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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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我说，往生堂的工作既不困难也不可怕，只是麻烦而已。可惜旁人理解不了，见到咱们夜里出工，总是有些惧怕。唉，是他们不懂啊。”

胡桃摇头唏嘘，身旁飘着的游魂连连应和。

一路上两人没少吓跑路人,丰灵晔一开始还想着解释一下，后来也就习惯了。

走着走着，山间的雾气越来越浓，在这黑夜之中，视线受阻严重，即使提着灯笼，也看不清四五米远外的模样。

不过这都是对普通人来说,丰灵晔根本不受雾气影响，胡桃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不仅一路上蹦蹦跳跳，还能跟人讲讲后路上发生的趣事。

游魂自不必说，他连腿都没有，一路上都是飘着。

“丰灵晔啊，我跟你讲，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往生堂性质特殊，肩负着双倍责任，所以，一定要让两个世界的人都满意才行。”

胡桃似乎是真的打算把他引进往生堂，不断向着丰灵晔灌输往生堂的文化思想。

“嗯嗯嗯，我明白了。”

随口敷衍几句，丰灵晔的视线来回扫视，他发现,这里的流转着一股奇异力量,不只是地脉之力，说不上来，总之,无妄坡能有如今这番景象，恐怕跟那东西有关。

胡桃见他这幅模样，也是觉得无趣，就去逗那游魂，问问他诸如你吃了吗，喜欢吃什么之类的闲话。

游魂可是清楚知道这两位主的实力，没一个他能惹得起的，只能老老实实作答，像是个被老师提问的乖巧小学生。

“唉，无聊啊无聊，咳咳太阳出来我晒太阳，月亮出来我晒月亮咯”

胡桃哼唱着自己编曲的歌谣，在这寂静山林中回荡。

丰灵晔收回不断观察周围环境的视线，等以后从稻妻回来，他会再来这里仔细看看，现在还是先把事情办好吧。

“堂主，前面就是目的地了吧。”

“咦,”胡桃惊疑一声，像是第一次见丰灵晔一样,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吧,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你尾随过我！”

“怎么可能，望气之术罢了，这地方还挺显眼的。”

“看来你已经发现真相了。

没错，前面就是距离死相当近的地方，但并不是传说中的地狱或者冥府，只是地脉紊乱比较集中的地方。”

“那么你能找到入口在何处吗。”

胡桃站定脚步，看向丰灵晔。

“并不能，我不精通风水堪舆，望气术也只是粗通门道，能看出这么多，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样我就安心了，这种地方，还是不要透露出去比较好。”

在胡桃的指引下，丰灵晔与游魂一起跟在她的身后，进入到了一处奇异秘境之中。

就在刚踏入进来的时候，系统就传来提示，可吸收此处地脉之力。

丰灵晔并没有理会，他要真敢动这里，胡桃绝对会操起家伙跟他拼命，说不定钟离也会加入。

“这就是，起始与安息之地。”

有胡桃之前指引，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也不存在需要破解谜题和机关才能通过的地方。

“那刚才那些，看起来有机关的地方叫什么？”丰灵晔好奇问道。

“哎呀，别那么较真嘛，我就随口取得一个名字。”

“这地方，感觉好舒服。”

游魂舒服的呻吟一声，身形也在这紊乱的地脉之力滋养下，由虚凝实，虚幻的面容逐渐显现出真实模样。

“往生堂的两位，非常感谢，我以前身为水手，却因贪杯误了大事，枉送了性命，死后浑浑噩噩，脑子都不太好使，对酒的执念愈发之深。”

说到这里，游魂苦笑着摇摇头。

“我一直逗留在璃月港，不肯离开，就算是感受到了往生堂的引导，也都藏在这酒葫芦里不肯出去。

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是对酒念念不忘，只是放不下曾经自己犯下的错误，好在其他人都没事，我也不必太过内疚。”

随着他的诉说，身形逐渐消散，化作点点星屑，往秘境深处飘去。

胡桃的表情变得严肃，不再似之前那番大大咧咧，取出一直背着的各种器具。

“其实，往生堂一开始做的并不是葬仪，而是类似医生一样的工作。

魔神战争时期，尸橫遍野，生灵涂炭，传染病四处蔓延，死亡疯狂侵吞我们生者的世界。

那时候，往生堂诞生了，以微不足道的人类的身份，花费了漫长的时间，将死亡赶了回去。”

丰灵晔帮着她举行仪式，静静听着她诉说古老的故事。

“又过了很长时间，璃月港繁荣兴旺，所有人都在追逐名誉与摩拉，最后，疯狂的人触动了死亡的遗产。

魔神残渣肆虐人世，具体的就不提了，总之那是生于极致的白毀，也是死在尽头的反噬。

在那之后又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平衡恢复，界线划清，才有了今天你见到的璃月港，你见到的往生堂，还有，我。”

“怎么？被我的故事吓到了？”

“第一次见堂主你这幅严肃模样，确实被吓到了。”

“哈哈哈，这是老堂主最喜欢絮叨的东西，我觉得我讲的比他们都好啊。”

“能理解多少，就看你自己了，我更希望你完全听不懂，往生堂就是做葬仪生意的，仅此而己。”

“这话也是历代堂主说的？”

“你猜。”

两人点燃香火烛钱，看着火光摇曳，丰灵晔心有所感，下意识地开口念道：“惟愿，金钱落地，宝马腾空，驾离火以焚烧，用巽风而吹散，似莲花遍地开放，如白雪满空飞扬，上通天界，下赴坤位，一切有情，同登道岸，早至极乐”

焚化一叠钱纸，烟飘九天，灰散九地，光彻幽暗，热暖寒泉，信达神灵，福留人间。

本是随心所为，丰灵晔也没打算有所回报，等与胡桃一起结束奠仪，却发现周围，出现了仿若星空般的光芒。

丰灵晔能从其中听到对于家人的思念，这是世间人，对于已逝之人的祝愿。

“堂主，我曾经看到过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烧纸，烧纸有什么意义。”

丰灵晔不等胡桃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