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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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亮出獠牙，在莎莉叶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鲜艳的红色，与白得近乎发光的皮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它的瞳孔亮了亮，进而克制住自己，只是舔了舔，细微的伤口很快愈合、消失。

开门的黑衣人震惊地看着角落里拿出法杖的魔法师。

“怎么可能——”

从那个魔法师所在的牢笼开始，白色的雾气出现，逐渐地凝满冰霜，充满冷气的寒冰一点一滴向外攀爬，直至扩散到所有牢笼。

船舱内被白色所覆盖。

下一刻，所有牢笼跟着冰块一起破碎，棱角各异的碎冰在光线照耀下，迸发出奇异的光芒。

碎冰的声音，在一众被困住的魔法师耳中，是最动人悦耳的乐曲。

一群魔法师站了出来，各式法杖出现在他们手中，恰好雷声轰鸣，闪电照亮了整个船舱。

这群一向性格温和的光明系魔法师，在黑衣人眼中简直是最恐怖的地狱恶鬼。不知谁先动的手，只听得一声惨叫，他便倒下了。

其它黑衣人纷纷逃窜。

对着众人的感谢，莎莉叶点了点头，“麻烦你们将这件事转告佐兰尼卡学院，地址是第三大道，353号旅馆。”

她走出了船舱，没有在意逃窜的黑衣人，直行来到甲板上。暴风雨已经洗刷了她全身，高压的密布乌云让人有些呼吸困难，莎莉叶将帽檐摘下，喘了口气，浅金色的发丝滴着水，紧贴在她的身上。

身后是一波又一波的滔天浪潮，在大海的暴怒下，这艘巨大的轮船显得渺小无比，更不提其中人类柔弱的身躯。

眼前是足以令最天才的建筑家惊叹的场景。

暴风雨被一座桥隔断。

冰凝成的桥梁呈拱形，在海上横跨了几百尺，桥身呈现带着反光的冰蓝色，不规则的冰雕，装点着桥的两旁。

可仔细一看，每座冰雕里似乎都是活生生的生物。

跨越了不同的种族和年龄，他们被永远地镶嵌在这座永恒的桥上。

比这一切更让人惊异的，是漂浮在桥旁的一只巨型眼珠。

被封在冰霜里的巨眼紧闭，眼周绘满带着神圣光芒的图腾，各种最鲜艳的色彩在光芒的映照下，奇异的和谐。

众人看着与这样震撼的场景，自然而然融为一体的少女，有些移不开眼睛。

“……她可以进入，又一个，又一个还没来得及施加傀儡咒的人。”

阴影里的男人恨恨道，却在触及到少女肩头的黑猫时，瞳孔放大，神情僵硬。

下一刻，他的惨叫声被黑影吞没，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阴影里。

踩在冰上，“嗒嗒”声十分清脆，莎莉叶抬头看着那颗眼珠。

巨大的冰霜眼珠缓缓睁开了眼睛，淡金色的光芒与她的眼睛相似。它的凝视，让莎莉叶觉得头皮发麻，每一步，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巨大压力。

眼珠紧盯着莎莉叶，一刻也不曾眨眼。

莎莉叶平视前方，尽量忽视身边的压迫。

走到一半时，眼珠似乎动了动，接着越睁越大，随之而起的是被欺骗的暴怒。眼周的花纹瞬间长满它所在的寒冰，继而蔓延到冰桥，以肉眼无法追及的速度扑向桥上的少女。

【跑，规则之地禁止魔法】

莎莉叶迈开了步伐，商人长袍十分绊脚，她干脆地解去，长袍随着风向后方飘扬，接着，被蔓延的花纹，永远的凝结在寒冰中。

她的速度很快，可远远不及疯狂追赶的花纹。

黑猫依然很冷静。

【你身上有生命之树的叶子，扔出去】

它指挥的话音刚落，莎莉叶便找到了那片叶子。

最后看了一眼从母亲留下来的笔记里找到的、泛着光芒的叶子，莎莉叶毫不犹豫地松开手。

叶子被花纹缠上的瞬间，绽放出嫩绿色的光芒。从一片叶子开始，逐日追风一般，扎根在了冰桥上，生长出枝桠，将整座桥横向截断。

纯净的冰蓝色突兀地被一片嫩绿覆盖。

花纹在接触到嫩绿时，似乎迟疑了很久，不停地在枝桠旁边盘旋，却始终没有动手。

它并没苦恼多久，嫩绿色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枯萎，最后的叶子化成了一团嫩绿色的光芒，消散在空中。

失去了当前目标，花纹继续疯涨，追逐冰桥上的另一个身影。

还是太迟了，此时的莎莉叶已经到达了桥的另一端。

没有任何减速，她直直地冲了出去，滚落在地。

侧身躺在柔软的沙子上，看见晴朗的天空，听到心脏的疯狂跳动，莎莉叶止不住地大口喘气。这样剧烈的奔跑，让她几乎花光全身的力气。

黑猫走了过来，用爪子扒拉着她发间的沙砾。

一人一猫静默了很久，莎莉叶终于平复状态后，开口，“如果我身上没有生命之树的叶子呢？”

【总有其他办法】

黑猫毫不在意地随口回答。

莎莉叶不再询问它，她站起来，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裙和头发。

头发已经散得不成样子了，她将束了一半的头发全放了下来，重新在脑后随意绑了绑。

四处打量这座被山石覆盖的小岛，她看见了最显眼的，处于岛中央的神庙。神庙所在处，有着岛上唯一的绿色丛林。

她需要走过占地面积最大的沙滩，攀爬崎岖的山石，穿过丛林，才能到达那最高点。

【规则之岛，目标是到达那座神庙】

“什么样的规则？”莎莉叶并不因为通过了看门人这一关便大意，如果进入都会进行这样严格的筛选，它又能顺顺利利地让自己到达核心吗？

【我说过我喜欢看你自己发现这一切】

“明明是你把我掳来的，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莎莉叶真的受不了它。

【已经有人在我们前面了】

黑猫跳了下来，指了指一眼望尽的沙滩边缘，火堆留下的痕迹。

【但我们可以作弊】

“作弊？”莎莉叶不解。

【要么通过神族的考验，要么作为神族的后裔作弊】

通过了丛林阶梯的考验，四人终于近距离看清楚了神庙的模样。它屹立在丛林中，整块整块的巨石组成，由古朴的灰褐色巨型圆柱撑起，将方形的入口分开。入口多不胜数，每个入口头顶的墙壁上，都有一位神祗的雕像，对应着一颗黯淡的宝石。

“创世神，光明女神，智慧神……”西瑞每看向目光所触的雕像，便念出一位神祗的名字。

神庙前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碑铭。

任由时间和风霜的侵蚀，碑铭上的文字仍然清晰如初，仿佛刚刻上去一般。

西瑞仔细看了看碑铭上的文字，向另外三人解释。

“想要拿到钥匙，就要通过神的考验——找到自己所信仰的神祗，通过了考验，就能进入神庙。”

“信仰……”乔治亚娜脸抽了抽，“我可能进不去了。”

“乔治亚娜，你是认真的？”亚瑟震惊了。

“我信仰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不好意思打扰了，告辞。”乔治亚娜义正词严道。

西瑞想了想，“你也是被规则允许的人，不然，你试一试创世神的入口。”

“真的嘛。”乔治亚娜闻言，蹦蹦跳跳就往最显眼的入口走去，接着被亚瑟一把拽住。

“算了，你还是在外面当吉祥物吧。”

“喂喂，虽然知道你担心我但这种强烈的不信任也太过分了。”

“谁担心你了？”

“停。”眼见着又要吵起来，西瑞举手打断，“我先去试一试，你们在外面等着。”

狄丽娅轻轻拽住西瑞的衣角，“我……很担心。”

握住狄丽娅的手，西瑞认真道，“我该承担的责任，不是吗？辅佐预言之子的你。”

狄丽娅垂眉，最后松开了手。

“我跟你一起去。”亚瑟拍了拍西瑞的肩。

西瑞想拒绝。

“那个不清楚身份的家伙也进去了。”亚瑟指了指不显眼的角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但就你说的印象而言，我认为他在针对你。”

黑暗之神的入口，黑色的宝石闪着黯淡的光。

西瑞回想起了黑袍人在无归谷的地宫里，对他使的阴招。

亚瑟拉着西瑞便走了，离两个女孩远了一点后，亚瑟低声道，“而且，我也有神族血脉。”

莎莉叶四处观察着自己所处的这片沙滩，很久，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走到相似的小丘处，只是一迈步，她又回到了原地。

“连接混乱的空间……”莎莉叶想起了之前在地宫时，遇到过西瑞。

她知道空间系有可以解决混乱空间的计算方法，但她从来没学过那样复杂的体系，只能换一种策略。

思考了很久，莎莉叶睁开眼。

为什么一定是原地呢？

她蹲了下来，将脚下的沙子扒开。

随着柔软沙子的流动，坚硬的灰色石碑逐渐露了出来，她继续拂去石碑上的沙砾。

结果……

语言不通。

莎莉叶转头看着黑猫，“翻译。”

黑猫用爪子埋着脸，似乎笑了半天。

【规则一：光明不一定为真】

【规则二：黑暗不一定为假】

光明和黑暗？莎莉叶抬头看着天空，是指白天和黑夜吗？

跟这里混乱的空间又有什么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