第四百八十六章 汜水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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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关外，中军营帐。

姜子牙踌躇半晌，心中焦急，眼中时不时的望着天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也不知道眼前的茶盏凉了多久，换了几遍，终于一道金光划过，一名道人缓缓落于辕门之外。

此人仙风道骨，衣袂飘然，手持拂尘，踏步而行，姜子牙原本焦急的神色，忽然变成了从容，瞬间大喜，眼中更是泛着激动，他怔了一下，连忙上前开口道：

“云中子道兄，你可算来了。”

此刻的姜子牙仿佛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而云中子则是澹澹的笑了笑，轻甩拂尘，开口道：

“子牙勿忧，贫道幸不辱命，奉敕炼通天神火柱，在绝龙岭等候闻仲。”

姜子牙也跟笑着回道：“道兄来了就好，待吾将那四面埋伏，敌寇定一网成擒。”

随后请云中子上座，遣弟子与其添茶，但却被云中子婉拒摆手阻止，而后犹豫片刻说道：

“子牙，我这心中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不安，事不宜迟，当早做布置，恐后生变。”

“吾即刻便往绝龙岭处，你也遣军而行。”

听云中子如此说话，姜子牙也跟着凝重了起来，跟着点点头，大为赞同。

紧接着两人谋划商议片刻后，云中子便离了西岐，姜子牙更不怠慢，急忙忙升了军帐后朝外传令道：“速速着众诸侯与大小将领上前听令！”

身旁士卒领令，只见不多时，西岐营外脚步匆匆，喧哗起来，众多将领齐齐上营，参谒听令。

而后姜子牙端坐中军，面色严肃，冷声喝道：

“黄天化，哪吒，雷震子何在？”

“弟子在！”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自人群走出上前应诺。

“尔三人领柬帖、令箭三路先行，只须……如此如此，往绝龙岭埋伏而去。”

“弟子遵命。”哪吒躬身向前领了令箭而去。

紧接着姜子牙又看向前方下令道：

“崇黑虎，南宫适何在？”

“末将在！”崇黑虎，南宫适二人抱拳上前。

“命尔等领兵一万，崇黑虎趁夜羊攻汜水关东门；南宫适等领兵羊攻汜水关西门。”

两人心中一喜，立即应喏：“末将听令。”

说罢大步转身离去，即刻安排兵马。

姜子牙点点头，在人群中扫视一周，又令道：“金吒、木吒、龙须虎，陆晓兵，四贤、八俊何在？”

“末将在！”

哗啦啦，随着姜子牙点将，中军营帐又站出一大片人来，同声应喏，一时间声震于耳，引得各路诸侯频频皱眉，眼中满是忌惮。

但姜子牙毫不在意，只是挥出手中令箭喝道：

“尔等为主力，强攻汜水关正门，今日无论如何，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与我踏破关城。

“末将领命。”众将拾起令箭，快步转身而去。

同时姜子牙再次开口：

“辛甲、辛免、闳夭、祁恭、尹籍何在？”

“末将在，还请丞相下令。”眼见中军营帐内各路将领纷纷离去，剩下的几人不由得有些心急，还未等姜子牙说完，便就直接站了出来。

“尔等可领五千快马轻骑，沿着三路城门大声呼喊，放出劝降之言，扰乱殷商军心：“‘正是归顺西岐有德之君，坐享安康；扶助成汤无道之主，灭伦绝纪。早归周地，不致身亡！’”

“先散开成汤人马，以孤其势。大功只在今晚可成。”

“末将领令！”几人接到命令，虽然只是一些辅助的行为，但也毫不迟疑的领了令箭，毫不迟疑的转身而去。

最后众将各自整军备战而去，姜子牙又令杨戬变化偷入进城，嘱咐道：“你且先烧城中粮草，使敌军不战自乱，若是成功得手后，可再往绝龙岭助雷震子等人成功。”

“弟子遵命。”

等到杨戬也领令去了，原本一个拥挤的中军大营，立刻就显得空荡荡了起来，只留下十余位诸侯，目光凝重的望着姜子牙。

不过片刻，东伯侯姜文焕便率先站起身来，凝重的询问道：

“姜丞相，即要攻城，怎么用的尽是你西岐将领，难不成看清吾等各路诸侯？想要独自争功？”

此话一出，场面的气氛顿时一滞，因为前几日乃是各路诸侯率军拼死冲杀，虽然未打下汜水关，但也极大的消耗了闻仲的兵力，可眼下到了这最后攻城的时候，却是西岐先行。

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姜文焕的不满也同样是其余众人心中所想，所以各个默不作声，静待姜子牙答复。

可姜子牙却毫不意外，只是笑了笑。

“东伯侯勿忧，非是姜尚争功，只是此一战须得万无一失，而且并不是夺城而去，乃要围三缺一，看似强攻三门，实则放出北路让那敌军逃窜。”

“真正的攻城大军，乃是诸位。”接着他十分正色道：“待闻仲弃城之后，就有劳诸位将军为后接应，收降败军，安抚百姓，继续朝五关进军。”

听到姜子牙如此解释，诸路诸侯纷纷沉吟起来，就连东伯侯姜文焕都告罪一声，坐了下去。

唯有鬼方统领心中嘿嘿冷笑，眼中瞥出一丝嘲讽：“任你姜尚计谋百出，也敌不过本统领早有准备，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汜水关我拿定了。”

……

不提姜子牙这里派兵遣将，准备攻城，而闻仲这边却是与沉信方方谈论不久，勐的当中有神目看见，西岐方向有一股杀气直冲城内。

闻仲立即凝重起来，谨慎道：“大夫不好，姜尚几日不曾发兵，恐今夜大军攻城。”

而后也不待多言，赶忙聚起众将，传令下去：“邓九公率领麾下将领去防守东门，张桂芳去守西门，余化率军在城中四处救应，吾亲自率魔家四将守在中军，看谁敢进吾城门。”

听到这里，沉信再也忍耐不住“啪”的就站了起来，极其诚恳的道：“太师，沉信愿往正门与西岐大军决一死战。”

这个大好一会一定要让我去。

闻仲：“……”

他见到沉信站了出来，似乎早有预料，目光一凝，直接拒绝道：

“沉大夫，抱歉，你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地，为了安，所以还是留在城中吧。”

他对沉信的表现十分了解，年轻人有胆气，有智谋，有热血，更是天下都为之敬佩的圣贤，但唯有一个缺点，就是太过于冲动。

冲动的让人害怕。

若是真的让他出战，那毫无疑问沉大夫一定会身先士卒，死战到底，恐怕甚至都有可能一个人杀进姜子牙的大军之中。

这闻仲怎么敢放心的让沉信前去出战啊。

沉信：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说想着他直接朝前方喝道：“黄天祥邓婵玉何在？”

“末将在。”黄天祥，邓婵玉二人赶忙上前。

闻仲随后极为郑重的吩咐道：

“黄天祥，邓婵玉命尔等寸步不离的保护沉大夫，绝不能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差错，一旦城池不保，立即率军突围，不得有误！”

此时由于黄飞虎率军出城剿贼未归，殷郊殷洪率领一部分士卒突围之后，再加上连日征战，城中守军已经不多。

面对那来势汹汹的西岐大军，哪怕是闻仲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更是不敢沉信放前去送死，于是就派了黄天祥，邓婵玉贴身保护，一旦战事不利，便先放弃此关。

沉信没想到闻仲上来便是一番针对自己的操作，还能这样，属实给他看惊了。

“沉大夫还请在城中等待，老夫等人去去就回。”闻仲赶紧准备离去，不然万一沉大夫激动之下，他很担心自己说不过他。

自己若是战死这汜水关无所谓，可是沉大夫不能，如果没有将其保住，闻仲只感觉自己愧对殷商天下。

黄天祥快第一个响应闻太师的命令，勐的上前，更是极为熟悉的拉住自己的义父，往外就走，行动的那叫一个迅速，甚至还十分贴心的牵来了食铁兽，如果有危险，绝对能第一时间冲出城去。

这种事情干的多了，简直熟能生巧，没有一丝的犹豫。

面对闻仲等人的好心，沉大夫当然选择拒绝，赶忙大声的开口：“吾乃殷商大夫，值此国难之际，怎能后退？”

沉信说这话时，脚步还不忘了往关前的方向走去，为的就是出其不意。

但谁料他的这点小动作，早就被众将防着，下一秒就见邓婵玉上前直接将其紧紧抱住。

没错，就那么用自己的身体直接抱住，彻底的限制了沉信的行动。

完没有任何动作的余地。

“……”

沉信在尝试了几番挣扎的动了几下，随后表情很无奈，他根本没有办法脱离邓婵玉的怀抱。

力气用下小了挣不开，力气用大了还怕伤到她。

于是沉信就这么被邓婵玉给拿捏了……

无奈的同时，沉信很疑惑。

不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什么能抱的这么自然？

而且还笑得这么开心？

看着沉信那疑惑的表情，闻仲与邓九公两个老头，对视片刻，嘿嘿笑了一下，显然是早有预料。

没错，就是他们在背后出的主意。

沉大夫向来吃软不吃硬。

对付他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如今看起来效果很不错。

两人摆摆手，示意众将不要在这里当电灯泡，赶紧去布防，随后也是抬头，看着沉信那说不出来的囧境，大笑的离去……

邓婵玉则是在此刻对着沉信害羞的解释起来：“沉大夫，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今日这场战事您还是别想着参加了。”

当然，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哪里有什么迫不得已，简直是满心欢喜。

哎呀，众位姐姐不在，自己又可以独自与沉大夫在一起了，虽然有黄天祥这个电灯泡，不过小孩子嘛，应该不会懂的。

沉信：“……”

“闻仲……”沉大夫咬牙切齿。

闻仲，很好，我记住你了。

可别忘记，我如今可还有别的身份，乃是截教的副教主，你等万仙阵过后……

还有你邓婵玉，别笑，再笑我就把你……

哼！

……

当闻太师准备好与西岐趁夜决战之时，汜水关外最后的一缕阳光也缓缓的消散。

天地迎来了漫长的黑暗，将一切吞噬。

冷冷的风拼命的吹着，将近一鼓时分，姜子牙终于把众将调出西岐大营，准备三面同时围攻汜水关。

诸军人马暗暗到了汜水关前，左右有灯笼为号，就听得一声信号，而后三军呐喊，鼓声大振，杀声齐起。

一时间无数的征云笼四野，杀气锁定长空。天地昏暗，雾惨云愁。

灯笼火把相迎，剑戟枪刀乱刺，崇黑虎胡乱挥着大刀，眼中杀气腾腾，见了血之后更是兴奋异常：

“儿郎们，今日攻破汜水关，功名地位，财富，女人，就在此时随我杀啊！”

崇黑虎被沉信追着打了这么长时间，今日终于翻身，见到了胜利的希望。

当然要好好报那大仇，所以冲杀最是卖力。

而此时姜子牙正在督着前军，先锋驾着云梯已经冲上了城墙，呐一声喊，双方交战在了一起。

闻太师见被人冲了城墙，连忙上了城墙，连忙率着亲卫提鞭冲来，大呼道：“姜尚，今番与你定个雌雄！”

说完便祭起鞭来朝下方打去，姜子牙不敢怠慢，赶忙用剑抵挡。

此时金吒在左，木吒在右，龙须虎也发手放出石头打将来，如同飞蝗骤雨。

成汤军卒如何招架得开，是以多是受伤，就在城墙也在这碎石下开始震动起来。

而此时闻太师还在城上抵挡。

崇黑虎也已经杀上了东城门，邓九公持刀而立，大喝道：“崇黑虎慢来！”

崇黑虎见状毫不客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抖起精神，使开大刀相迎，二将顿时在城墙上一场大战，一时间劲气劲气横空，乱石飞溅。

同时南宫适也冲进了西城门，只见灯笼火把，将汜水关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但在阴影下却正有一人冷冷的看着他，张桂芳提枪而来，勐的冷哼一声道：“南宫适还不速速下来受降！”

接着长枪舞动狠狠向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