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转折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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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身影背离人群，左顾右盼似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目标——一座三层高的小钟楼。运气极好，小钟楼的门轻轻一推便开了，漆黑一片的环境里只有抬头，才看得到从楼顶透进来的灯光。

乔治亚娜提着魔晶灯，脚步声的回音在小钟楼里极为清脆。

匆匆爬到了三楼，小姑娘把凳子搬到窗边，爬了上去，双手撑着窗台。

灯火明亮，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十字大转角的两边，乔治亚娜又寻找了一下花车的位置——还早，刚到第三个定点。

“真好看。”看见流动的灯火和花瓣一起飞扬，乔治亚娜忍不住感叹，掏出记忆球啪啪啪一顿拍。

记忆球的闪光微微照亮了乔治亚娜的身边，顾着欣赏美景的她并没发现身后横空出现的身影。

拍着拍着，乔治亚娜突然盯着城区里某些没有活动的区域，反应过来，生气地掏出传讯符。

“你们又骗我！灯要是灭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帮你们看什么环境？？”乔治亚娜对于又一次把自己支走的二人表示非常生气，将记忆球塞回去，“啪嗒”一下跳下椅子准备回去找两人算账。

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乔治亚娜还没尖叫出来就被人捂住嘴，小姑娘悄悄地背着手努力戳着传讯符。

“乔治亚娜发现了。”西瑞看着传讯符“乔治亚娜”的名字疯狂闪烁，想起乔治亚娜的嘴炮战斗力，有些烫手地丢给亚瑟，“你让我来骗她的，自己负责。”

亚瑟接过，看也没看便摁掉，随手揣进兜里，“反正按你给出的要求，她这一来一回肯定赶不上，过会儿再随她骂。”

两人达成共识。

“你有感知到那些人的存在吗？”

西瑞说，“不，没有。”

亚瑟闻言，仍然不敢大意，紧盯着不远处的花车。

“放轻松点，亚瑟。”西瑞说，“有任何动静，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让你跟莎莉叶学姐撤退。”

没有被灯火映亮的区域是佐兰尼卡的住宅区，夜色掩藏着许多不寻常的事，比如身影融进黑暗中，等待信号的人。

夜晚正常的安静氛围，随着一个人的出现，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变得死寂。

脚步声响起。

黑暗里的人察觉到这令人恐惧的变化，马上做出战斗准备。

可惜他慢了。

下一刻黑暗中的影子已经穿破了他的身影，他费力地睁大眼睛，在看清眼前人的模样时，怒不可遏——却又存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把门藏起来的果然是你——不过是个低贱的种子！”

“还不到你们出场的时候。”那人微笑道，“再等等，稍安片刻。”

说完，黑暗将手上的人吞噬。

“最后一个，”那人自言自语道，“是谁把门打开的呢……”

莎莉叶手上的戒指微微一闪，脑海里竟然听见了亚瑟的话。

“在第四个定点——十字大转弯，灯光熄灭的瞬间，我会掩护西瑞带走小公主。”

也许可以双向沟通。

“聪明的你们应该去寻求守护者的帮助——而不是冒险。”

“守护者不会帮我们的。”

亚瑟的话让莎莉叶察觉到不对劲，一路上她根本没发现守护者的痕迹。

“为什么？他们在寻找卡萝小姐。”

亚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只说了“人鱼公主”，而之前去过音乐会的莎莉叶可能知道了卡萝的什么消息，将花车上的卡密拉当成了卡萝。

“花车上的是人鱼小公主——卡密拉，守护者势力并不知道，而现在没时间、也没可能向专注于营救卡萝小姐的他们证明了。”

莎莉叶听着亚瑟的回话，突然想起之前少女在她手上写的另一个语言。

卡萝是周游各国的歌唱家，怎么可能不会大陆的通行话。

早该发现的。

“另一个侍女是黑暗神殿的人，你们没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有办法。”

亚瑟将连接切断，把指环扔给西瑞，问道，“还是没有动静吗？”

西瑞有些不确信，但仍然摇了摇头，“没有。”

突然想起了什么，亚瑟又将指环抢过来，开启通话。

“十字大转角是第四个定点。”

他差点忘了莎莉叶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坚持到了第四个定点，莎莉叶感到体力有些不支，她转而看向了亚瑟留给她的空间指环。

就在灯光熄灭、人们惊呼的瞬间，莎莉叶操纵一堆冰冻魔法符文对着珂拉开始轰炸。

魔法符文的发动极快，一般用来存储小型魔法，而能量更大的魔法就需要用到特殊材料制作的魔法卷轴了。

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使用魔法卷轴，亚瑟居然连禁咒都放进来，这熊孩子也太不像话了。

不知道是这群孩子还是另一帮人干的，魔法光效似乎都被黑暗吞噬掉了，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靠精神力的感知。

察觉到针对自己的攻击，莎莉叶反应迅速的中断冰冻符文，花车上狭小的空间根本避无可避，抽出土系防御符文便是一拍，符文破碎，莎莉叶的手心也被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

那人似乎发现不是目标，莎莉叶感受到那人似乎从她身前跃了过去，在她的感知下，对刀刃的摩擦声格外敏感——目标，人鱼小公主。

就在此时，空间发生细微的波动。

感受到熟悉的魔法气息正好站在刀刃下，莎莉叶顾不得从空间指环里抽出符文，抬手便是瞬发的光之盾，并继续吟唱光明守护咒。

光之盾只略微抵挡了一下，然而这拖延的时间已经够莎莉叶释放魔法了。

光明守护咒发动，刀刃的攻击第一下落空。

来者却不止一人，第二把冲着莎莉叶的刀刃横空出现。

莎莉叶只侧了身避开要害，光明守护咒如果停下，她根本不相信这两个孩子能完好面对这样的威胁。

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发生，只是一个眨眼，几人出现在另一个……世界？

此起彼伏的海欧叫声，带着淡淡咸味的海风，无不充斥着几人的真实感。

“你们做的？”莎莉叶看着似乎同样懵逼的两个孩子。

“亲爱的莎莉叶，真巧？”奥利维亚抱着乔治亚娜出现在空中。

奥利维亚干的？

似乎看出了众人的等待解释，奥利维亚放下小姑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衬衣的褶皱，“这里是我的领域，不用担心——时间近乎静止。”

“不好意思，菲尔利兹家族很久没有涉及到佐兰尼卡，而贝茨家的小公主恰巧也不在，我独自调查一些事花了一点时间。”

“虽然环境看起来很奇怪，不过这是个正式场合。”奥利维亚对着他们道。

亚瑟和西瑞明白过来，同时行了标准的初次见面礼仪。

“西瑞·欧文，遇见您是我的荣幸，女士”

“亚瑟·卡特尔，很高兴见到您，女士。”

“奥利维亚·菲尔利兹，谢谢我亲爱的小绅士们。”奥利维亚向两个孩子回了标准的贵族见面礼。

“我来站队了。”奥利维亚一向风轻云淡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手一翻，一枚漂亮的银色菱形石块出现在她手中，上面刻着菲尔利兹的家族图纹。

“给……我的？”西瑞不是很确信，“您为什么要给我？”

一旁的小姑娘从后面踢了他一脚，小声道，“给你你就拿着。”

奥利维亚看着乔治亚娜的小动作笑出声，重复了她的话，“给你你就拿着。”

“希尔蒙特联合国，长老会之首——菲尔利兹家族，愿意为您提供您所需要的帮助。我，奥利维亚·菲尔利兹，以下任家主之名，向您献上最诚挚的敬意。”奥利维亚严肃地将右手放在左边胸口。

几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有乔治亚娜听完奥利维亚说的话后，内心尖叫——这是什么剧情！彻底跑歪了吗？希尔蒙特联合国的长老会不是跟主角团对立吗？！

西瑞接过来，回了礼。

“好了，流程走完了。”奥利维亚拍了拍掌，又恢复成莎莉叶熟悉的大小姐。“接下来该继续干活了。”

“刚才巧遇了奥利维亚学姐，然后我把事情都跟她说啦。”乔治亚娜对着二人解释道，“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乔治亚娜省略了中间发生的一系列她对奥利维亚来意的试探。

“人鱼小公主呢？”

西瑞掏出水凝成的魔法球，巴掌大的卡密拉揉了揉眼睛，便看见盯着她的一堆人，有点害怕地本能向莎莉叶那边靠了靠，然后开口。

……

“翻译。”奥利维亚趾高气扬地打了个响指。

西瑞主动顶上。

“不行，我的姐姐还在他们手里，我不能离开，我必须完成他们安排的任务。”

“卡萝小姐是被他们放弃的棋子，守护者会救下她的，最危险的是你。”

“我已经被逼着立誓了，我必须完成契约。”

“契约内容？”奥利维亚问道。

“我，人鱼族公主，卡密拉，立誓听从黑暗神殿的命令，在秋收祭台歌唱。如有违约，万劫不复。”

“他们的灵魂力量没有我强，只能强迫我立下具体的条约誓言。”

“在秋收祭台歌唱？这么含糊不清，看来他们还担心太过违背你的意愿，导致誓言失败。”奥利维亚说，“正好钻空子。”

“只要你登上祭台唱歌，就完成誓言了。”亚瑟说。

“不管有没有人能听到。”乔治亚娜接嘴道。

“只要有人能压住你的歌声——”西瑞思考了一下。

“人鱼的歌声，人类不可能压得住的。”卡密拉轻轻地摇头。

“我可以帮你，把你的歌声通过另一个人传达出去。”奥利维亚说，“这是我的领域，我能开辟你们之间的联接。”

“你们？”莎莉叶挑出关键词，扫了一眼看着她俩的三个萝卜丁。

“你们，我亲爱的莎莉叶小姐，我不会唱歌。”奥利维亚不知从哪里来的扇子遮住了笑容。

“我也不会。”莎莉叶面无表情道。

“啊——可我怎么记得——”奥利维亚似笑非笑道，“圣音课是光明系的主修课呢？”

“……”莎莉叶的谎言又一次被无情地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