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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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替艾尔掖好被角，乱退出房间。

抬眼，是一期一振挺拔的背影，乱抿了抿嘴，走了过去与一期并排而坐。

此时，天已大亮，风卷着残叶舞动，偌大的破旧庭院在眼中刻画得再清晰不过。

将自己的记忆在脑海中随意捋了一遍，乱才缓缓开口说：

“被那人派去单骑出阵后，我在和敌刀战斗时遇上了检非违史，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人啊。

我练度不低，遇上了厉害的敌人与对方艰难对敌许久，体力与打击厉本就是短刀短板，对方是一把太刀，我干掉对方两把敌短后已经轻伤，对付太刀本就勉强。

后来，那位大人一出场就把敌对太刀一击必杀，可真是把我吓坏了呢。”

一期一振皱眉：“你受伤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乱眉眼弯弯，对大家长的关心很受用：“嘛，这可要多亏主人，我已经好了，一期尼别担心啦。”

一期一振见他的确不像是受伤虚弱虚弱的样子，才问道：“那后来呢？你是怎么遇上现在这位‘小’审神者的？”

乱想到自己的小主人，一脸温柔：“我和主人之间，是缘哦！一定是缘结神大人给我们打了大大的结！以后可要多去神社拜拜她呀！

之前不是有说到遇上检非违史嘛，就在他想把我像切西瓜一样一刀切的时候，一个神秘的力量把我带离了我所在的那个历史时空，来到了一个特别神奇的地方。

那是一个与我们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就跟童话差不多，奇幻而美丽。

呐呐，我的小主人可是精灵族才诞生不久的唯一一位小王子哦。

虽然无法显形，但我就像是精怪一样飘荡在精灵之森，我见证过他出生，守护过他成长，森林里所有的精灵们都看不到我本体存在，只有小艾尔可以触碰到我的真实，所以这一定是缘结神大人的赐福！”

哪怕现在想起小艾尔偷偷藏起他本体的样子就想笑，如果其它精灵能够看到他早就已经被发现了，真是可爱呢。

“小主人为我做了修复以后出了一点意外，那个神秘力量又出现了，它告诉我可以送我回来，但条件是我要带上小主人离开。”

最后这句，乱语气变得低沉，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自私，可他没有办法放弃他的兄弟，落水的人无论看到什么都是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更何况他别无退路。

答案无需多问，看乱和小幼崽在这里，就已经明白乱的选择。

一期一振只会懊恼自己的失责，而不会去责怪乱的选择，说到底还是他太失败了。

“你说的神秘力量出现的太巧合，它的目的就是这位小殿下，暂时不好定义它的好坏，现在你已经回来了，可这位殿下要怎么回去呢？幼崽还是在族群里才会更好成长吧？而且精灵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我们对他们的生活习性一点都不了解，小殿下的成长需要我们也不清楚……乱，你还真是，乱来啊。”

大家长不愧是大家长，看问题就是这么一针见血。

乱惨白着脸：“那个力量说等主人成年就能送回去，我当时只想着回来，压根没有想那么多。呜～一期尼，主人要是知道他被迫离开家全是因为我，会不会后悔当初捡了我？”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变得脆弱。

一期一振摸摸他的头，叹气：“等那位殿下醒了以后再说吧，无论如何，这些他都有权利知道，结局怎样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审判我们。”

乱是为了他和退，他犯错，他们也难辞其咎。

过大消耗，使得艾尔不得不陷入身体自动修复的沉睡状态。

如此整整一天一夜，小家伙都安安静静地睡着，要不是那平缓呼吸与逐渐红润起来的小脸，被吓到的一大一小两把刀，可真控制不住自己想把他唤醒。

等到艾尔终于睡醒，他先是伸伸懒腰，再揉了揉眼睛：“爸爸，艾尔肚子好饿，想吃东西啦！”

和往常一样睡醒就习惯性的呼唤自家精灵王爸爸，本以为得到的是爸爸香香的拥抱和好听的回应，可半晌寂静，就让艾尔发觉了不对。

环顾四周，是陌生的房间布置，风格和精灵树屋完全不一样，却深刻的让艾尔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精灵之森，不在自己熟悉的家里了。

此时，迟钝的大脑苏醒了最近的回忆，艾尔没有大哭大闹，只是抱着被子有些愣神。

乖巧懂事的样子，让大家长很心疼，也埋怨自己之前对小家伙下那么重的手，尽管小家伙没有受伤，尽管那时的自己神志不清。

乱早就忍不住了，端着一期一振刚刚准备好的水果粥，他来到艾尔身边，把粥放在一旁，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主人，日安！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一天一夜了，乱特别特别担心你！”

被猝不及防的拥抱惊讶到，还好熟悉的气息让艾尔辨认出这是自己的刀，不然已经突破的他要是不小心身体自动防御发出魔法，那可真就失礼了。

作为一个高贵优雅的精灵，应该时刻保持自身仪态，谨言慎行。

不知怎么的，往日里觉得教导礼仪又一脸严肃的柒长老，那令精灵们觉得枯燥乏味的话语，此刻跃然心间，无比清晰。

“刀刀别担心，艾尔可是很厉害的！”

鼻尖窜入淡淡的来自食物的味道，艾尔目光锁定在一旁的粥，眼里闪着光：“这是给艾尔吃的吗？”

被布灵布灵闪烁的大眼睛命中，乱晕乎乎的说：“端过来当然是给主人的，快吃吧。”

艾尔眼睛弯弯：“谢谢刀刀！”

一个安安静静的吃早餐，一个红着脸守在旁边看，一时间，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模样。

被遗忘的大家长：那是我煮的粥……

摸了摸被温暖填充微微鼓起来的小肚子，艾尔念念不舍得放下了碗：“好饱呀！”

乱眨眨眼睛：“主人吃这么少么？厨房里还有哦。”

艾尔摇摇头：“不用了，爸爸说吃太多肚子会疼的。”

虽说如此，但哪个幼崽会这么听话？小孩子不都是你越不让他干什么就偏要干什么的那种吗？

看到艾尔有些心虚的小表情，乱瞬间顿悟，小崽子以前肯定因为贪吃还吃过亏。

噗，主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白净的脸染上几抹红，艾尔小声询问：“刀刀，让你哥哥一直站在外面是不是不太好呀？艾尔有些问题想问你们。”

看见过艾尔在精灵之森活泼乱跳的样子，现在却变得拘谨起来，乱的心沉甸甸的。

把情绪收好，乱认真地说：“主人对我们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是刀，遵从主命保护主人是我们的使命。”

然后回头对着门口喊：“一期尼，主人叫你进来哦。”

一期一振沉默地走了进来，在一段距离跪坐：“小殿下日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见谅？”

艾尔的眼里挂着大大的问号。

乱解释道：“见谅就是请求原谅的意思哦，一期哥之前对主人太坏了，可他不是故意的，主人可以原谅他吗？”

艾尔偏头，看了看一期一振，本来这副沉默的表情加上严肃的脸理应会让小孩子害怕，可正好是这个样子让艾尔想起了柒长老而产生了一点点亲近感。

有些纠结的揪了揪被角，之前被攻击的危险一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那是比起树下两头狼还可怕的生存危机，但是——

明明看起来很不在意的样子，那双被红色填满的眼睛却感觉在期盼着什么一样，精灵天性敏感，既然不知道怎么选择，那就遵从自己的本心吧。

“那，艾尔就大方的原谅你了，刀刀的哥哥，日安！”

日安是他们打招呼的方式吗？有样学样的艾尔不确定的想。

回应了对方却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应，艾尔紧张起来：“艾尔是不是说错了？对不起！”

乱瞪了一眼不给力的一期一振，赶紧安慰可怜可爱的小主人：“主人没有说错！笨蛋一期尼只是被感动到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一期尼还不赶紧回应主人！就连我都没有得到主人的第一个日安呢！”

一期一振也反应过来，看着小艾尔纯真稚嫩的模样，低头表示自己的臣服：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我是一期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