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复仇难，难于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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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热难当，向支持老杜的兄弟朋友们致谢，兄弟们辛苦了。

赵翰青因为仇人胡老鼠是老家鲤鱼垛的土匪，就对汉王寨的土匪上了心，大当家的陈老黑是丁家弟子又怎么会落草为寇当了匪首呢？换过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他很快就打听清楚了这段江湖旧事，这事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十多年前丁家镖局还是中原最大的镖局，靠着少林派在江湖上根深叶茂的势力，以及总镖头神拳震八方丁开山的威名，镖旗插遍了大江南北。

民国十二年的冬天，镖局接了川中一个大富商的一批货，都是价值不菲的西洋货，有东海镖局护送到中原后由丁家镖局接手西行，因为苏浙的镖局同行行镖的路线未达到川渝，就只能转给丁家镖局接手，这在镖行中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行镖一路，不可能每一个镖局都能走遍天下，镖局走镖除了武力更多的还是靠人脉，走熟的镖路，打点好了，沿途的绿林把子和江湖豪雄自然会给面子的，就是遇上那些不开眼的宵小毛贼在镖局强大的武力面前也只有吃瘪的份，所以，基本上是一路畅通。

丁家镖局接下的这一单生意事关重大，就由丁开山的大徒弟豹子头林忠和四徒弟黑鹞子陈老黑一同押镖，此时豹子头林忠的功夫已经深得丁开山的真传，他出道早在江湖上已经闯下了不小的万儿，再加上他为人豪爽仗义，黑白两道都给他面子。而陈老黑的功夫也不差，尤擅长轻功，这也是他江湖绰号的由来，他心机深沉，而且出手狠辣，对手碰见他就与小鸡碰见鹰鹞一样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所以，有这两位徒弟押镖，跟丁开山亲自出马差不多，他很放心。

镖队走到川南的时候，却出了意外，遇到一股不明身份的贼人打劫。不知对方是掌握了镖局的行进路线和出发时间，还是守株待兔让镖局一行自己撞上去了，反正是丁家镖局中了贼人的埋伏，几杆老炮筒突然对着林忠一齐开枪，纵然他武功高强金钟罩刀枪不入，却也枪炮，最后竟然被轰成了筛子底，镖局的趟子手和伙计们也死伤大半，陈老黑却仗着轻功过人才逃得了性命。

丁家镖局倾尽所有赔了被抢的货物，再加上死难者的抚恤金，镖局一下子垮了。丁开山清醒地认识到随着枪炮越来越多，冷兵器的时代要彻底结束了，而镖局这个行当也走到了尽头，心灰意冷的丁开山就关掉镖局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一辈子叱咤江湖最后却惨淡收场，或许这是混江湖的最好结局。丁家镖局失镖之事在江湖上影响甚大，没过两年个地的镖局都关门大吉或改做了武馆。

丁家镖局关门之后，丁开山的二徒弟陈大年回老家玉州开了家武馆。三徒弟邓铭文就去南方投奔国民革命军，考黄埔军校时因为一身好功夫而受到黄埔军校校长后来的蒋总司令的青睐，后来就成了蒋总司令的侍从官。四徒弟陈老黑离开了丁家镖局之后在江湖上厮混了一阵子后来就上鲤鱼垛加入土匪，火拼之后就成了大当家的，在他的带领下队伍滚雪球似的壮大，成了远近闻名的一股土匪。排行第九的黄山松后来成了民团团副。丁开山的其他徒弟也都散居各地，或开武馆，或做护院教头，靠着师门的声威和自身的一身功夫也都成了一方人物。丁家老大丁嘉英也去上海开了家武馆，丁家在江湖的声威不坠反增。

徒弟们在江湖上风光丁开山自然高兴，从这一点看，当年失镖解散镖局未尝不是因祸得福，不破不立。

陈老黑落草为寇不仅是违反了门规，也犯了江湖大忌，自古镖局和土匪贼寇水火不容，更何况是镖局就是因为匪寇打劫而关门的，盛怒之下的丁开山想要收拾这位逆徒却力不从心，陈老黑已经是拥有上百人枪的山大王了，自然不会买师傅的账，丁开山只好宣布将他逐出了师门。

想不到与师门恩断义绝十余年的陈老黑竟然会趁着师傅六十大寿前来修复关系，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眼人都知道。

关于鹞子军的情况，这是赵翰青着重关注的事情，今天到场的十有**都是江湖人士，他稍一打听就将鲤鱼垛汉王寨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山寨现在有数百人枪，在伏牛山众多土匪伙中称得上人强马壮，号称鹞子军，大当家的就是黒鹞子陈老黑，他自封为司令。

山寨的二当家是美髯公纪良策，读过几年书，足智多谋，出身大族豪门，只不过是庶子，为了改变其在家族中的低微地位，就与受父亲宠爱的十姨太勾搭成奸，想要十姨太为他在老爹那里多吹吹枕头风，后来，奸情败露，他就上山入了匪伙，被陈老黑看重封为参谋长，算是鹞子军的军师，也是山寨的是山寨的实际二当家的。

纪良策心狠毒辣，做了山寨二当家后亲自带队伍去洗劫自己的家，十姨太已经被族规家法致死，纪良策就把揭露他和十姨太奸情的八姨太劫上山寨供他淫*乐泄愤，活活气死了父亲。这件事在江湖上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也成就了他的江湖恶名，他可能就是想凭此禽兽不如的行径在江湖中扬名立万，纪良策毕竟是读书人出身，就是会些拳脚功夫也是稀松平常，要想强者为王的土匪中稳坐一把交椅实在不容易，结果他自此终于坐稳他二当家的位置。

三当家的满天星郑一彪是原来汉王寨的小头目的，粗豪没遮拦，如果大清朝不灭亡他肯定能靠着祖上的军功做个千总把总，大清亡国也绝了他的仕途官路，只好去做土匪，仗着祖传的功夫和一身的勇武很快就做了小头目，如果不是陈老黑他可能永远只能做小头目，因为山寨原来的老大功夫不如郑一彪，害怕把他提得太高了影响到自己的地位，一直憋屈的郑一彪所以才会跟陈老黑一拍即合。

火并之后，陈老黑让郑一彪做了二当家的，陈老黑不担心他会威胁到自己，论心计和功夫郑一彪都不如自己，永远只能是打打杀杀冲锋陷阵的角色。纪良策山上之后郑一彪就成了三当家的，不过他心甘情愿，山寨上数百人吃喝拉撒谁爱操心谁操心。

鲤鱼垛四当家胡老鼠几乎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入伙的，不过，赵翰青从一位江湖包打听那里知道那钻天鼠原来也是湘鄂道上一位名气不小的独行盗，四处作案却从未失手，后来在湘省做下大案，好像是惹上了湘鄂第一豪族曾家，遭到黑白两道的追杀，销声匿迹了好几年，不知怎么现在竟然入了鲤鱼垛盗伙，只是最近才叫响了字号。赵翰青心知肚明，胡老鼠可能早就入伙了，以前大概是为山寨打探消息踩盘子才假扮了货郎方便四处行走，可能就是在汉王寨村作恶暴露了行迹才回山寨亮明了身份。（可参阅第十九章钻天鼠）

打探了胡老鼠以及鲤鱼垛土匪情况之后，赵翰青这才知道复仇难，难于上青天，他单枪匹马想要光明正大地找胡老鼠报仇真比登天还难，最起码是眼下无法办到，看来只有采用暗杀一途了，而且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一旦胡老鼠回到山寨就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