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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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跟左丘玥一起来到书房,把从知难道人那里听来的十六句话全部写到了纸上。
“据说这八句是给我的,这八句是给你的。”十四道,“你认识他?”
“我认识。”左丘玥看着纸上的十六句话,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你说的打扮不太像他平日里的样子,但是既然他跟你说他道号叫知难,那就不会错了。”
“是我师父。”
“什么?”那个神棍,居然是左丘玥的师父?
看着十四的反应,左丘玥有些无奈,肯定是那不着调的师父又特意设计了什么特别的出场方式。但是显而易见,玩砸了,效果恰恰相反。
“他吓到你了吗?”他问道。
“吓到倒不至于。”十四道,“只是没想到,他是你师父。”
“你的武功,是他教的?”
原著里并没有提到左丘玥会武功,更没有说他还有一个师父。而且,还是一个……神棍。
十四现在还不确定,那老道弄晕银朱,又忽然消失,用的到底是障眼法……还是真本事。
但是要是左丘玥是他教出来的话,那就后面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了。
先是辩苦和尚,后是知难道士,未免太过巧合了。
“是。”左丘玥点头,颇为详细地向十四解释道,“我五岁那年他忽然出现在我院子里,跟我说要教我武功,说我命途多舛,学好武功能多一分保障。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双亲,所以连我父亲母亲也不知道我会武功。”
“除了武功,他还教了我推算命理、面相手相和撰写符纸。”
十四闻言,颇为惊奇地看过来。
左丘玥笑了笑,道:“不过我那个时候醉心于传奇话本,只肯分出一些心思学习据说能保命的本事,其他的连皮毛也没学到。”
“他是什么人?”十四问。
左丘玥却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虽然是我师父,但我见到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他一件一件数过来,“第一次是五岁那年,他出现之后在我身边停留了半个月,教我内功入门。第二次是七岁,他过来检查我的功课,同时要教我其他技能,留了大概七天。”
“第三次是十岁,只停留了两天。第四次是十五岁,停留了半个时辰。”
“第五次应该就是这次了,只留了八句话给我。”他指着纸上那属于他的八句话说,“连面也不见了。”
“你的生辰是五月十四吗?”相较于自己的那八句,他对十四的这八句话更感兴趣。
“嗯。”十四点了点头。肖十四娘的生辰是五月十四,至于她的,因为从小是孤儿,所以不知道生日是什么时候。
“夫妇齐眉乐到头。”左丘玥轻声念出最后一句话。
引起十四一声嗤笑。
“你笑什么?”
“我笑这句话荒谬。”十四道。
左丘玥想到了肖砚的身世。
虽然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十四为什么会一个人带着肖砚生活。起初想要打听,被小武一顿发作。后来出于对她的尊重,他便没有再打听过了。
十四知道左丘玥想的是什么,不过没打算把自己的私事跟旁人解释。只是道:“你那个师父,算命准吗?”
能教出左丘玥这样的徒弟,十四觉得那人当然是有真本事的。可是要是从这十六句话来看,当真是通篇扯淡,他更像是个招摇撞骗故弄玄虚的草包。
说她夫妇齐眉倒也罢了,再看对左丘玥说的:今生宜多行善事,自然福禄寿绵长。
他那样的身世,那样的处境,是能通过行善,就可以改变自己二十八岁就走到生命尽头的命运的吗?
“我也不知道。”左丘玥认真回答道,“我从未见过他给人批命,这是第一次。”
“不过我倒希望他说的是准的。”他又道,“起码从这几句话上面看,你和我的命,都还算不错。就是有一个共同点,都需要多多行善。”
十四又笑了:“与其说是批命,不如说这几句话在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是那老道知不知道,就在他出现之前,她刚刚杀了两个人,劫了一屋子的财宝,还在别人家里放了火。
“肖娘子本就是大善之人,没有放下屠刀一说。”左丘玥闻言却颇为认真地说道,“你手中之刀是救人之刀,害人之刀需要放下,你手里的刀,不用放。”
“我谢谢你能想出如此好听又不显谄媚的一段话来恭维我。”十四道,“放心吧,我定然能把嗜血藤拿回来,把你身上的毒解掉。”
……
十四在家补了个觉,傍晚时分跟银朱一起再次进了黄粱县城。
在城门口,遇到了要出城的梅行之。
“梅少主?这么巧,你要去哪儿?”
“去找你。”梅行之立刻调转马头,跑过来跟十四并行。
“找我什么事?”十四问。
“昌顺镖局的长孙衍在自己家中,被气晕了过去。”梅行之真的特别好奇,十四到底干了什么,能把人活活气晕过去。
“哦?”十四问,“他们找你过去看诊了吗?”
梅行之虽然主要管医馆的经营,并不经常坐堂,但他医术高超,在黄粱县是众人皆知的。
“没有。”梅行之道,“他们自己有大夫,一般的伤病都能应付。”
你知道的可真清楚,十四在心中道。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梅行之道,“你猜的对,里面确实有我的人,消息是他传给我的,昨日那封信也是他帮我拦下的。”
十四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这些,有些惊讶。
“你不用惊讶,这些东西就算我不说你也能猜到。”梅行之继续发问,“现在该你替我解疑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把长孙衍一个平日里格外注重养气的人都能气晕过去?”
“其实也没做什么。”十四避重就轻道,“就是昨天去找嗜血藤没找到,不想空手离开,就拿了点儿别的东西。”
梅行之显然不信:“什么东西?”
就连上次被十四烧了房子,长孙衍都没有气成这样。
“你不是有人吗,他没告诉你昌顺镖局发生了什么?”十四反问道。
“说了。”梅行之似笑非笑,“说早上有人发现长孙衍的居所浓烟滚滚,却并非房屋起火。房间里多了两个洞,烟就是从里面冒出来的。后来长孙衍过去,看着那洞口忽然嚎啕大哭起来。继而发疯一样赶走了所有人,然后两眼一翻,昏倒在了门口。”
“哈哈哈……”十四骑在马上,朗声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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