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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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亲信都表示他早就该掌控朝政，不该让这个留着外人血液的人夺权……

李佳昱深思熟虑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听从亲信的话，逼着昭沁嫁出去。

他很大度地表示“姑姑，你如果不喜欢霍郎君和沈郎君，还有其他人。”

昭沁冷冷地看着李佳昱，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咬牙道“我都听圣上的，看看圣上你能做到哪一步。”

而在李佳昱看来，他不过就是想要快点掌控国家政权，大展宏图，不让父皇失望，昭沁阻拦必定是生出了异心，他这样做分明就是给她留命。

安雅宫内气氛压抑，女官遣散了所有人，一人站在寝宫外，直到看见了李淮虞，她才有点反应。

“世子怎么来了？”

“姑姑呢？”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寝宫。

女官也察觉到昭沁对李淮虞的与众不同，赶忙传报之后，让李淮虞进宫看望昭沁。

寝殿内被紧闭，昭沁僵直地坐在李淮虞面前，“淮虞，坐吧。”她神色稍稍柔和，但并未有半分笑意。

李淮虞道“近日荒唐事，淮虞略有耳闻。”他阴沉沉地注视着昭沁，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昭沁的面庞，“不知道姑姑是真的喜欢霍祁潋吗？”

“不，我不喜欢。”昭沁果断道。她恍惚意识到自己莽撞，诧异地望着李淮虞，“此事你不用插手。”

李淮虞着急地起身，走到昭沁面前，他眼中的焦急溢出，“姑姑……淮虞只是……”他微微一愣，“既然不愿意，谁也不能逼迫你。”

“皇帝还没这样无情昏庸。”昭沁镇定道。

李淮虞低垂头，看不见他眼底的杀意和狂怒，他低声道“淮虞知道了。”

昭沁拒绝后，不出三日，皇帝下旨给安庆公主招亲。

昭沁看他铁了心这样做，也并没有反抗，看着下面的能人志士，想着自己嫁给谁也无所谓，顺了他心也好，以自己的地位掌控一个小小驸马爷轻轻松松。

武场上看了几天，昭沁就拖了几天。

皇帝见昭沁并没反对，心中有些得意。

李淮虞站在昭沁身后，看着场下比武的男人，他咬着牙齿，脸色发白，眼眸满是血丝，发狠地注视着一切，忍受着煎熬。

他不敢像上一世一样逼迫昭沁，害得她在宫中香消玉损，可像恶狼一样看着昭沁被送给他人，他又怎么甘心忍耐。

当夜，李淮虞抿着苍白的唇，“姑姑，你不嫁给他们，好不好？”如同上一世，他装作纯白的花朵，可怜兮兮地恳求昭沁，获得她的怜悯。

“淮虞，此事是我和圣上之间搏斗，容不得我拒绝，反正只是一个挂名的驸马爷罢了。”昭沁冷静地分析道。

李淮虞却眼含泪花，认真道“可姑姑谁也不喜欢。”

“这世上不是所有喜欢的人都要在一起。”昭沁思索良久，认真地对李淮虞说道，仿佛是在对上一世的弥补，她想劝告这一世的李淮虞。

李淮虞挤出一个笑容，掩饰着内心的疯狂和恨意，“我知道了，多谢姑姑教诲。”他如今手中势力不足，似乎也是无可奈何。

翌日清晨，昭沁继续在台上观赏要当驸马爷的郎君，却没想到其中最得意的几个候选人竟然都出现了差池，有的人腿部甚至被折断，一瘸一拐。

皇帝看到这一幕，不可置信地看向昭沁。

昭沁也很无辜，并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派人去查，也只知道是一群蒙面人武功高强。

此事暂时搁置，但万万没想到秋日正好是北奴族大肆侵略的时候，他们竟然派来使臣，就和上一世一样，在朝廷败战之际，抛出橄榄枝，要求一名公主和亲。

这一次他们指名道姓要求昭沁和亲。

李佳昱惊诧地坐在皇位上，久久没给出任何回复。

这么多年来，昭沁执掌朝政，早已引起诸多不满，趁此机会，不少奸人借着国家大义要求皇帝。

皇帝沉默良久，终究没给出任何回应。

昭沁并未对此事做出任何回应，她也在等李佳昱的态度。

意外来得太快，冬季马场上，李佳昱摔下马，躺在病榻中。

寝宫内忙碌的宫人看见昭沁急匆匆赶来，跪下行礼，风雨中似乎还夹杂着她的眼泪。

“姑姑……”

昭沁伸出手，紧紧地握着。

这一幕完完全全地落在了李淮虞眼中，他对此人并无多少感情，只知道昭沁很在意，他久久地望着，心中生出一点羡慕。

“怎么从马下摔了？”昭沁忍着泪，颤抖地问道。

“姑姑……”李佳昱感觉心肺难受，他摔下来的同时，又被马蹄踹了一脚，本就体弱，如今在冬季更加痛苦不堪。

这一刻冰释前嫌，他哭着说道“姑姑，我没答应他们，我怎么会让你嫁出去？”

昭沁点点头，“姑姑信你，你父皇不会怪你。”

御医在这几日已经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病状加重。

走出大殿，外面飘雪，昭沁哭得绝望。

李淮虞转头望着庄重阴沉的大殿，未曾想到李佳昱的命竟然就这样完蛋，他眼看着昭沁绝望痛哭，心中却没多少欢喜。

上一世，他离世的消息传回皇宫，昭沁是否也这样痛哭过？

昭沁走在雪地中，越走越快，她未曾想到皇长兄一脉竟然就这样消亡……

她痛哭，李淮虞也跟着眼红，二人没有上一世的孽缘。

昭沁努力地捂着自己，生怕发出悲痛之声，尽力地克制着一切。

“姑姑，还有淮虞陪着你，一切都有淮虞。”李淮虞跪在她面前，看着她哭红的双眸，皇帝将死，各路封王不安好心，必定会为了皇位争起来。

昭沁抬眸怔怔地看着他，想着他上一世就因此而死，坚定地摇头，“淮虞，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上一世多么惨烈，这一次我深陷其中，就是为了避免悲剧。

在寒风大雪中，昭沁艰难地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我们的命到底是什么？”

昭沁想到上一世遇见的和尚说他们二人的命格不该如此，那原本该是什么？

李淮虞知道这些人的嘴脸，上一世被他杀得没剩几个。

李佳昱在临别之际，放下了之前的叛逆，按照昭沁的话，当着众臣的面，写下诏书把皇位传给了仁厚的四王爷。

一切似乎又没变，四王爷成了宣德帝，霍氏是皇后，李承文是太子，李不晖是吴王……

霍皇后野心勃勃，对昭沁掌控朝政多年不满，但宣德帝仁厚并未听从她的意见，立马赶昭沁下台。

北奴族逼迫期间，李淮虞上朝请走一人去北境抵抗。

昭沁远远地站着，瞪大眼睛，她是第一个反对，不想上一世悲剧重现。

宣德帝感到惊诧的同时，对李淮虞也更加看重，在昭沁的阻挠下，依旧点头同意。

初春，空气还冷冽，昭沁看着少年身披金甲，就像上一世一样意气风发地上了战场。

“姑姑，你莫要忧心我。”

“我……”昭沁无法说出上一世的悲剧，把这一世唯一的平安福放在他的手心，“淮虞，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回来。”

在冷冷又夹杂着温柔的春风中，李淮虞勾起唇角，笑得温柔又灿烂，“姑姑放心，我一定会回来。”

李嘉言显得苍白，他未曾想到皇长兄一脉竟然就这样断了，他也听说了李佳昱生前做的荒唐事，可人已死，他对其怨恨消散，只剩下悲痛。

“小妹，随着我去封地吧。”李嘉言再次恳求，他已经知道昭沁窘境，宣德帝上位，但终究不是当初百分百可以信任的皇长兄，他身后又有霍氏，必定会针对昭沁。

昭沁艰难地笑了笑，“不必。”

“我只怕，以后你会被逼去和亲。”李嘉言苦笑道。

昭沁想到李淮虞，心中安宁，坚定摇头，望着远方薄雾，“我需得等到李淮虞才行。”

李嘉言深深叹息，害怕昭沁在皇宫会被生吞活剥，求了许久也不见昭沁松口，“李淮虞再怎么亲，比得过命吗？”

他丝毫不理解昭沁的行为，劝说无果之下，李嘉言顶着压力离开。

四哥仁厚，不会杀了昭沁。

皇后在宫中慢慢侵蚀了昭沁的势力，明面上过得去就行。

昭沁在宫中过了一年，才见到凯旋归来的李淮虞。

他是天才，手中兵将没有一个不服他的，在圣光的笼罩下，光彩夺目。

回宫面见圣上之后，李淮虞意气风发来到安雅宫前拜见昭沁，他手心紧紧握着她当初送的平安福。

“姑姑，我回来了。”

傍晚黄昏，天边橘色的光落在少年的盔甲上。

昭沁站在安雅宫前，手中拿着蒲扇，眼中含着泪光，“回来就好。”

他离去的半年，昭沁时常望着宫里的月亮，想到上一世的悲剧，哀叹良久，终于等到了他的回归。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但始终没走出那一步。

北奴族战败，但依旧恳求皇帝派昭沁和亲。

“姑姑，我绝不会让你去和亲。”

他依旧会做出上一世一样大逆不道的选择。

“你回去吧。”昭沁道。

李淮虞站在夕阳余晖中，灿烂地笑着，凝望着昭沁悲哀的眼眸，想要努力掩饰心中的悲伤。

“好。”

当夜，昭沁接见了沈鹤卿。

“我沈家自然不会让恩人出事。”沈鹤卿已经知道霍皇后肯定会逼迫昭沁嫁出去，他安抚着面前的姑娘，“如果你愿意嫁给我……”

昭沁决然地摇头，上一世的喜欢在他欺骗的那一刻全然消失，“不。”

沈鹤卿微微一愣，在寂静的寝宫内，他深邃的眼眸波涛汹涌，“阿沁，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我……”昭沁说不出其他理由，“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沈鹤卿扯出微笑，深吸一口气，对昭沁的举动感到诧异和烦闷，并没有问出为什么。

“送沈大人回去吧。”昭沁道。

沈鹤卿拉住昭沁冰凉手，四目相对，他眼中满是不甘，“阿沁，你本该……”

他眼中是复杂和后悔，他和她本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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