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步步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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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出兵，在战略上，确实是最好的出兵时机，科特勒帝国现在内忧外患，人心不齐，对于比尼斯帝国来说，这确实是一块诱人的肥肉。”布鲁克说完，再看向布罗格时，又暗中叹了一口气说道“贪大求全，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布罗格语气中倒是浑不在意，“师父既然允许，这血卜也难得展现一回，不物尽其用，岂不是白白浪费。”布罗格扶着桌子缓慢站起，他的血卜之法，消耗的就是自身血气，如果不是常年在监狱中饱受血气滋养，恐怕一次的血卜也无法实现，只不过，自己在血卜的过程中确实像布鲁克所说，不但占卜了当前局势，甚至还妄图知晓结果，但自身血气消耗过度，结果一无所获。

不过这次他尽用身上血气，下次占卜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短期之内恐怕是无法实现。

“你回去不要妄杀生命，这有违天寿，血气不足慢慢休养即可，今天的这些不要说出去，也不要跟你的师弟做过多接触，正常交往即可，命运多舛，你这师弟还需要历练良久，不要过多的叨扰他的运。”

布罗格点头称是缓步离开，而布鲁克在站在窗口看着依然无语对视的窗下两人，有些无奈的摇头过后，眉头一皱扭过头轻声说道“来都来了，怎么连爷爷的屋子都不敢进了吗？”

门扉吱呀作响，茉莉身穿白裙脸色迟疑的进了房间，四顾之后，又吸了吸鼻子，向后退了两步，甚至想要开门退出去，但是布鲁克的一阵轻笑之后，茉莉的脸色才算是恢复了正常，不过脸上还是多少有些厌恶的神色。

“你在门外偷听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一进屋就露出这种神色，血卜你也不是没有见过，为什么今天这么厌恶？”布鲁克坐下身后将茉莉抱住，略有些惊讶的问道，茉莉没说话只是摇摇头，布鲁克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抚着孙女的头发，一脸的慈祥。

只是这种沉寂终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屋中火光乍起，茉莉拔腿就跑，登登登的声音在屋中回荡，只留下布鲁克的一声苦笑，还有满屋子胡子烧的焦味，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花白胡子瞬间被茉莉烧光，布鲁克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这丫头还是这般能闹，你也不管教一下？”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屋中响起，布鲁克脸上讶色一闪而过，再转身屋里除了自己再无他人，“参加陛下！”声音出处无从考究，布鲁克依然凭空行礼，声音再起却已经又是换了一个方向。

“你又推测出什么结果了吗？”

“陛下，比尼斯帝国出使科特勒，陈兵边境，意图染指科特勒。”布鲁克略一迟疑，然后才将刚才布罗格的血卜结果告知，沉默良久，声音再起时布鲁克神色一缓。

“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去好了，我们不干预。”

看着窗外开始飘落的雪花，布鲁克叹了口气，有些黯然的说道“比尼斯的这一步，走的太急了。”

林在雪中缓步而行，露丝则紧跟其后，两人都是一言不发，任凭雪花落在身上，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林索性就围着学院绕圈子，在他看来，露丝不过是个贵族出身的大小姐，对骑士这个名称林并不熟悉，但他认为那不过是个虚名，所以他只是慢慢的走，慢慢的看，想要走到露丝不愿意再跟着自己为止。

很快，林就完全沉寂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看着飞雪在眼前滑落，心中似有所动，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刚端到眼前却已经变成了半滴清水，头微侧，再次伸手，动作缓慢的让人觉得林像是个耄耋老人一般，再次接住雪花，看了一眼之后再随手让雪花滑落，微微一笑再次缓步前行。

跟在他身后的露丝看不清林的动作，自然也不知道林为什么突然停住，然后用更缓慢的速度前进，几乎就是一步一思量一般，这种速度就算是几岁的孩童也能超越，这天气虽然无风，却也是寒意逼人，林是身体初愈，按理说应该尽可能避免这种天气，可林不但浑然不觉，反而还悠然自得，这又是为什么？

该不会他想让自己觉得厌烦，然后自行离开吧？

如果真是这个想法，露丝倒是觉得这林选择了一个最笨的方法，自己身为比尼斯帝国的骑士，身体素质非常人可比，相对来说，一个见习骑士就已经拥有了武者的体质，不过比尼斯帝国是骑士帝国，所以并没有按照大陆统一的登记划分而定，这也算是一个异数，听说林是边境村落出来的，想来对这种东西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

露丝想笑林的无知，可是却又惊异于林身上发生的变化，在她的感知中，林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常温，而且还在继续下降，这是生命体征失去的前兆，可林却依然能安然行走，仿佛丝毫不受影响，看雪花飘落，林的肩头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可自己的肩头上却没有一片雪花能保持常态，自身的体温让雪花根本无法保持常态，这林又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他要死了？

心中刚产生这样的心思，却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一回头却是自己的仆人跑了过来，看神色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的话，按照自己的命令他是绝对不会直接过来找自己的。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露丝脸上疑惑，心中一动，再转身，却发现林的身影还在不远处，只不过是离自己远了一些，似乎几步就能追上。那挟持过阿尔夫的老者先是看着林的背影迟疑，看着小姐的目光微有怒意，就直接将事情汇报了出来。

“帝国出使科特勒，这有什么稀奇的，两国之间交往不是很正常吗？难道帝国还有其他的要事发生？”露丝先是一阵皱眉，再问却也没有什么更多的消息，看跟着自己的老仆眼色闪烁，露丝知道有些话不能在这种地方说，再看林的背影，居然有远了一段距离，而自己现在却不能再追上去。

略带嗔怪的跺了跺脚，露丝憋着嘴转身向学院外走去，倒是那个老者颇有深意的看了林一眼，眼中杀意陡然升起，却有骤然消失，脸色一变左右仔细搜寻之后，带着疑惑紧跟在了露丝身后。

“还算是反应机灵，不然稍有异动，必然不会让阁下全身而退。”

悠然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老者大惊失色之下，斗气透气而出，可是他这头声势浩大，对方似乎却早已远去，并未因此而现身，露丝距离较远，感觉异动回头转身，却正好看见老者将斗气收起，一脸骇然。

“怎么了？”露丝看老者的神情异常，环顾四周，两人身处学院之内，旁边虽然有树林，但并没有什么人影，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人在旁边伺机而动，为什么自己的老仆会是这般神态？

那黄衣老者待斗气回收完毕，脸色有些尴尬的说道“刚才有人示警，现在应该已经远去了。”

“你做了什么？”露丝见他神情异常，就知道问题应该出在己方，只是老仆却不再多言，露丝想了想也就没多问，有什么事情，这里还终究是罗恩帝国的学院，不宜多说。

两人匆匆离去，林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蓦然想起自己的身后应该还有一个人，一回身，却只看到漫长雪道之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痕迹，露丝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在看看天色昏暗，从出来到现在，自己居然已经不知不觉的走了一个下午！

抖落身上积存的雪花，林的双手开始慢慢有了红润的颜色，再伸手接住雪花却是触之即化，刚要抬脚顺着痕迹想回走，却听到身后传来啧啧声，似乎就在自己的身后一般，一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雪地上平整如镜，没有一丝痕迹，心中吃惊，双手握拳提在胸前。

“你这小家伙确实有意思，与常人恰恰相反。”声音忽远忽近，让人猜不透说话的人究竟在什么方向，而四周无风，声音却又铺天盖地，直凭声音也能体会到对方的强大，目光所及之处一切正常，林听出声音语气中的惊奇，也自然知道，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

“不知道前辈所说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既然对方无恶意，林自然也就收起拳头，身体方向不动微微行礼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积蓄力量，然后突破壁垒，变得更为强大，这是大陆上寻常强者的修炼之路，但你身体刚刚恢复，区区一个武士，行走之间境界的提升却堪称恐怖，不过百步突破武者壁垒，千步之后就已经有了至少神者级别的境界，这种异数，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却依然觉得惊奇，看来你小子也必定不是凡人。”声音依然难辨方位，内容却让林感到吃惊，自己不过是接到雪花，心中有所感悟，于是就沉寂在了那种感觉之中，自己连走的路都不记得，身体上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听对方的意思，自己似乎跟常人大不相同。

“也难怪是那老头子的学生，相比看重的也是这一点，我倒是很期待，所以你不要死的太早，我要亲眼看看你的成就如何。”话音落，林就知道对方已经离去，原地思忖片刻之后，林打算依然顺着原路返回，刚一抬脚就听到嘈杂声起，人影憧憧，居然直接冲着自己来了。

“对，就是这小子，上次就是他骗了我们，让我们没抓住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翁里瓮气的声音随后响起，“敢骗我！吃我一拳。”一个拳头直扑林的面门，同时随着怪叫声起，一道黑影后发先至，扑倒了林的面具上。

“这是真没长记性。”林直接捏住那道黑影，随手一甩。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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