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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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建成的公馆有些迷茫，他记得前不久这里还是一片火灾后的废墟，短短一段时间内就重建成了一处新的地标。以普通人的修剪速度来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那么就是依靠了其余的力量，但又不是魔法之家。

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但最终选择了先行观察，跳上了公馆旁边最近的一棵树眺望屋子里面的情形。

窗户里的过道并没有人经过，而且感觉不到有什么危险的气息。

“不过没有什么比房屋的主人更危险了吧……”莱恩想起了那日墓园里的遭遇，实在是太过可怕了，那些幸存的雇佣兵都灰溜溜的离开了勇者村，他本来也要和自己小队的人离开，最终在回途一半路的选择了单独折返。

小队的同伴自然都不明白莱恩此举的意义，并劝他放弃所谓的神迹神之眼。

“不是因为神之眼，只是我还有事情不明白要回去。”莱恩离开了他几年经营的佣兵小队，这个选择对他来说是艰难的，他为了向家族证明自己的能力而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可是最终这个选择却仿佛走向了一个死路。

交出了作为队长的徽章，莱恩重新回到了勇者村之中找到了一个长租的旅馆住了下来。

他一直都在偷偷观察着那个守墓人的行踪，直到某一日他听说有一个特别的人来到了勇者村。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留在了守墓人魏然身边，而他名字居然和魔王希泽尔的名字相同。

莱恩在窗户边等了半天，在即将放弃今日观察行程的时候忽然看到走廊边有个黑发男人的身影缓缓走出，他歪头看向窗户外莱恩的方向，似乎嘴角轻微弯起一个弧度。

莱恩睁大了双眼，他绝对没有看错，有一瞬间对方身后张开了翅膀。漆黑的骨翼分明就是魔族的特征，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和魔王同名的外乡人，根本就是魔王希泽尔本人！

“该死！”莱恩立刻拉开弓箭对准希泽尔的方向，他的反应速度已经是极快，利箭破开窗户直指敌人的额间。莱恩根本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一只魔族，还是魔王会在这样偏僻的村子里生活着。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中震动长鸣，倏然将静谧的空气划出一道裂缝。

希泽尔站在原地无声的笑了，眼神带着讥讽的盯着莱恩，他没有避开利箭而是果断迎上前去。

“什么！”莱恩大吃一惊，对方没有按照他的预判避开，而是向着他而来。

希泽尔单手抓住了凌空的长箭，指腹微用力便将魔力凝聚成的箭粉碎，但他的脚步没有停下来而是不断地往莱恩的方向奔袭而去。

感知到危险的莱恩不敢停下手中的弓箭，连发数箭飞出，却无一例外都被对方轻易瓦解。

与魏然的武气干脆利落震落不同，希泽尔更喜欢与猎物嬉戏一番，故意留出一条生路给猎物逃跑。

窗户被破开，希泽尔矫捷从窗户翻出，他半空之中射出一支残留的箭头返还给莱恩。

中箭破体的那一瞬间，莱恩身形不稳从空中落下，他只勉强用魔法抵挡住了些许魔气的侵略，不至于当场被击杀。魔王希泽尔是大陆一流的强者，莱恩相信这绝对不是虚传，但是他还是为自己短短时间内就遇到两位如此强悍的对手感到倒霉。

“唔！”他捂住肩头受伤的伤口，在地上努力想要往树林深处爬。

希泽尔身形轻轻落地，慢悠悠走到他身旁问：“精灵族的小鬼，敢一个人就挑战我，活腻了吗？”

“该死的魔王，你又想打这个村子什么坏主意。”

“我在这休养度假都不可以吗？你们精灵族什么时候还管这么宽了，还是说这是所有人都有的臭毛病。”希泽尔轻轻点着头，觉得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毕竟你们能为生命树来来回回打了几个世纪，看起来确实很闲。”

莱恩咬牙恨恨道：“不许你侮辱我们的圣树！魔王希泽尔！”

“我就不，难不成你还能打我？”希泽尔踩着莱恩的伤口，听见他闷声吃痛的声音才眉目舒展变得有几分愉悦：“你很幸运，最近我正好不乱吃东西了，你最好滚远点，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们的生命树挖出来种在魔王城。”

“邪恶的力量永远无法胜过光明，魔王希泽尔，我即使今日死在这里，也绝不能允许你如此辱没我的信仰！”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一道声音插入，打断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息。

莱恩眼睁睁看着原本一脸轻浮神情的魔王希泽尔在听到这个声音时，脸上表情立刻收回变得纯良无害，抬起头对着窗户探头的人回答：“魏然，我看到这里有个受伤的人，所以下来看看。”

莱恩：“？”虽然他很想质问希泽尔说的是什么屁话，但是不知为何嘴巴忽然说不出话来。

魏然看到躺在地上的莱恩，目光中又看到了一脸无辜的希泽尔，心中大概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便也二话不说从窗台往下跳。

希泽尔目光警告着地上躺着的莱恩，口中却是与刚刚截然不同的语气：“我想帮他的忙，但是他好像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莱恩眼中怒火横生，不知道希泽尔究竟是在搞什么鬼，难不成魔王还有耍人玩的爱好，不对，这个人的话绝对是有可能有这种恶劣的爱好！

“莱恩？”魏然问。

但是现在开口极有可能也将魏然波及了，也许对方并不知道这个黑发男人就是魔王希泽尔，现在贸然将事情演变成最糟糕的形势并不好。

莱恩收敛了眼中的愤怒，只闭上眼点了点头。伤口的血流让他有些头晕目眩，只能暂且安静下来。

“你认识他吗？魏然。”希泽尔有些惊讶的捂住嘴，眼中却只是淡淡的一瞥莱恩，“莫非是你的好朋友，还是说，只是认识。”

魏然不回答这个问题：“我先给他喂恢复剂。”

冰凉的恢复剂入口有些许镇痛的效果，至少莱恩已经感觉不到刚刚的伤口处不时刺痛，只是眼神仍旧盯住希泽尔。

“莱恩，你还能说话吗。”魏然给莱恩喝下的恢复剂品质相当好，不多时莱恩就感觉自己的伤口正在自动愈合，便一把将残存的箭头狠狠拔除。

莱恩嗓子轻咳，发现自己能够发出声音了：“我……可以说话。”

“找我有事？”魏然问。

能够来北边树林里，除了去墓园，剩下唯一可能就是找他。

莱恩点点头，又摇摇头。

但他最终在希泽尔紧迫的目光中没有说出实情，莱恩必须要为魏然的安全考虑：“我只是想要问你，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老师。”

“老师？”魏然有些疑惑，“我并没有什么能够教授你的，而且我没有收任何学生的想法。”

说到底他现在只是能够自保，在一切还没有稳定的时候，他也没有去护卫别人的想法。

“您很了解弓箭，或者说您似乎很明白远程武器的使用，所以我希望能跟您进修现在的武艺。”

“……”魏然皱着眉目，脸上少有露出了几分困惑。

莱恩恳求真诚的目光显然并不是假的，但是这种武技对魏然来说仿佛是如喝水一样普通的事情，怎么样才能够帮助别人提升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希泽尔插嘴道：“这位先生，你这种请求也太失礼了吧。魏然在平常就已经很劳累了，难道你想要无故打扰他平静的生活吗？”

莱恩憋住了心中要骂出口的话：“你又算他什么人，这是守墓人先生和我之间的事情。”

“我和魏然的关系可是很要好的，你别想插足进来。”希泽尔哼了一声，为了印证这个事情是多么的真实而搂住了魏然的肩膀，“你不行，莱恩先生。”

莱恩将渴求的目光投向魏然，他才不相信魔族说的话。

魏然此刻正沉思着什么，发觉自己肩膀上一重的时候也没有立刻如往常一般推开，“我不会做你的老师，但是你有疑问可以问我。”

“真的非常感谢您，守墓人…不对，魏然先生！”莱恩立刻双手交叠，行了一个精灵族里最尊重他人的大礼。

希泽尔眼底有几分暗意看着眼前的精灵族，不过既然魏然都开口了，他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装作同意了。

“魏然先生，能允许我也住在这儿吗？”

“不可以。”先回答的是希泽尔，他讨厌有人入侵他的领地，“魏然喜欢安静。”

莱恩眼角抽搐着，他咬着牙问：“我问的是魏然先生，请问这位不知名的先生为什么一直打断我们之间的谈话。”

魏然只感觉自己身边越来越吵了，以为搬离了本尼斯的屋子就能获得暂时的平静是他多想了，但他也无所谓这间巨大的公馆里住多一个人，反正也已经有一个对大陆来说最可怕的东西也黏着住进来了。

“随便，公馆除了顶楼你自己选一间住。”魏然先行走回公馆大门，他走前没忘记将希泽尔也拖着带走，避免这个定时炸弹有机会再逮着机会伤人。

莱恩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后，才低头看着手中仅剩一半的断箭，果然萦绕着淡淡的魔族气息。

在公馆的生活里，他一定要找机会将魏然也带离这个可怕的魔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