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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澄活了二十年,除了家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朴美珠和易冬两颗青梅。
她们自小一块长大,现在又在同一所大学读书,美珠读日语,易冬读播音主持,心澄读经济学。
其实心澄本来读的是工业设计,她是通过了经济学国家基础人才培养计划的考试,才转到金融学院来,开学读大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朴美珠竟让人家给绿了。
绿她的对象是韩国留学生安志浩,心澄一开始就没瞧上的人。
本来大家正聚在易冬家的cb里听音乐喝酒看帅哥,美珠的室友给她发来照片,照片里的安志浩搂着个陌生姑娘,正在学校门口的药店里买生活用品,对,就是你们脑子里想的那种生活用品。
美珠本来就醉的七荤八素,以至于她一看到这个照片就冲进了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嗯,有的人悲伤过度确实会呕吐。
心澄也想吐,不过她是因为纯恶心。她对待酒向来和易冬对待美女差不多,来者不拒千杯不醉,她现在的状态还没有进入微醺。
“橙子……”
美珠刚说了两个字,就哽住了喉咙,趴在她怀里大哭了起来。
“别哭,等我回去就帮你出气,你听话,这世上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他不配。”
心澄帮美珠擦掉眼泪,摸了摸她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一个醉酒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不小心撞到了美珠的胳膊,引起她一声痛呼。
“怎么样,没事吧?”心澄搂住她的肩膀。
“嘶。”美珠咧了咧嘴
心澄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
“怎么回事?”心澄试图和美珠对视,可是她回避了她的目光。
“他打你了?”
美珠不答,只是开始抽噎。
心澄撸起她衬衫的袖子,发现了一大片青紫。
她的眸子立刻杀气漫天。
这个安志浩是不想活了,连她童心澄的人也敢动!既然如此,她就成全他!
易冬看见心澄拉着美珠往外走,也站起了身,却看见她隔着人群伸出手掌示意他别跟着。
心澄脑子里的想法很简单,一是对付安志浩她一人足矣,二是她不希望他们仨都掺和到这件事里来。
带着美珠下了楼,心澄却意外发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穿着黑衬衫,身材修长的林昭苏正倚在车门上静静地看着cb的门,像个极有艺术感的雕塑。
他一直在这等她?
至于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心澄不知道怎么形容。
因着父母双亡,她在林家借住了十二年,老林是视她为己出的亲姨父,林太太是恨不得把她宠上天的亲姨妈,而林昭苏是姨父的亲侄子。
他今年刚从南方的x大保研到东原大学金融学院院长李山门下,成为心澄的正牌师哥,学校还未开学,他也住在林家。
所以她和他,差不多可以类比林黛玉和薛蟠,虽然都在贾府借住着,实际上完全不搭嘎。
自然,这林家,既然她住得,那他林昭苏也住得,轮不到她置喙。
“她怎么了?你们要去哪?”林昭苏的声音很好听,在夜色中有种独特的魅惑。
“月黑风高杀人夜,很难猜吗?”心澄今天难得穿了黑裙,涂了红唇,倒有点女杀手的意思了。
“我陪你。”
“既然你不怕惹麻烦,那我无所谓。”心澄勾了勾唇,是要让她看看真正的童心澄什么样,不然,他还以为她是个只需要一缕温柔做饵就可以轻易勾到的可怜孤女。
车子一路向南,直开到城市的边缘。
东大的留学生公寓同时也是集教学、办公、住宿、娱乐于一体的星级酒店。公寓有几百个房间对外开放,用以招待外事人员。
“你在车里乖乖待着,我一会就回来。”心澄贴心地帮美珠把车窗调下来,让空气流通。
心澄今晚没有束发,弯弯的头发和裙角一起随着她流星般的步伐和风的节奏轻轻飘动,这又美又飒的样子看得林昭苏心旌摇曳,就算真是陪她一起去杀人放火一起去坐牢,他也认了。
进了留学生宿舍楼,电梯直上。
敲门。
半晌,睡眼朦胧披着睡袍、胸口春光大泄的安志浩才起来开门,看到怒气冲冲的心澄,睡意顿时失去了一大半。
心澄也不跟他废话,顺着门缝一脚踹进去,被子里果然冒出一个女孩的脑袋。房间里是欢愉过后的凌乱,地上散落着可疑的纸团。
女孩子开始尖叫。
林昭苏还没回过神来,心澄已经将安志浩踹倒,抄起床头柜上的皮带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
她练过十二年的跆拳道,可是到了真格的时候,跆拳道这种到处是漏洞的花架子就派不上用场了,所以她直接薅住安志浩的头发用大腿把他锁死在了地上,只是可恨她今天偏偏穿了裙子,不能恣意地发挥。
安志浩头发凌乱,手臂被皮带抽了数道触目惊心的红印子,脸上也破了相,幸亏他习惯好,还知道穿上短裤,不然此时还要帮他打一个马赛克。
看着一漂亮姑娘将一个衣衫不整的陌生男人压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根皮带,林昭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他想了想碰了碰心澄。
“要不,你换这个?”
心澄转过头,看到他手里拿着根不知道从哪顺来的臂力器,一脸真诚。
我靠这一下真抽下去,底下这小子还有命不,哥你想多了,我还真没想跟这种杂碎同归于尽啊。
不过底下的安志浩和床上的小姑娘都信以为真了,眼睛里同时透出不可置信的恐惧。
“欧巴,这什么情况啊。”床上的小姑娘用韩语问道。当然心澄除了前面的欧巴剩下的什么都没听懂,全是猜的。
“不是,我也一脸懵逼不知道咋回事啊。”呃,这句话也是她猜的。
好吧看来这小姑娘还不会讲汉语,姐照顾照顾你们,说英语ok?
“她是谁?”心澄头也没回,拿着皮带的手隔空指了指床上的姑娘。
“u”安志浩挣扎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好什么词来答复她。
心澄平日最瞧不上安志浩这样的个别留学生,一边享受着中国极大丰富的物质,一边高傲地嫌弃中国什么都不如他们本国得好,一学期上不了几节课,到最后开卷考试都考不过。
羡慕欧美去不成,选了中国又不甘心,汉语呢学不好,英语别说表达了,发音就一股十四世纪朝鲜味,就问他在中国人面前哪来的优越感?又是谁给他的勇气敢玩弄中国姑娘?
“你也是她的女朋友吗?他跟我说,他是单身。”床上的女孩战战兢兢地开了口,看来这位倒还不算蠢得太离谱。
“也?”女孩的散装英语很不好辨别,但是心澄还是抓住了关键信息。
“阿尼,不是……”地上的安志浩竟然还敢试图反驳,被心澄一巴掌呼在头上,终于安静了。
“昨天另一个女孩来过这。”女孩说完这句话拉紧了被子,羞愧地低下了头。
\”所以,你很享受和别人的男朋友上床的感觉?”心澄实在掩饰不住眼中的厌恶,不过她知道这个事儿和这女孩没关系,没有她还有别人,只是刚好是她而已。
“不是,他跟我说她只是他的一个爱慕者,acee,ceeeayirl。”
“不是的,她胡说的。”安志浩看着心澄越来越冷的眸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ok,我懂了,我要是你,现在就离开。你先出去一下,让她穿下衣服。”心澄转向林昭苏。
林昭苏看了心澄一眼,听话的出了门。门外各个房间的门都打开了,各个肤色的老外们都探着头兴奋地讨论着这边的八卦,这什么情况啊,不到两天,两个中国女孩打上门来,这哥们儿也太厉害了吧,一向以花心著称的三哥都自叹不如。
林昭苏抬起头朝他们笑了笑从容地站在了门口,面不改色心不慌,温文尔雅地开始摆弄手里的臂力器,没过十秒,所有房间的房门都关上了。
不一会里面的女孩穿好衣服,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林昭苏走了进去,发现安志浩瘫在地上狼狈得像刚钻完垃圾箱的流浪狗,完全没眼看了。
心澄半坐在床沿上,目光凛冽。
“美珠呢,是我们掌心的宝贝,你在别人那怎么渣我们管不着,可是你错在不该招惹她,耍尽手段追求到手,然后踩在尘埃里践踏。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训,善恶随人作,福祸自己招,美珠心软,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她,伤害她,否则……”
心澄拿过林昭苏的臂力器,一下子将其弯折到最极致的角度,然后蓦然撒开手,臂力器的另一端弹开的弧度刚好擦过安志浩的鼻尖,吓得他猛地向后一退。
“我们走。”
“我要去找你们学院领导,你这是在犯罪,犯罪!”
心澄本来都要出门了,却不想这厮竟然还没服气,好啊,那就再陪你玩会。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他来而不带易冬吗?”心澄指了指林昭苏,然后语气特真诚地说“因为,他可以让你的家人今生今世都再见不到你。”
安志浩将信将疑地抬起头,这才仔细看了看身姿挺拔,气质不凡的林昭苏。易冬已经是东原首富之子,这一位的气质怎么更像是……然后,他终于惊恐而绝望地彻底闭了嘴。
“哦对了,听美珠说之前她给你买了不少衣服和鞋子是吧,来你给找出来,我要带走,看清楚一点,少一件我都饶不了你。”
安志浩颓丧着站起了身,终于老实了。
这不翻不知道,这家伙竟然有一半的衣服都是美珠买的,嫉妒让心澄扭曲,美珠打工这么辛苦自己都舍不得穿多好,却浪费这么多钱给这个混蛋买名牌,不行,回去她也要管她要一双van。
心澄看了林昭苏一眼,大踏步出了门,他立刻识趣地抱起那些衣服,紧跟其后,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就是大姐大身后的小跟班,气势上完全被其锋芒掩盖。
他们回车边的时候,美珠的酒已经醒了个差不多,正坐在马路牙子上抱着肩膀哭,像个可怜的孩子。
“橙子,你没事吧?”见心澄回来,美珠赶紧上前来检查她是否完好,这个举动让心澄心中一暖,不枉她冒着被学院处分的危险替她出头。
“我很好,不过姓安的小子差点被我破了相了。我看他刚才那个怂样,真不敢相信你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看上他的。”
“我过生日的时候,他给我煮了一碗海带汤,有妈妈的味道。”美珠越说声音越低,心澄的眼泪却下来了。
朝鲜族的孩子谁生日的时候不想念妈妈的那碗海带汤,美珠的父母在韩国打工,她是在姑姑身边长大的。自小寄人篱下的孩子,会被这个戳心的细节打动,没有人有权利责怪她。
“行,我今晚上回去就查菜谱,以后每年你过生日我都给你煮,你要死心塌地只爱我一个。”
美珠也泪目了。心澄伸手帮她擦干了眼泪,将那堆衣服扔到她脚下。
“来,你看看这些是不是你给她买的衣服?你就把它们当成是安志浩本人,铆足了力气给我撕,撕到你出气为止。然后忘了他,以后我们会遇到更好的人。”
“好。”
“那小子会这么轻易就被唬住?”林昭苏笑起来两颗小虎牙,一下子冲淡了他身上冷峻的气质。
“放心,他那个财阀控国教育出来的脑子理解不了咱们这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估计这会正躲被窝里哭呢。”心澄终于出了一口浊气,连脚步都轻松了。
“所以,我这长相还挺有欺骗性的呗。”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心澄的心就痛,痛彻心扉的痛。
他才来东原一个月,而她已经快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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