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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10点,油麻地一处打边炉店内。
火炉被烧正热,散发着一股妖艳的红色。随着“噼啪”的响动,不时会有碳星飞溅出来。
炭炉上架着一锅白色的浓汤正咕咚咕咚的翻滚着。
一个矮胖的身影手持大哥大,从白色保姆车上下来,直奔店内。
“哇!冷佬,黑鬼你们到这么早啊?”
店内两人一个手拿电视机遥控器无聊的切换着电视上的频道,另外一个叼着一根雪茄,不时的看着右手上的手表。
“双番东,等你半天了!现在才到,搞乜也啊”
三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插诨打科了一阵。
黑鬼往瓦炉中加炭,冷佬往豉油中加辣椒,双番东拿起筷子将牛肉从碟中拨进热汤。
“快啊!本地牛的嘛,快点食啊,等会就老了的”双番东摇晃着筷子,挑出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肉,飞速送入口中。不时发出“嘶,嘶”的响声。
而早早就等在店内的冷佬和黑鬼显然没有这样的心情。
两人相视一眼后,由穿着黑色丝质衬衫的冷佬率先开口“喂!双番东啊。今天白天社团开了1000的花红揾凶手啊,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
话说了一半,双番东从脚下取出一支瓶装啤酒递了上去,打断了他的话头。
“饮杯酒先咯?!”
握着啤酒瓶子上的肥胖手指上戴着一枚镶钻铂金戒指。
冷佬选择无视啤酒瓶,用手拨到一边后,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今天老顶刚刚出事,我们这些做手下的怎么能不卖力干活呢?”
双番东收回没有递出去的啤酒瓶,用后槽牙咬开盖子。“咕咚咚”就是半瓶啤酒下了肚子才回答道:“做给谁看呢?李家老大,四眼田鸡一个,文文静静的怎么管社团?还是李家老二,疯疯癫癫,给这种人做事哪天莫名扑街了都唔知啊?”
黑鬼人如其名,皮肤黝黑,人精似鬼,在一旁默默没有说话的他此刻隐约有些琢磨出味道了,便接话了上去“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总教头的意思?”
双番东终于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对面两人“谁的意思不重要。堂口账目的钱不都在自己手上?老顶都死着了,还想着给李家交数啊?”
黑鬼和冷佬二人沉默了,呈若有所思状。
黑鬼,冷佬,双番东三人地位相差无几,新记内部除开地位超然的法师爷和教出了不少的徒弟的苏总教头,按资排辈下来便是掌握了新记最大油水区--油尖旺的三名话事人了。
双番东--油麻地扎fit人
冷佬--尖东扎fit人
黑鬼--旺角扎fit人
三人区域内1000多间大小食肆,夜总会40多间,卡拉30多间,酒吧过百间,电玩中心,桑拿也有一百五六十间。
光收保护费,每月都超过1000多万。特殊的“糖”丸和代客趴车等生意都还没有计算在呢。
没能掌握的就剩下李家赖以发家的“赌档”生意了。
如果这三人一旦和总教头形成统一战线的话,事情对于李家人来说,就很棘手了。
剩下深水埗,红磡,观塘,沙田,荃湾,元朗等区域的扎fit人,即使有心护主,可财力,物力,人力等各方面于油尖旺相比都有着不小的差距。
三个面对面的坐着,想着。
房间内就剩了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汤汁翻动的“咕咚”声。
此时,双番东放在桌面上的大哥大“铃铃铃铃”的响了起来。
“喂!”总教头苏荣浑厚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双番东节接起电话,扫了一眼桌面上其他两人后回答道“总教头,打电话嚟做乜也啊?我跟黑鬼还有冷佬刮了一天的人啦!刚刚坐下来食口宵夜啊!”
“那正好啦!我的意思老顶被杀这件事情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啊,不然我们新记接下来不是要被同行耻笑老顶被人枪杀,却连个枪手都揾不到啊?”
冷佬和黑鬼互相递了个眼神,大哥大没有开公放,但是苏泰隆的声音还是清晰的飘入了他们的耳朵。
事情已经很清晰了,苏泰隆这个总教头选择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向李家发难了,他们便都点了一下头,对刚刚双番东刚刚的提议表示了赞同。
双番东自然明白了两人的意思,挤眉弄眼,轻佻地扫视着二人“总教头,这样吧,辈分最小的是我,不好开口的话也让我先说吧!在揾到枪手之前,这个月的数便先不交了。”
冷佬接过大哥大后,摁下了公放键“我也是这个意思。江湖人,脸面大于一切。”
电话被传到了黑鬼的手上“旺角要拿钱出来加在花红上,这个月开始也不交了。”
这句话说完后,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回声,显然也打开了公放。
灵堂的内的李家众人看着苏泰隆在老爷子遗照前不动如山的高举手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弥漫心头。
老爷子死了?李家就能随便让人欺负了吗?
这苏泰隆说是总教头,可如果没有李家的赏识和培养,又哪里来的现如今的地位?
“苏泰隆!你现在还在灵堂,外面有新记几百号兄弟!你再能打,就不怕等会儿连门都不去?”李贤卓指着苏泰隆大喝。
“哈哈哈,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呢。我只是说了在查清楚枪手之前先不交,又没有说之后都不交了。
现在!我还是新记的总教头,贤侄!”苏泰隆轻蔑瞥了在场的李氏众人。
门口也同时响起了非常大的呼喊声“总教头!总教头!总教头!”
李贤卓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老豆死的太突然了,而苏泰隆的准备又太过充分。
苏泰隆便是找准了他还没能接管社团的当口发难。
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今天不过是架起灵堂的第一天,就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处理妥当。只怕李家的名声真要如滚滚东去的长江水,奔流到海不复归了。
李贤越果然癫的,别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竟然还能“桀桀桀桀桀”发出了一阵的怪笑。然后说道
“苏泰隆!你这是欺负我李家无人啊?你什么东西,也敢叫我贤侄?”
“嘶~~”他从手下捧着的刀鞘中拔出了一柄长度约二米的刀。在灯光的照耀下,坐着的林贤俊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李贤越已经持刀欺身上前了。
而苏泰隆不慌不忙拔出了腰间别着的尼泊尔狗腿短刀。
“当”两把刀猛烈碰撞在一起。两把刀接触的锋刃处隐约有火花四溅着。
李贤越的脸上青筋暴起,而苏泰隆依旧保持的不慌不忙的神色。
高下立判。
“贤侄!你也不想想拳脚功夫都是跟谁学的?”苏泰隆在实力占优的同时,还不停的用言语冲击着李贤越的神经。
李贤越抽刀欲砍,只是两米多的长刀过长的刀刃在现在近身搏击的场景里,反而成为了累赘。
苏泰隆用狗牙刀向上一挑。
便挑飞了李贤越的古怪长刀,穿着黑色高帮作战靴的腿部猛的发力,蹬在李贤越的胸口。
李贤越在光滑的地面滑行了长长一段,直到林贤俊伸手一拉才算停住了身形。
嘴角已然沁出了丝丝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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