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小圆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51章 (0),十七,废物小圆子,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一节课后,林惜南烧的眼眶开始发涩。她无力地瘫在桌子上,伸手碰了碰王粤汀:“你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
王粤汀凑近她,手背轻轻抵上她的额头,温度滚烫。
林惜南看见她的表情,叹了口气:“行吧……我感冒药呢,再来一颗。”
王粤汀按住她的爪子:“喝什么啊,你别烧傻了。你先呆着,我去找老徐,送你回家。”
林惜南无奈地拉住她:“算了算了,没事,你这身体就别乱跑了……陈晨。”
陈晨利落地转过身:“二小姐什么吩咐?”
二小姐被他油嘴滑舌的样子逗笑了:“你看下老徐在不在,我有点发烧,问问他能不能放我回家。”
“卧槽?”陈晨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教室太热了,你脸这么红。”
林惜南无力地摆了摆手。
领了二小姐的命令,陈晨的效率十分迅速,前后不足半分钟,他就重新回到了教室。林惜南闭着眼睛补觉,听见陈晨喊她也懒得睁眼,侧过脑袋示意自己在听。
王粤汀轻轻推了推她:“别睡了。”
还没等林惜南强撑着清醒,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发烧了吗?”
林惜南起身的动作一僵。
她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江洇那张依然冷静却许久没有仔细打量过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见她烧的眼眶通红,江洇侧头向王粤汀问道:“烧的严重吗?”
王粤汀摇摇头:“我不知道,但确实是有点烫……”
她看向陈晨,眼神里满是疑问。
陈晨委屈地摇摇头。
林惜南坐了起来,扯开唇角笑了:“没有,不严重,回家吃点药就好了。”
江洇看了眼手机,向陈晨吩咐道:“帮你班长收一下东西,我给你们班主任打个电话。”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去。
林惜南慢吞吞地拿了几本书扔进包里,王粤汀在一边低声质问:“老徐呢?让你去喊老徐,你怎么把他喊来了?”
陈晨无辜道:“我是想去喊老徐的啊……我在八班门口碰到江洇,他看到我就让我把卷子拿回来发了。我说班长发烧了我先去找下老板,然后他就……来了。”
林惜南心想你可真会说。
她向窗外瞄了一眼,江洇挂了电话,站在班门口等着。林惜南叹了口气,单肩背上包,认命地起身出去了。
见林惜南出来,江洇温声道:“你们徐老师在开会,我先送你去医院,看能不能打一针退烧。”
林惜南的手指轻轻动了几下。
这无疑是个对她来说十分绝佳的机会。
江洇还在等她回应,林惜南却在脑子里算着自从上一次在办公室闹完那一场,两个人有多久没有单独相处过。
足足四十二天。
再往前算,从她看见吴晨那张照片到现在,她多久没再去会议室上过自习。
足足五十五天。
而从陈良那件事到现在,过去了六十八天。
两个多月了。
两个月,再亲近的人两个月不曾交流过,碰上这样的时候也许都会尴尬,更何况她与江洇本就没那么亲近。
就像这样,明明离得很近,明明许多想说的话终于有了说出口的机会。但临到见面,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开不了口。
说什么呢。
我很想你?
几乎每天都见面的人,着实称不上一句“我很想你。”
这学校里到处都是眼睛,她愿意冒险贪图这一时半刻的相处,但她不愿意让江洇冒险。
良久,林惜南佯装看了眼消息,抬头温柔道:“老师,就不麻烦你了。我和我父母说过了,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江洇微微敛下眉眼,最终只是问了一句:“要帮你开请假条吗?”
陈晨还趴在门框上往这看,林惜南退后了一点,弯了弯腰,十分礼貌:“要,麻烦老师了。”
这一阵发烧扰的人全身无力,林惜南从包里翻出了学校对面那个小房子的钥匙,慢吞吞地往校外走。
经过三班的时候,窗户那儿有个男生高声喊住她。她往旁边看了一眼,几个男生正冲着何以起哄。
林惜南叹了口气,没再多停留,往知行楼外走去。
知行楼一楼,右侧长长的连廊连通了笃行楼二楼,往下是高高的台阶。林惜南慢慢走下去,身后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何以正准备拽住她的书包,林惜南听见了动静,闪身一躲。
何以抓了个空。
他愣了一下,好脾气地问道:“怎么了?要回家吗?”
林惜南摇摇头:“没事,有点不舒服,请了个假。”
“哪里不舒服?”
林惜南刚准备随口编个理由,何以就抬手探上了她的额头。冰凉的温度贴着有些烫的皮肤上,很是凉爽。
林惜南突然想起,她作势让江洇看她手上的伤口时,江洇的手心也是这样冰凉。
但再久之前,她段考忘记带手表,匆忙间跑去楼下找江洇借。那时候她和江洇还没有这么多的交集,精钢腕表从江洇手腕上褪下来递到她手上时,温度是滚烫的。
她被那样残留的余温烫的整个人都有些烧,写历史的时候,手表在她手里被攥了很久,一直到那点温度慢慢消散,只剩下她的体温。
林惜南偏开脑袋,敷衍地挥了挥手:“心情不舒服,回家睡一觉就行了。”
何以还想说什么,林惜南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给何以看了眼“催命徐老板”的来电,心想回头得把备注改成救命徐老板,划开屏幕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林惜南时不时应几句话。何以还在她面前,她朝校门口的方向指了指,笑着冲他挥挥手。
何以站在原地。
他只是想问问,烧的严不严重,要不要他送她回家。
一直到林惜南离开了知行楼,何以才重新往三班走去。
办公室里暖气开的很足,毛呢外套被随意搭在了椅背上,江洇穿了件毛衣靠在办公室的门框上,黑色的长裤裹着笔直的腿,单手插着口袋,右手拿着手机。
手机里林惜南的声音软软绵绵,反复说着那几句“谢谢老师”,“麻烦老师了”。叮嘱了几句之后,江洇挂了电话,转身回了办公室。
见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关上,何以琥珀色的瞳孔深的像潭水,进了教室。
二中对面,1502室。
林惜南把书包扔在沙发上,草草翻出几颗药,换了睡衣就闷回了床上。
这房子还是上个星期李如言找人来打扫的,她总觉得打扫这套房子有点多此一举,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空调安静吹着暖气,温度渐渐攀升。连着很多天,林惜南梦里都是自己绕着双曲线往上爬,或者疯狂推导怎么都不对的条件。
而今天她侧躺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一个弧形,脑子里全都是江洇的身影。迷迷糊糊入睡的时候,林惜南梦到自己走在一个没有人的城市,牵着江洇的手,十指相扣。
可没走多远,身后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个女生骑着自行车从马路那边经过,抬手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林惜南吓得赶紧松开了江洇,可怎么都甩不开那只温热的手。混乱之际,林惜南只能和他躲进旁边的奶茶店。没想到奶茶店放的音乐特别大声,外面的人顺着声音聚集在奶茶店门口,水泄不通。
沈清歌穿着二中的校服站在吧台,见他们进来,笑着说:“终于在一起啦?我们都知道了。”
林惜南被吓得从梦里直接惊醒。
手机在床头柜上叫魂一样反复唱着那句“neveraain,i''''llloveoilteend”,林惜南心脏如雷般跳动,她做了个深呼吸,接通了电话:“喂?”
张然:“班长!你醒了没!”
“……”林惜南冷笑了一声,”我谢谢你,没醒也被你吵醒了。”
张然“嘿嘿嘿”笑了几声:“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在哪呢?你家怎么没人啊,敲门没人开,我们仨翘了晚自习给你送温暖来了。”
林惜南重新躺下,懒洋洋地说:“我在学校对面。”
“我靠,我们白跑这么远了?”张然震惊。
“你们也没问我啊。”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们现在过去,你收拾收拾啊。”
王粤汀伸手拍了他一下:“你问问退烧了没啊?”
“哦对对对,你退烧了吗?还难受吗?”
林惜南翻了个身:“托你的福,心跳直接一百八,还没来得及量体温,就顾着吃速效救心丸了。”
她挪到客厅拿起温度计,草草塞进衣服里,倒了杯水听张然在那边分享自己是如何如何聪明搞到了三个人的请假条。
半个小时前,下课铃打响。
张然拉着陈铭凑到前排,问:“晚上去哪吃?”
王粤汀看了眼时间:“你们吃吧,我去看看我同桌,不知道退烧了没。”
张然看了眼讲台上的江洇,眼睛转了转,弯下腰高声密谋:“不如我们晚自习翘了,去班长家吃。”
王粤汀看傻子一样看他:“我们四个就她一个会做饭,陈铭还会煮泡面。你是指望病人给你做饭,还是打算病人跟我们一起吃泡面?”
教室里的人稀稀拉拉,江洇收好了东西,听见张然的话笑了:“你们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商量翘晚自习啊?”
见江洇搭话,张然计谋得逞:“没事儿江老师,我们也就这么一说。班长病成那样,一个人肯定吃不上饭,我们就意念关心一下。”
江洇抱着书,闻言手指轻轻敲了敲书本。
“我们也挺想去的,奈何出不去学校,只能隔着几百米的距离担心一下班长的身体健康。”
陈铭扶额,思考如何让自己的男朋友闭上嘴。
江洇收到信号,问:“想要请假条?”
张然一拍大腿:“怎么可能呢!我们是那样的人吗!请假条根本不是阻拦我们关心同学的障碍!只要班长需要,操场的围栏也不能阻挡我们逃出去的脚步!”
江洇被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逗的直笑:“行了,来我办公室,我给你们签。”
张然立刻改口:“谢谢老师!”
林惜南打开免提,心不在焉地听他说话。她就着感冒冲剂吞下了几颗胶囊,手指轻轻一滑,退到了微信界面。
并没有江洇的消息。
聊天页面还是那句想想就能感受到当时心情的“我可以在会议室上自习吗”。
她锁上手机,仰起头一口喝完了剩下的药。又甜又苦的药味在口腔弥漫,林惜南没有找水,浅浅掐住手心。
就好像梦里的触感依然残留。
-
一觉起来,林惜南退了烧,只是感冒拖拖拉拉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完全好起来。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不要命一般学习,睡的时间越来越少,灌下去的咖啡越来越多。
十七岁生日那天,林惜南坐在考场奋笔疾书。草稿纸前后换了三四张,三个小时的理综考完,林惜南按了按脖颈,转了转脑袋试图缓解酸痛的感觉。
这天她收到了一些礼物,有精致的手表,有漂亮的摆件,礼品袋放在桌子下面,沉默着代替她感受欢愉。
高一高二早就放假了,整个学校只有知行楼还有鼎沸的人声。高三过了这天就是寒假,足足七天的假期像是沙漠里的水,作业堆积下来,实际上丝毫起不到休息的作用。
林惜南拖着满身疲惫收拾好文具,挪到门外背上包,跟着王粤汀往上走。
“晚上真不出去吃饭?”王粤汀问。
林惜南拎着几个礼品袋,摇摇头:“不去了,不如回家睡一觉。最近都没怎么好好睡觉,太累了。”
王粤汀点头:“确实,你不能这么熬了。天天抱着咖啡,前两天不还胃疼么?”
“就疼那一小会,早就没事……了。”
林惜南站定,抬头看着眼前正在下楼的人:“江老师好。”
江洇监考的教室在四楼,手上还抱着一摞答题卡,不知怎么这么点才下来。他温声道:“你好。”
这句“你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江洇不知和多少人说过,也不知每天要说多少遍。
林惜南小步往旁边让出一条路,江洇并没有停下步伐的打算,依然稳步向下。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专属江洇的花木香味几乎转瞬就要散掉。
好像要挽留那点香味一样,林惜南突然开口:“江老师,新年快乐。”
其实还有两天才到新年,这时候的祝福,“拜个早年”有点晚了,“新年快乐”又有点过早。林惜南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之后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可真会挑时间。
江洇一顿,礼貌地说:“谢谢,你们也新年快乐。”
依然是没什么情感,和他本人一样温润又难以接近。相比之下,她澎湃的思念显得极为突兀。
林惜南轻笑一声。
她穿着白色的圆领毛衣,外套的领口遮挡不住脖颈处的那条款式精致的星月项链。前一天晚上,她翻出一个柜子最底下的箱子,找到了这条项链。尽管知道这天并不一定会遇到江洇,她还是把它当作幸运物一样戴上了。
同设想中的不一样,她不但迎面遇到了江洇,还和他说了句新年快乐。
只是江洇眼神都没有往她领口落一下,也没有和她说生日快乐。
仅仅一年,江洇和她就走到了比高一时候更加遥远的距离。
林惜南没有再多说什么,草草回了句“谢谢”就拉着同桌闷声往教室走。
王粤汀跟在她身后脚步匆匆,低声安抚道:“没事的,他可能是太忙了,没想起来。”
林惜南放缓脚步,遮掩住低落的情绪,轻笑一声:“管他呢,我又不是缺他一个人的生日快乐。”
王粤汀安静地拍拍她的后背。
二中并没有多要求学生的着装打扮,林惜南柔顺的长发落在身后,肩膀处滑落的发丝透着光亮。王粤汀发现,才过去一年,林惜南的头发已经这么长了。
也是才过去一年,她却觉得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林惜南扎起高马尾的样子了。
曾经吐槽王粤汀披散着长发又闷又热的女生,扬言“高马尾才是我青春洋溢的象征”的女生,像火焰一般热烈的女生,如今放下了长发,收起了满身的嚣张,只能看见一些还依然属于她张扬天性的影子。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变的真的很快,只是猛然发现的时候,才觉得时光匆匆,地球早已转完了属于人类的那一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