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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兰妃揉开惺忪眼眸,玉枕旁已无一人,床榻冰凉只剩淡淡余香。
一名宫女上前道:“娘娘,灵铧宫已经收拾好了,是否即刻过去?”
兰妃未置一言,只轻轻颔首。
梳妆完毕,几名宫人随兰妃自华宸宫朝外走,宫路悠长,红墙绿瓦浩荡巍峨,俨然山峰伫立阻住四面八方,一步步踏在平坦路上,心中却是跌宕起伏,不甚安稳。
她不坐轿撵,就是为了重新感受这宣明城,感受这里的一切,这条路究竟有多长,她要一步一个脚印,丈量明白。
引路宫女在一处暗红色宫门停下,推门扉,示意人注意足下。
一众事物竟如去时无差,只是门前应景的花卉都被换成了月白色菊,中间几株绿菊点缀,格外显眼。
几排宫女太监跪在屋外向人请安,格外虔诚。
兰妃挑了几个看着算顺眼稳重的进去伺候,其余依旧只管原来的差事去。
屋内摆设精巧美观,几尊白玉如意匙,绿翡白菜,兰色香纱如云雾随风飘动,散出沁人心脾的味道。
她解下外袍,朝人问道:“你们几个都叫什么名字?”
一名看着很沉静的宫女向人行礼,“奴婢春桃,见过娘娘。”她指着另几名宫女依次介绍:“她是飞絮,擅做糕点;银儿,擅梳发髻。”
兰妃想了想道:“如今回宫,本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送给瑾贵人,这样吧,飞絮你到小厨房做些糕点,替本宫送到瑾贵人住处。”
“是。”飞絮诺诺点头,正要动身又被兰妃叫住,补了句吩咐:“味道清甜一些,不要太腻,不要加果脯。”
“是,奴婢知道了。”
春桃上前道:“不知娘娘喜欢什么茶,奴婢记下,这就给您准备着。”
兰妃揉了揉戴护甲的手指,想起一味清甜的茶饮,便问道:“如今还有枣花茶么?”
“宫里应该是没有的,待会奴婢去领一些来给娘娘泡茶。”
兰妃轻轻扣下一边护甲塞进手心,起身道:“嗯,宫里要是无事的话你们就退下吧,本宫一个人待待。”
春桃道:“娘娘,皇上今日和皇后娘娘到白云观祈福,要过两日才能回来。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事了。”
“知道了。”兰妃径直朝里屋去,说话间又把另一侧的护甲摘了下去。
宫人皆退出门外,合上屋门。
敏妃坐在里屋的黄花梨木椅上,将那些护甲随手搁在桌上,这些东西坠了她一路,如今长甲还未长出来,戴着这些太费事,很不习惯。
见桌上摆着几本书,随手翻开一卷书册,里面竟全是《女则》的内容,其余基本也是一样。
她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女子无才便是德,有德之女子,反生罪名,实在可笑。
红檐上不知名鸟雀呕哑,刺耳叫声随风灌入半敞的窗户,夜合花随之摇晃,孱弱的枝叶左摇右摆,快被吹断似的。屋内哀叹声不止,俨然愁苦之态。
慕娉婷芋色衣衫披在身上,愁眉蹙额,秀眸惺忪,唇色苍白紧闭,显是一夜未得安稳。
画月正进屋为人梳妆打扮,见慕娉婷病气怏怏的模样,心情沉落地走了过去,将那盏印梅香炉打开,朝里泼了碗茶水。
“昨晚点了这许多安神香,小主也未得好眠,这可坏了。”画月心疼地看着人,将早膳小厨房炖的南瓜薏米羹端来奉上:“小主先喝些汤羹暖暖胃,奴婢去请李太医过来。”
慕娉婷无甚胃口,摆了摆手虚弱道:“是心病,就算请太医来看也是无用的。”她悠悠的叹了口气,闭眸流出几行清泪,“多年姐妹情分,我从未想过,绣茹她会这么做。”
“奴婢也没想到,小主跟常嫔多年情意,会突然变成这样…后宫虽然处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可奴婢从来都认为小主和常嫔是可以和舟共济的姐妹。”画月顿了顿,忽道:“小主心病难医,如今说什么也是无法了…不如去见一见皇上?”
“什么心病?”两人交谈未曾注意,门口正伫立着一抹倩影。
那身影的主人着碧桃连缀花珠裙,灵蛇翠玉钗束含苞发髻,贝坠轻摇,淡扫蛾眉清新可人,双眸似藏万丈幽光,深邃而温柔。定睛一看,正是林清萸。
慕娉婷朝外问道:“林常在来了,你们怎么也不知道通传一声。”
“姐姐别动气,是清萸听说姐姐今日精神不大好,未免惊扰姐姐,所以没让她们通传。”
画月展笑朝人行礼:“林常在快请进,我们小主正烦忧着,奴婢担心她哀愁伤身,对龙胎不好。”
林清萸点点头,缓步走到慕娉婷身边,温和问道:“慕姐姐是怎么了?”
慕娉婷苦笑道:“无事,半夜里噩梦惊醒,惹得心神颤抖,之后再难以入眠了,撑到现在精神就有些憔悴。”
林清萸关怀问道:“可请过太医了?我听说妇人有孕时最忌噩梦,母体伤心太过,胎儿以后也会天生心症,长成后生性胆小,难以成器。”
菱巧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是啊,瑾贵人可要保重好身子,这样龙胎才能平安健康呢!”
慕娉婷苍白地笑了笑,“哪有这么玄,做个噩梦罢了,怎么就扯到孩子会生性胆小,留心症之类的了…”
画月忍不住道:“小主,奴婢看这件事应该告诉林常在,否则您的心病怕是再难好了,可不能伤着龙胎不是。”
林清萸一脸疑惑道:“什么事啊?”
“画月,不可多嘴!”慕娉婷说话间又被勾起昨晚心事,一股气血上涌,连连轻咳。
林清萸道:“姐姐的身子孱弱,快回榻上歇着,菱巧。”
菱巧会心点头,过去搀起慕娉婷朝里屋去。
林清萸凝然看着画月道:“画月,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关雎宫,敏妃面容娇艳华贵,略带几分慵意,无聊翻看着宫人呈上的记档。
“三年未见,兰妃的册子还真是让本宫花了一番功夫,这也不见皇上有多宠爱,怎么被罚之人还能晋位回宫!”敏妃眼中尽是鄙夷之色,随手将那本发黄的记档摔在地上。
鹭儿拾起记档交给管事太监,分析道:“娘娘息怒,兰妃回宫也不全是皇上授意,罚三年宫外清修已算严惩,安阳候那边,面子不能不给啊。”
敏妃眼中嘲意盎然,冷笑道:“倒是便宜了她,静修三年就守得云开见月明,摇身一变成为妃子了。”
鹭儿自信道:“娘娘,兰妃回宫无异于自寻死路,倒是方便了咱们!她早就是娘娘的手下败将,您能扳倒她一次,就能扳倒她第二次!”
“兰妃自然要斗,只是如今本宫容不下的另有他人,这粒沙子虽小,但在眼睛里磨了这许久,也该用水冲下去了。”
敏妃抬手打了个哈欠,从白桂花里掐下花蕊,轻轻一吹道:“宫中接连几日都不太平,屡屡生事,皇上皇后在外祈福,本宫这里也得多多管束,否则白得这协理六宫之权了。”
鹭儿立刻道:“是,奴婢这就告知各宫过来。”
敏妃蹙眉道:“不必了,叫她们都到临仙殿去吧,本宫在那儿跟她们说。”将众嫔妃叫过来太显眼了,她可不想平白落下个话柄。
“可是,如果有人借身体不适不愿来怎么办呢?”
“不妨事,身子不适的,你就派个机灵点的小宫女贴身跟着,本宫就是要让她们都过来,让她们好好看清楚这宫中究竟是谁做主,若是还有人敢不听命令,那本宫自然会处置她们。”敏妃说完,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
鹭儿立刻应声离开。
“常姐姐做的这些事的确令人不解,我倒相信她是有苦衷的。”馥景轩中,林清萸分析着画月说的昨晚之事。
“听林小主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奇怪,常嫔自小与我们家小主交好,两人亲如姐妹,若不是另有理由怎么会拿龙胎…”
鹭儿在门外咳了咳,进屋道:“林常在也在?奴婢给常在请安了。”
林清萸回顾道:“敏妃娘娘可是有什么话通传么?”
鹭儿笑笑道:“既然林常在也在,那奴婢就一并告诉您了,敏妃娘娘说近日宫中不太安宁,屡屡生事,皇上与皇后娘娘为求国运安康已到白云观祈福,后宫嫔妃也不能懈怠,邀诸位主子娘娘同去临仙殿。”
画月道:“我们家小主身子不适,可否不去呢?”
鹭儿嘴角深深一笑,佯装为难道:“这奴婢可就不知了,娘娘只是托奴婢通传,至于不去是否会被责罚,奴婢可就不知了。”接着行礼退下。
此时慕娉婷已养好些精神,听得有人说话的声音,遂出来查看:“画月,刚才是谁来了,什么事啊?”
画月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是敏妃娘娘邀各宫嫔妃到临仙殿祈福。”
林清萸劝道:“姐姐,这定是敏妃设的鸿门宴,绝不能去啊。”
慕娉婷坐在椅上,有些虚弱地吐出话来:“嗯,我知道,纵使我想去,也实在没力气走动了。”
见人虚弱如纸,林清萸不禁心疼道:“姐姐脸色好苍白,是否心中郁气凝滞,快去请李太医吧。”
“知道了,我待会就让画月去请李太医,你也快去临仙殿吧,不然待会敏妃又要借此生事了。”慕娉婷淡淡朝人一笑,拍了拍人手背。
林清萸愁眉微舒,牵强地扯出笑来:“好,那清萸到时会将姐姐情况如实回禀敏妃,姐姐只管安心休息就好。”
临仙殿,众嫔妃以敏妃为首,依次跪开,虔诚闭目祈福。
鹭儿上前附耳说了些什么,敏妃睁开眼眸,朝下扫了一遍,自觉无趣道:“好了,诸位妹妹在这陪本宫待了快一个时辰了,不必再跪了,都起来吧。”
未等众嫔妃欣喜松快,敏妃又补道:“见各位妹妹颇有兴致,不如一同去太液池赏景?听说有几棵枫树鲜红似火,很是难得。”
见众人不敢有微词,兰妃便道:“敏妃好意本该领受,只是我想诸位妹妹也有稍觉疲累的,不如让诸位妹妹回去,我陪敏妃到太液池观枫如何?”
敏妃闻言一笑:“瞧兰妃说的,倒像清楚诸位妹妹心中所想呢~只是你才回宫,恐怕还不清楚,本宫与诸位妹妹关系甚好,她们体力是否不支,本宫比你可要清楚的很。”
见其余人不发一言,兰妃噎住,也不再说什么,径直起身离去。
敏妃脸色一变,质问道:“兰妃,你做什么?”
兰妃头也不回道:“我身体不适,不便再陪敏妃,先回宫歇息了。”
敏妃怒目而斥:“好啊,兰妃祈福中途离开,可见心中并不虔诚,等皇上回来,本宫定会将此事告知!”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起身道:“其余妹妹可别步了兰妃的后路,走吧,去太液池。”
一路上,林清萸总觉得心里不甚舒畅。
她心口闷了一路,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到了太液池也是无心赏景,只默默跟着人群,时不时还要听敏妃训几句话。
正此时,慕娉婷服下一副汤药,身体明显好转了过来。
期间,敏妃又派了几个宫女邀她去临仙殿,言语中尽带威胁之意,因敏妃一直派人故意大声请安,她休息时总被吓得惊醒,断断续续休息了会,精神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萎靡了。
她担心敏妃会借她未到临仙殿祈福生事,心中总放心不下,听宫人说敏妃又带人去太液池观枫,想着赶个尾巴,向敏妃解释清楚,便带着画月起身前往。
太液池边有处养着芙蕖,如今虽然开败了,但里面的锦鲤却个个生机勃勃,见慕娉婷来了,都仰着头不断开合着嘴讨食。
画月正巧带着包松饼,便掰碎了让慕娉婷撒下喂养,见锦鲤争向吞食的模样,活泼有趣,心情也都舒解开了。
见着有趣,慕娉婷又往前靠了靠,谁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力,猛地将她推进了池中。
画月刚喊出声,头上立马遭一棒槌,歪头栽了下去。
慕娉婷不断扑打着水花呼救,冰寒的湖水侵入体内,寒意直入骨髓,快要将意识抽走,她隐隐约约地听见几个人跳下水的声音,猛然间腹部传来一阵闷痛,随即体内像有刀子搅动般的剧痛令她睁大双眼。
有人…在踢她的肚子!
她奋力挣扎着推开人,身体遭限制无法脱离,只拼尽力气朝离自己最近那人的胳膊咬了一口,卸了力气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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