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通天神火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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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冷风，卷起几缕寒雾，四方山上无数旗帜纷扬，所望之处尽是周军呐喊。

姜子牙与姬发在山顶对饮，望着下方狼狈而逃的沉信与闻仲，口中哈哈大笑。

不过不只姜子牙笑了，沉信也笑了。

太好了。

看这情况，四面八方都是周军，简直可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今日绝无生还可能。

很好，我就喜欢这种危险。

“到了如此绝路，没想到尔还笑得出来，看今日你必死无疑！”

“砰！”

沉信直接跳下坐骑，啊，还有这种好事？太兴奋了！

“姜子牙……姜子牙你休要如此得意。”沉信用手指着前方，高兴的脸色通红，目光闪烁。

“吾起兵至今破北崇，伐西岐，所历大小数十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姜尚你即要杀吾，可敢下来与吾一战？看吾斩你人头？”

姜子牙：“……”

姬发：“……”

闻仲：“……”

他们不是很懂沉大夫的激动，都到了这个时候，闻仲都心神疲惫万分绝望了，但他怎么就没有一点英雄末路之感呢？

难道这沉信真的不知什么是怕？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过无论如何姜子牙与姬发都沉默了，他们如今占据绝对的上风，怎么可能傻到与沉信拼命。

正所谓困兽犹斗，沉信这一定是走投无路，但仍不甘心灭亡，还要竭力挣扎，垂死的猎物是最危险的。

姜子牙只能这样自我安慰道。

“沉信，休要激吾等上当，你此刻已经走头无路，不日即将败亡。”姜子牙断然开口道。

沉信忍不住连连点头道：“本帅等着尔等，看吾是如何败亡。”

“哼！”

姜子牙忍不住冷哼一声：“沉信，休要逞口舌之力，等着瞧！”

沉信心说这就好，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姜子牙也不知道沉信在笑啥，但看起来自己心中还有点莫名的慌乱，所以也不在继续说着什么。

姬发也同样有些不满，因为他来此就是为了给商军施加压力，顺便看沉信的笑话，但谁料，人家的笑话没有看到。

怎么感觉像是被沉信笑了呢？

越想越属实不爽，他赶忙朝姜子牙开口道：“相父，这沉信竟如此藐视吾等，孤定不与他甘休！”

“武王勿忧，今暂叫他得意片刻，老臣已经设下十面埋伏之计，使沉信精疲力尽，只待他败退那绝龙岭，就是其身死之时。”

“不过。”姬发听后隐隐间有些犹豫片刻，忽然开口道：“虽是如此，但相父为何您这句话孤总感觉听了好多遍？”

“似乎……听完更是有些心中难安，有种不好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姜子牙刚刚起身，原本正准备大步而行，忽然脚下一软，随后勐的望向姬发。

他想了想十绝阵，又想了想诛仙阵，顺便来缅怀了一下惧留孙……

“……”

“……”

姬发走了，姜子牙也走了，毕竟两人来此还是为了给沉信闻仲施加压力，驱赶他们往那绝龙岭而去。

如今效果已经达到，也就不需要再行犯险。

反倒闻太师在旁怒发冲冠，一路紧追不舍想要与姜子牙决战，但谁料哪吒，黄天化，雷震子三将埋伏而出，手执法宝，挡在路前。

使得闻仲不能前进一步，只得愤愤而回，一到沉信面前，老太师便忍不住叹息。

眼望天空，口中喃喃自语：“想吾共起四军六十万人马自朝歌西征，大战不过数月有余，便落到如此地步，止存败残人马数千，致有片甲无存之诮……”

只见太师影单形只，分外可怜。

闻仲落下坐骑后，默坐沉吟；半晌之后，方才仰天继续道：

“天绝成汤！当今失政，致天心不顺，民怨日生。臣空有赤胆忠心，无能回其万一。此岂臣下征伐不用心之罪也！”

“更是使大夫也陷如此绝境！”

随即万念俱灰，痛感“再无面目见朝歌父老”。

但就在这时，身旁的黄天祥却是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上前插嘴道：

“太师，您似乎算错了，此刻汜水关上一共是三路人马，陈塘关李总兵似乎还在路上，未曾赶来……”

“哦，李靖？”听到这个名字，闻仲不由气得破口大骂：“这李靖干什么吃的？亏还是一军将领，竟敢延误军机！”

“若是等他来到这汜水关，怕是西岐大军都打到朝歌了，废物，简直废物！”

闻太师骂了半晌，直骂的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沉信见状赶忙将老太师搀扶起来，算是替李靖暂时保住了祖宗十八代，毕竟若再继续下去，自己怕是也要被波及。

不过对于李靖的行军速度，他反正是早就习惯了，陈塘关上就是如此，永远都在路上，永远都是仗打完了他才出现。

估计眼下是在哪个山沟沟里迷了路，也不是不可能。

正所谓没有期待也就不会失望……

所以，我们的李总兵此刻正在赶往汜水关的路上……

直到是天色不早，闻仲终于才在愤愤中又起身招集士卒，迤逦而行。

只是此时由汜水关内逃出匆忙，又被西岐追击，手无粮草，以至于士卒疲惫不堪，肚中饥饿难忍。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正在远远望去，黄天祥忽然喊了一声：“义父快看。”

他牵着食铁兽走着，踮起脚，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山谷中竟出现大片村舍，有好多人家。

黄天祥一声喊动，立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

确实是一座大型村庄。

远远望去，庄内依稀人影错落，炊烟鸟鸟，隐约间还能看到挑货的货郎挨家的在路上吆喝。

竟有些繁华的感觉。

可奇怪的是他们之前并未察觉汜水关外有如此的村庄，就仿佛凭空出现一般，让人不禁疑惑。

闻仲沉吟片刻，心想如今将士饥不可行，需要休整一番，此处倒是个好地方，于是运起当中神目，望了望，并没有察觉出异样，乃命士卒道：“向前去借些粮食，你等充饥，但且不可扰了庄内百姓。”

军士领命来至庄前，还未开口，就见庄内传出铛铛的锣鼓声，有很多人拿着农具赶了出来，警惕戒备，紧张的望着前方军士。

忽然就见人群中走出一位老叟，见那军卒，忙问道：“众位是何处的士卒，至小庄有何公干?”

士卒回道：“吾等非是别人，乃是跟成汤上大夫沉信，太师闻仲的部下，因奉敕伐周，与姜尚交兵，失机而回；借你粮食充饥，后必有补。”

那老者听罢，连忙招呼：“快请沉大夫与闻太师来，吾等对其早便仰慕已久。”于是众军士回去，禀太师道：

“前有一老人，专请大夫与太师前往。”太师望了望沉信似有些犹豫，但沉信却毫不在乎的缓步行至庄前。

无奈，闻仲只得跟着。

老者见状连忙倒身下拜，口中称道：“沉大夫，闻太师在上，小民有失迎选，望乞恕罪。”

沉信没有那么的规矩，亦以礼相答，扶起老者。

而后老者忙躬身迎请沉信二人到里面坐。众人坐下后。又急忙命村里人收拾饭菜，摆将出来。

沉信与闻仲盛情难却用了一餐，方才收拾了饭菜与众士卒吃了，好在庄子够大，尚也能充饥。

而后闻仲见此刻已经天黑夜晚，便下令安营扎寨，与众将士又在此地歇宿了一夜。

等到次日，闻仲辞别老者，问道：

“你们姓甚么？昨日搅扰你家，久后好来谢你。”老者回道：“小民姓李，名吉。”

闻太师吩咐左右记了，正想离去，却忽然见那老者拦在军前，直盯盯望着沉信，眼中满是犹豫的开口道。

“沉大夫早闻您乃圣贤降世，小老儿早有闻名，今见此顿感万分激动，如不嫌弃，不若在庄内多坐几日。”

老者极其热情的邀请，似乎就真的如他所说一般，乃是敬仰圣贤。

但沉信却一瞬间凝重，怀疑起来了，然后他直奔主题：

“老者有话直说，不要遮前掩后，难不成有事瞒着吾等？”

老者吓得当即便跪倒在地连连摇头：“吾等这山野之人能有什么事瞒着大夫？只不过是仰大夫声威，以期能时刻学习。”

“大夫若是不便，小老儿哪里敢拦！”

沉信心说：杨戬我知道是你，你这目地都快明牌了。

所以沉大夫没有理他，开口道：“有些事情你不懂，不要参与进来，以免惹下大祸。”

面对这看似警告的话语，老者愣了愣，似乎真的在思考着什么。

而这时沉信转身便走，他已经能够确认，此人就是杨戬。

随着沉信离了此间，与一干士卒往青龙关的大路而来。

不多时，就看见那村落中的众人连同“李吉”的外貌也随之开始了缓缓变化，等到所有的异象都消散之后，原本还算热闹的小村庄，一瞬间化为薄雾。

杨戬手持玉虚符箓，喃喃望着沉信离去的方向，呆立当场，口中道：

“大夫我懂，我当然懂，可是你这一去……

在薄雾中只剩下了杨戬一道道叹息。

……

且说闻太师顺着村子行过有二十里，望着前方的山势，道了一声奇怪。

沉信连忙走过去，问了一声：“怎么了？”

闻仲犹豫的道：“按照那村中老者指的路，吾等应该已经快到青龙关了？但是……”

他指了指那前方的崇山峻岭，怎的一个危险了得，岽崔峰峦，溪深涧陡，石梁桥天生险恶，壁峭崖悬。

四周云雾深重，山巅直透九重，真是个鸦雀难飞，人行避迹难行之地。

沉信似有所惑，这怕是已经到了绝龙岭。

闻仲见山势险峻，心下甚是疑惑，方欲进岭，就听得身后士卒勐的一声喝喊。

“来者何人？”

沉信与闻仲抬头一看，就见天空中金光万道两名道人联手而来。

其中一人穿水合道服，手执拂尘，头带青纱一字巾，脚登一对踏云鞋，走起路来，仙气飘飘，一派得道之像。

身旁那人也是一身道袍，但不同的是神色略显阴沉，眼中更是精光闪现，背后挂着吴钩双剑，浑身杀气十足。

旁人或许不认的，但沉信与闻仲却认的，这正是那终南山玉柱洞的云中子，与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

闻太师见状慌忙上前问道:“你二人在此何干?”

云中子回道：“贫道奉燃灯老师之命，在此等候二位道兄多时。此处是绝龙岭，你逢绝地，何不归降？”

闻太师看了看沉大夫，随后直接向前走出大笑道：“云中子，你把我闻仲当作稚子婴儿，怎言吾逢绝地，以此欺吾。你我莫非五行之术，在道通知。你今如此戏我，看你有何法治我！”

倒不是闻太师看不起云中子，而是他在此刻有心上前拖延时间，自然不会轻易胆怯，否则难道要让沉大夫独自面对两名金仙吗？

但两人正说话间，身旁的普贤真人的脸上死死盯着沉信，不由得带上一丝冰冷，他早就不耐烦了：

“道兄，无须跟这恶贼多言，还不动手杀了沉信，为吾惧留孙道兄报仇雪恨。”

云中子自然也不是那种喜欢废话的人，只是看着沉信众人叹了口气，并遥遥朝昆仑方向一拜，口中道：

“老师在上，弟子今天破了杀戒。”

说罢云中子用手发雷，口中念诀：“疾！”一声大喝声在山谷回荡。

“轰隆隆！”

沉信顿时觉得地面翻滚震动起来，无数的惊雷声响彻长空，在四周百丈处，泥土飞溅，岩石崩裂。

八根怪异模样的柱子同时破土而出，将沉信众人围在中间。

这些柱子皆高有三丈余，长圆也有丈余，通体发红，上方浓烟滚滚，每一根柱子的表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看起来玄奥非常。

并按八卦方位：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立着。

闻太师站立在这阵当中，大呼道：

“你有何术，用此柱困我?”

云中子也不答话，而是继续手发雷鸣，将此柱震开，就见每一根柱内都现出四十九条火龙，仿佛活了过来栩栩如生，在数道无声的龙吟过后，阵内瞬间一片烈焰飞腾。

所有火龙同时环绕并吐出火焰，在半空交织闪动下，化为一片滚滚火海从天而降，顿时将沉信二人所在的方圆数百丈空间都笼罩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