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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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有提到除了森林精灵以外的精灵们，都是由精灵母树分枝成长新的精灵树所生。

只有森林精灵王才知道，那些母树分枝都是因为变异才被母树主动分离下来，由当代精灵王替变异分枝选择适合成长的地方，守护分枝成长为新的精灵树诞下第一批变异精灵。

絮柳本体也是一截母树分枝，本以为会成长为新的精灵树，不成想这截分枝在变异途中又进行了二次变异，成为了奥拉大陆不曾有过的新树种——柳树。

比起其它没有灵智的精灵树，这颗柳树拥有自己独立的灵魂。

据母树所说，絮柳是因为被一个异界灵魂抢夺身体的时候意外与之融合诞生的新灵体，新生的灵体给自己取名叫做“絮柳”，后来一直在母树身边充当守护者一样的存在。

遥想絮柳年少时也是森林一霸，不过后来很少出手属于他的传说才渐渐沉寂，现在也就只有各族最年长的存在才知晓它的故事。

所以只要拥有千年传承的种族和世家都被叮嘱万万不能得罪森林精灵，谁让森林精灵的王对族群成员一向护短，絮柳不仅是精灵母树的守护者也是精灵王的守护者，得罪了森林精灵等于得罪了精灵王等于被絮柳踹掉老窝……

尽管大陆各个种族之间纠纷冉冉，达到最默契统一的意识就是尽可能的忽略精灵之森，让精灵之森成为了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后来神魔大战结束，人族发展起来越发强盛，占领的土地面积越来越广阔，甚至把主意打在了其它种族身上，以美丽纯洁著名的精灵更是成为贪婪者的目标，精灵之森这才重新被世人知晓。

当然，人族对精灵之森有很多想法，偏偏连森林结界都进入不了，所以也就只能一直有心无力眼红着了。

越是靠近深处，艾尔越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逐渐变为小跑。

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几位，眼眶突然红了起来。

“母亲大人！爸爸！大祭司！”

像小炮弹一样直接冲过去砸向那个心心念念了千百回的修长身影。

那位显然习惯了艾尔的动作，熟练地伸手去接住这只小家伙。

“以前一直嚷嚷着自己已经长大了，现在这样毛躁哪有一点王子风范？”

如溪水般清澈悦耳的声音低声训斥，却把艾尔一头乱发用手轻轻梳顺，动作温柔极了。

艾尔把头埋入他的怀里，闻着好闻的植物清香，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安抚，身体一下子放松起来，一直往怀中深处蹭着不愿离开。

“那就不想要长大了，艾尔不想离开爸爸，艾尔好想好想爸爸的！”

精灵王清冷的神色完全被艾尔这充满依恋的话语击败，软的一塌糊涂，一手抱着最心爱的孩子，一手顺着孩子的背温柔安抚。

他的孩子啊，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被他们疼宠爱护长大的小王子啊，将来就要独自去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在他们无法庇护的地方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委屈。

怀里的小王子啊，还那么小，他又怎么舍得？如何舍得？

心疼，就像是蚂蚁啃食着胸膛里的那片肉。

“母亲大人，艾尔真的不能够留下来吗？”

精灵族最强大的纳瑟王痛苦的问出了这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到底还是不舍得。

大祭司静静护佑在纳瑟王的身边，如同这千年来的不离不弃，没有打扰和劝阻，当初争王失败的俯首就已经注定他此生只为纳瑟而活。

母树的声音温和柔婉，还有历经不知多少年岁才有的沧桑：“小艾尔的未来不在我们这里，他的未来也不该局限在这方天地，孩子，放手是为了让他活得更好。”

纳瑟王抱着崽崽的手微微收紧：“可是母亲，他还那么小，他从来都没有离开我那么久……”

艾尔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埋的更深了。

“唉～”

一声叹息如轻风拂过，母树对这个期待了那么久才诞生的孩子也是满心怜爱。

“窃贼一直窥探着精灵之森的珍宝，久违的战火即将点燃，如今神主沉睡诸神角逐，艾尔觉醒之日算算也快到来，若是真的等到那时候我们谁都护不住，护不住啊。”

如果可以，她又何曾愿意让最珍爱的孩子远离故土，在不可知的远方独自漂泊？

作为有史以来最特殊又天资卓越的小王子，聪慧异常得很，自然是听出了母树和精灵王爸爸对话里的几个信息。

所以他还是不能回家，所以爸爸还是要丢下他，所以母亲大人也要让他离开去往陌生的地方一只精灵孤苦伶仃讨生活。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

埋在纳瑟王怀里的小身子一抖一抖的，小声抽泣着：“艾尔乖，艾尔听话，爸爸不要把艾尔丢下，呜呜，艾尔想回家哇——”

终于还是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千娇百宠长大的小王子每天都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就是活泼的时候也不过是调皮了些，什么时候会这样大哭呢？

在场三个长辈又无措又心疼，特别是纳瑟王浑身都僵硬了：“艾尔乖，不哭不哭啊。”

小孩子，越是安慰越是在意他就越来劲，所以纳瑟王这话一出，艾尔的哭声更大了，仿佛这样就不会被狠心丢掉一样。

母树从天地初始就已经存在，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哭的娃娃，怕是梦幻湖里的湖水都不够小家伙哭的哦。

遮天蔽日的树冠似乎有些打不起精神一样的萎靡，又对这只捧在手心的小家伙无可奈何，这可把她急坏了：“不哭不哭，艾尔乖，乖乖啊。”

得，看来作为千千万精灵们“母亲”的精灵母树，也哄不了一只小崽崽，可能这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

艾尔哭到自己都打起了嗝，清脆的声音也带有丝丝沙哑，不知不觉间眼角的金色印记又开始浮现，伴随而来的是身体涌出的巨大灵力，一下子把艾尔挤涨得露出几分痛苦神色。

“艾尔，你怎么了？”

纳瑟王最先发现不对，可艾尔身上荡起的灵力太过恐怖，把他直接与心爱的孩子阻隔开来，小家伙被迫离开纳瑟王的怀抱，灵力冲刷身体同时也不忘把主人柔和的拖着落地。

“纳瑟，不要靠近小艾尔，他现在正在觉醒！”

母树又惊又忧，在艾尔灵力波动的同时放出自己的力量遮掩住了整个精灵之森。

她没想到小家伙这一哭把觉醒提前哭了出来，这短短瞬间就感知到来自不同方向的探查，刚好对可怜可爱的小艾尔不知所措的她直接把气撒在了这些不知所谓的窥探者身上。

冷哼一声，直接把自己堪比三分神主的精神力对着一部分讨厌的气息刺过去，至于对方会有多惨，她完全没有兴趣知道，现在的心思可全在小艾尔身上，可真是急死棵树了。

浅金色的光芒有神力辗转其中，更多的还是代表木系本源的绿色，裹住艾尔为自己的主人把身体打造成更适合自己的“温床”，无人可见体内的经脉被细致开拓，浩浩灵力在不断扩宽的经脉中欢快游淌，力量在不断被压缩打磨这个过程中反复，巨大的改造令艾尔痛苦不堪。

似乎连哀嚎都无法叫喊出声，艾尔只能无力半趴着，艰难而勉强地承受着着突然遭逢的巨大变化。

纳瑟王满心焦虑，恨不得换自己去替孩子承受这种痛苦。

大祭司紧紧抱着他，怕他一时冲动而发生意外，一双深色蓝眸也担忧地看着艾尔的方向。

母树则是怀念的吸着时不时从艾尔身上溢出的能量，曾深刻留存在记忆深处，来自天地未分万物未生之初，她曾经的本源啊。

等到这场漫长的觉醒结束，光芒变弱而渐渐收拢消散在艾尔身上。

经历那番难有的痛苦，艾尔反而还觉得自己现在身体里蕴盈着极其可怕的力量，揉揉眼睛，嘴一瘪，又把委屈挂在脸上，好不可怜。

“爸爸——”

艾尔习惯性想要撒娇求抱，明明看到精灵王已经向自己这边走过来了，突然感觉到熟悉的空间波动浮现，心里头有个不妙的想法，下一刻就被现实印证。

“艾尔！”

纳瑟王大步跑过去，却连自家崽的衣角都没摸到，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大祭司细细感受空间残留的不同之处，沉声道：“王，是空间神弥亚的神力。”

纳瑟王眼里是刺骨的寒冷，偏偏又因为自己的身份苦苦压抑，只抬头询问：“母亲，这是不是上庭对吾精灵之森的宣战？”

母树用神念顺着与艾尔的特殊联系，感知到小艾尔已经安全回到另一个世界，才把担忧的心放下一半，又想起刚刚撞到艾尔身上与其一同离开的绿色，无奈又好笑，这臭小子跑的倒是快。

听到纳瑟的询问，她回以肯定：“它来，便战！”

有她庇护，在精灵之森她的领域之中，哪怕是神，亦不惧，若是它敢来，便叫它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