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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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剑抛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的骑士风度在这方面还需要多多提升才是，你叹息着想到。

幸好早有准备，将腕表与骑士气息相连用于定位，光屏上属于剑的光点在星辰之间游移，你决定还是先寻找一颗强大的恒星补给能量。

这项原本还在实验当中的技术在反复应用于长官身上时被你改进得更加完善了。

在巨大明亮夺目的星球面前即便是光之巨人也显得小巧起来，你就更不用说了，一直保持着节约能量又方便的人类形态，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待透明的能量管缓缓溢出浓稠的橙红光液。

充电的过程往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而长官用掉却只需要一小会儿，实在是太浪费了，作为惩罚以后一定要让他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这么想着你觉得有些困倦，近来睡眠时间也在不断延长，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你盯着光屏发呆了一会儿，发觉剑正在靠近一个名字熟悉的地方——梵顿星。

不仅是因为梵顿星人在宇宙中颇为有名的缘故，你心想总算来了，这场跨越了大半个宇宙的复仇之旅终于要接近尾声。

带着充好的能量管将目的地定位在地球，启动飞行器的空间技术，科技局各种各样发明不少，用得最多的却是你，究其根本，光之巨人本身就已强大到足够应付大多数困难。

你朝着那颗蔚蓝的奇迹之星全速前进，没想到空间跳跃抵达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而你实在太困了，进入大气层的时候仪表故障，一路俯冲华丽坠海。

幸好在最后没忘记自己也不是个普通的人类，化身为光逃了出来。爬出海水的时候浑身湿透，体力也是真的没了，失去意识前仿佛听到有人在叫你……

“……”

“还没…醒……”

就像过了一生那样漫长，昏昏沉沉挟裹在层层幻梦之间，你仿佛看到了许许多多熟悉的影子，在光海星宿中穿梭不息。

梦中你敲开了门，那一边由无数字符组成的数据川流不息，形成墙壁，背对着你的蓝族巨人专注拨弄着面前的光屏，淡淡的荧光映在他的脸上……

“希卡利长…”你刚要开口叫他忽然灯暗了下来，浓墨侵袭天地。

巨人单膝跪地，冰冷的铠甲覆面，压抑嘶哑的低吼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兽泣悲鸣，你柔软的心仿佛被重击，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他的脸，却只碰到冷硬厚重的甲胄……

你什么都做不了。

每当力量不够的时候你就忍不住难过起来。你已经很努力在追赶光的步伐，却还是不够。

用尽全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就像蚂蚁撼象，巨人天生神躯，人只能望尘莫及，实在不应该妄图以卑微丈量，就算没有你，也终究会破甲而出，重归光明，这一点无济于事的抚慰说不定还是亵渎。

不是的。你默默在心中反驳。

感受着掌心透过层层盔甲抵传而来的微热，警告般的低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夹杂着彷徨和痛苦自层层深渊下传出的困兽哀鸣。那里面的确有一团光，明亮而纯净，存在蓝色巨人的心中。

你早就决定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相信光明。

于是张开双臂，拥抱光。

即便是微小的身体，也是有温度的。

黑暗中，少女的额头轻轻抵在空无一物的冰蓝盔甲，渺小，却执着的散发着柔和光芒，她没有发觉，蓝色的剑愤恨起伏的胸膛渐渐的平静下来……

寂静的黑夜里，小而温暖的烛光是那样明亮。少女与俯身垂首的蓝色巨人静静依偎。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芹泽和也睁开眼，汗湿的碎发黏在额头，有种天旋地转的恍惚，床头的手机滴滴作响。)

许久不曾看过树影婆娑，透过窗楞旁的纱帘与金黄的阳光映照成辉，倦鸟归巢，鸣啼声轻灵婉转。

意识到时，你已经盯着窗外一段时间了。

“醒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近处回响，将你神思拉回现实。

这才挣扎着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你的肩膀帮你稳住身体，浑厚低沉的男声在耳畔，“不要着急，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你顺着他的力道靠在床头，抬眸望去，是个长相正派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色毛衣，看起来很可靠的样子。他看出你的迷茫，在旁边坐下，解释道，“这里是uy医疗室，你被卷入小型海啸，已经昏睡两天了，还有哪里痛吗？我刚刚叫了医生来。”

有可能是太久没有接触到外人，尤其还是和你的故土一样的人类，你愣了好一会儿才分析出他话语中的意思。

这时白衣的一行人已经结束了对你的观察记录。医生询问你的名字，你花了些许时间在脑海里努力翻找，才从记忆深处翻出了曾为人类时使用过的旧名。

“……雪穗，”你试探着道，“我好像叫这个名字。”

不知为何他们都表情微妙。

难道这个宇宙的地球人类取名的风格已经变了吗？还是说你其实走错了球？

被按着一通检查过后，你被认定因为事故失忆了。

好吧，这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但至少短时间内没人会把你往外星人的方面想。从零零碎碎的话语中你拼凑出事情的大概。

uy附近海域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引发的海啸造成了一些财产损失，但万幸的是因为有过预警，人员都提前安全撤离了，飞机在例行巡逻的时候捡到的你。

事情陷入了僵局，你的身上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又是失忆状态，那位捡到你的先生有些为难，不过还是宽慰你不要有太多心理压力。

他笑起来的样子让人感觉安心，甚至说起今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你小口小口啃着这里友好的人们提供的病号餐，太久没有吃到人类食物的你很是怀念，闻言好奇的探过目光，因为脸颊塞着食物微鼓，说话有点模糊，“什么样的梦呢？”

“像你这样的年纪可能没有印象，”他说这个的时候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位奥特曼。”怎么说年纪也不小了，竟也还做这样孩子气的梦。

本意是想逗小姑娘笑，说到一半突然记起她失忆了，不禁有些懊恼，刚要补救，却看到你放下勺子，表情不似玩笑，“是哪位奥特曼呢？”

他不知道你正是从奥特曼的故乡光之国而来，每天都能见到很多形态各异的光之巨人，鉴于你对警备队还算熟悉，说不定还真的认识他梦中所见的那一位。

先生被你问住了，倒还真的试图回想起自己怪诞的梦境，“是从未见过的蓝色巨人，他…很特别……”其实他想说它看起来很凶，不过还是委婉的形容了一下。

“也有可能不是奥特曼，毕竟奥特曼都是红色的身体，”可是梦中的他不知为何就偏偏认定了，男人轻笑，“没有人见过蓝色的奥特曼。”

你万分肯定他口中的蓝色巨人就是剑。

是时空与命运的奇妙，冥冥之中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遥远的银河彼端踏着星光而来，早在相遇之前，人的潜意识已经给出了答案。

你看着他被光线柔和的脸庞，忽然出声说，“他是奥特曼。他的心灵比任何人都勇敢和纯粹。”

“如果您见到他，记得告诉他这件事。”

先生被你认真的神色所感染，端肃了面容，“我知道了。”

见他认真点头的样子有些可爱，你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说起来我还没问您的名字。”

对方沉默两秒，嗓音低沉温和。

“芹泽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