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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寅不解地看着他道:“使者何出此言,这舞怎和离国族人相关吗?”
“正是。”虽说此舞被这位妃嫔改动过,但大体舞姿还是流光舞的样式,因此他肯定道:“流光舞是我族国贵族方能习得的国舞!不知道这位娘娘是否去过离国呢?”
离国使者的眼睛如猎鹰般,在林清萸身上捕捉着细节。
皇后打圆场般道:“使者这么确定此物是离国贵族多有?是不是看错了呢。”
离国使者辩道:“皇后,我族的舞蹈我定不会看错,此舞舞动时如烈焰飞旋,舞步极快,会使得周身皮肤盈盈汗液,借着灯光照亮,浑身就如流光回转,十分美丽,故而得名流光舞。”
皇后见状,也止了声音。
众人视线朝林清萸聚集而去,各自猜想起她的身份来。
林清萸成了焦点,表现的很不自然,一双手无处安放。
玄寅偏头,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鼓励般朝她上挑眉眼,“别怕。如实回答就好。”
对上玄寅黑而深邃的眸子,林清萸觉得身体掉入了漩涡,她感到手中传来的温暖爬满全身,心口塞了小兔般跳动着。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有些令人依赖和迷恋。
这就是男女之情么?
她努力将急促的呼吸压下去,沉静下来道:“这舞我是从聆乐坊习得,至于离国,从未去过。”
离国使者干笑起来:“这就怪了,这流光舞我族从未传授外人,难不成聆乐坊有我们离国中人么?皇上,可否让教习之人出来一见。”
玄寅冷眼瞥他一眼,“传聆乐坊坊主。”
李琑领命传告,不久,一抹艳色映入眼帘,乐坊坊主款款地进了殿内:“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玄寅问道:“你与这离国使者可认识?”
坊主抬头与其对视一眼,接着摇了摇头,道:“并未见过。”
离国使者眼如弯钩般盯着坊主,口中钻出一声奸笑:“那坊主又是怎么得这流光舞,传授她人的?你要是不说清楚,今天就别想走了。”
荣宁王见事态不妙,轻轻地咳了几声。
这到底是皇帝寿宴,如果他在这里闹起来,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使者,这舞谱我也是前不久得的,但并不知是离国所有,只因我收此舞谱时曾答应那人不会说其名字,请恕我不能告知了。”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激得离国使者一把握住坊主的胳膊,“你说清楚!到底是谁,竟然泄露我国贵族的不传之舞!”
“使者!请你自重!”乐坊坊主惊得花容失色,拼命挣扎起来,奈何她终归是一个弱女子,手臂被攥红了也未撼动使者半分。
玄寅脸色明显暗了下来。
荣宁王心里咯噔一下,上前去扯开两人,一脚把离国使者踹倒在地:“皇家盛宴,岂容你放肆啊!快快请罪去。”
离国使者从地上爬起来,半跪朝人行礼:“我一时失言冲动,冒犯皇上,还请见谅。”
何止冒犯,如今说话不用敬语,也不行本国礼数,分明是在宣战。
“罢了,想来使者也是无心之过。”玄寅摆摆手让乐坊坊主退下,努力克制怒意。
“皇上,这事怎么就算了呢?这使者言语冒犯还扰了皇上寿宴的气氛,依臣妾看,应当即刻处死,杀鸡儆猴。”敏妃随手挑起火线。
离国使者先是一惊,待看清敏妃后怒瞪她道:“处死我?敏妃娘娘真是不顾族人情分了!”
这离国使者与敏妃虽同是离国中人,但离国也不过是周围诸多小族依附大族合成,而敏妃贵为族中公主,身份本就与使者云泥之别。
敏妃佯装打量腕处玉镯,轻声笑道:“使者说笑了,本宫早就是宣明城的后妃了,况且之前本宫是离国公主,身份尊贵,什么时候与使者沦为一族了?”
离国使者听罢,亦是冷哼一声,愤懑道:“皇上,这事的确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离国贵族之物绝不容许流传出去,这两人偷偷习得流光舞,请容我带回离国做我族人!”
找死!
荣宁王恨铁不成钢般愤愤咬牙。
玄寅确定般朝人反问道:“使者是说,将朕的爱妃与聆乐坊坊主一并交给使者带回?”
林清萸感到玄寅握自己的手有些加重了,胳膊也很有力地往她身上靠拢。
这是…在生气吗?
林清萸看着玄寅,面无表情,却渗出淡淡的寒意。
冷漠,而又俊美。
这是怎样一种气息。
离国使者有些无法无天道:“正是如此,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他笃定两国因和亲之故,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更何况离国如今日渐强盛,玄寅是绝不会贸然开战的,就算要开战,也只能先将两女交给他。
如此异想天开地想着。
玄寅忽笑起,扬声道:“好啊,朕也觉得此事不能就此作罢,来人,把他押出去。”话语冰寒直入骨髓,让正值酷暑天下的离国使者觉得身子凉了半截。
眼见侍卫已走到离国使者身边,他还硬地质问道:“皇上这是做什么?我奉离国君王之名特意携礼祝贺皇上寿辰,就这般待我离国使者?!”
侍卫将他一把拉起,摁着胳膊让他跪在了地上。
他求救般慌忙看了荣宁王一眼,接着颤音道:“皇上!两国来往可从不斩来使,更何况我只是维护我离国不外传之舞!您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玄寅重复道了句,接着收敛眸光,如一柄铁剑直直地刺向人,冷冷道:“朕也想知道使者何至于此?你今日若不在此大放厥词,我还会给你一个脸面,只是如今看来,你自己却丢了离国的脸面了!”
他沉眸摆摆手,让侍卫拉人下去。
“我是离国使者!!!!离国不会看着我死在他国!”人声嘶力竭的挣扎着,聒噪刺耳。
玄寅皱眉,“什么离国?不过是边境几个部落划地自命的,什么贫贱之地,敢来此叫嚣。”他举杯饮罢,呼出一口气道:“先割了他的舌头。”
侍卫领命,先将人嘴堵住拖了出去。
气息凝固,整个大殿都充斥着玄寅的威压。
林清萸闻到玄寅的气息里略带酒气,醇香好闻,却是醉骨醉心。
她望着眼前男子,不禁心动。
皇后提议道:“天色已晚,如今歌舞尽兴,皇上不如早些安置吧。”
玄寅伸手置于面上,闭眸静思片刻,道:
“今晚林答应留下。”
这时嫔妃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林答应的身影,疑惑她为何未来参加。
而林清萸于玄寅身侧,眼含羞意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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