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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林清萸忽然被噩梦惊醒。
在梦里,慕娉婷变成了自私冷漠的样子,她每个眼神个举动都是为了离间自己身边的所有人,破坏所有事,甚至笑着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伤害自己。
为了躲避,她在梦中将慕娉婷关在门外,透过狭口去看,慕娉婷还是从前那副善良美好的模样,可一旦她将门打开,则又变得阴险可怖,咄咄逼人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
她庆幸这只是噩梦,这也只是一场梦,那种犹如被封在匣中无法脱身的窒息感,让她倍受煎熬折磨,她忍不下心伤害对方,斩不断逃不脱,只得梦中牵绊着难受。
床角边的白梅已经枯萎,换上了桃枝,只是桃花孱弱不禁风吹,如今已散了一地的花瓣,桃花凉如水,沁梦寒凉。
困意混沌,她伏在枕上不久,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晨光熹微,平日里玄寅都会来瑶华阁小坐,菱巧见林清萸还在休息,轻声唤了几句。
林清萸揉开惺忪睡眼,懵然地看着人:“催的这般急做什么,皇上今日是不会来了。”
菱巧疑惑道:“啊?可是皇上之前日日都来不是么?小主左右先准备着,万一皇上来了小主还未梳洗,岂不是失了体面。”
“不用了。”沫儿踉踉地走了进来,道:“皇上上完早朝已经到璇玑宫去了。”
菱巧诧异道:“瑾嫔?!皇上是有些日子没到瑾嫔那儿去了,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了。”
林清萸忽然笑了:“慕姐姐音律过人,皇上怎会轻易忘怀?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沫儿语塞,担忧地看了下林清萸,道:“奴婢先去帮小主准备早膳,菱巧,你先帮小主梳洗更衣吧。”
“好。”菱巧应声离开。
璇玑宫久违的热闹起来,曾经受独宠的林清萸则成了宫人七嘴八舌讨论的对象。
各宫人都说,林清萸好比朝开夕落的木槿花,只开一夜便败了,倒不如瑾嫔得天独厚,什么海棠、长春、月季都在璇玑宫中,四级交错常开不败。
往日的热闹的风头又通通跑向了慕娉婷处,而不像林清萸整日伴驾,得宠时寻不到人的样子。慕娉婷反而和玄寅“约法三章”,只有特定的时间才会见玄寅,如此便空出来大半闲暇与其余嫔妃交际往来。
如今,除了芙答应处皇上偶尔前去,便只有慕娉婷处了。
如此逆转时局,都在林清萸的意料之中。
她并不想与慕娉婷针锋相对,索性对流言也只是淡然处之,并不在意,得空常到太液池的流云榭去走走,倒也自在。
璇玑宫中,常绣茹、兰妃、芙答应和罗答应都聚在一处闲聊品茶,热闹快赶上每日行晨安礼的凤仪宫。
慕娉婷吩咐画月准备了些精致的茶点,有一句每一句地听着座上的人闲聊。
芙答应见盘中粉红色的糕点颇为奇特,伸手拿了块尝,连夸赞道:“这桃花糕味道真是又香又甜,瑾嫔娘娘宫中的点心都这般精巧,不知膳食是何等美味了。”说罢,又伸手拿了一块。
常绣茹提醒道:“桃花糕虽好吃,芙答应也莫要贪食,桃花性凉,最忌体虚体寒之人服用,否则便会腹痛难当。”
芙答应笑道:“多谢常嫔姐姐提点,不过我们楼兰女子常年在大漠中生活,头顶烈阳,日曝风沙,体质比中原人都要强健些,不会因此腹痛的。”
常绣茹淡淡“嗯”了一声,品了口茶。
一旁的罗选侍也尝了口茶,学芙答应称赞起来:“瑾嫔娘娘,这是银尖茶么?当真清冽甘甜,味道怡人。”
慕娉婷颇惊喜道:“罗妹妹竟知这是银尖茶么?”
罗答应点点头道:“嫔妾的故乡就是钱塘江,这银尖茶家父曾炮制过一些,只是产量太少,前两年还仅仅只有一株。”
兰妃问道:“罗妹妹的家父可是钱塘江刺史?”
罗答应浅浅一笑:“是,家父钱塘江刺史罗震都。”
怪不得,罗云锦之前还是个不受宠的选侍,自除夕佳宴后便成了答应,原来是有其父进贡银尖茶的功劳。
慕娉婷细细想着,立刻唤来画月吩咐:“去把那些桃花泪烹了。”
芙答应道:“瑾嫔娘娘,您为我们姐妹备了这么好的茶和这么多的糕点,实在不用再添什么了。”
慕娉婷红唇微扬,打趣道:“诸位妹妹难得来,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要礼待周全了!想着各位妹妹在宫里没什么缺少的,若不备些口味奇特的好东西,怎么让各位妹妹常来呢?”
“这倒说的我们为了口吃的来了!”芙答应闻言,笑声轻灵悦耳。
罗答应眼眸中生出几分期待,晶亮亮地闪着,道:“嫔妾倒是十分期待那道桃花泪呢,往年家父也常常派人从有了年岁的桃树上摘取,再和各类果子一同炖了,味道甜美香醇。”
常绣茹面添喜色,顺着话题道:“是么?看来罗妹妹也是喜欢桃花泪的,姐姐我与你都一样,小时候等常吃,每每熬煮好后都要用上两碗,这东西呀养人容颜,是该多食。”
罗答应抿唇,笑得含蓄:“怪不得常嫔姐姐姿容绝美,原是自小就服食这桃花泪了。”
“妹妹的嘴可真甜呢。”常绣茹笑得明媚,她转头看向慕娉婷,道:“慕姐姐可还记得八年前,妹妹到太傅府中找姐姐玩,当时妹妹执意爬那棵桃花树摘桃胶,桃胶没摘到反而摔了下来,幸好当时常大哥在,及时救下了妹妹。”
慕娉婷面色平淡道:“妹妹也说了,已是八年前的事,我又怎么会记得呢?”
兰妃咳了咳,接着从贴身侍女身边取出药瓶,从里面拈了一粒白色的药丸,和着茶水吞服。
慕娉婷抬眸看人,动容道:“玉燕姐姐还常服白芷丹丸么?”
兰妃颔首微笑:“是呀,春日里寒凉干燥,喉咙便会发痒咳嗽,但每次服一丸白芷丹便会好许多。”
“我前日才做了个白芷香包,想着送给姐姐,就是不知那图案是否是姐姐中意的。”慕娉婷说完,画月便从里屋将那香包拿来。
兰妃伸手接过,只见这玲珑香包用得是月白云锦制成,上面的图案正是惠兰吐芳,心爱不已,拢指收在掌心,低头轻嗅。
她感动道:“妹妹果然没有忘记,这里面的白芷,妹妹挑了许久吧?”
慕娉婷含羞笑道:“姐姐记得就好,这白芷,真真是很好的东西。”
这种幼时熟识才知晓的话题,他人自然是插不上话,罗答应与芙答应也只是听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常绣茹心中落寞,她看着姐妹情深的两人,手指狠狠嵌入掌心泄愤,额上因疼痛和忍耐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双儿察觉了一丝异样,她看着自己主子胳膊轻颤,视线下移,登时吓了一跳,却又不敢露出声色,只得捏住了常绣茹的手指,不让人继续发力损伤身体。
这时,桃花泪已做好端来。
慕娉婷道:“各位妹妹快尝尝,和家里的味道有什么不同么。”
侍女端出五个盛着奶白色汤汁的瓷碗,依次分给各人。
罗答应奇道:“咦,之前从家里吃的桃花泪都是淡褐色或黄澄色,这碗桃花泪怎的是奶白色,是加了牛乳么?”
“不是牛乳,是杏仁吧?”常绣茹松了松手,用掌托起瓷碗藏住掐痕。
“的确是有股杏仁的清香味。”罗答应低头尝了一口,赞道:“这杏仁研磨成粉,和着桃花泪烹煮而食,味道极香极甜美,瑾嫔娘娘果然好心思。”
慕娉婷端着瓷碗,微笑道:“这杏仁可以使肌肤如雪,与桃花泪同用,更是滋养容颜的好东西,诸位妹妹若喜欢,不妨多食一些。”
“那就多谢瑾嫔娘娘了。”芙答应拍了拍手,身边的宫女端来一个锦色木盒,里面盛着许多风干的肉排,她扬唇笑道:“瑾嫔娘娘、兰妃娘娘,罗姐姐,这些是嫔妾按家乡方法制成的可口肉干,味道甚好,请尝尝吧。”
兰妃不禁笑起:“娉婷妹妹才让咱们姐妹吃了糕点,喝了茶,妹妹们又拿出这桃花泪和肉干来,我看这晚膳是不必吃了。”
芙答应不好意思地笑笑:“兰妃娘娘莫见怪,嫔妾在家乡有个习惯,就是把爱吃的东西都屯起来,吃的时候全拿出来尝一些,什么东西吃没了马上补上,不然总觉得空落落的。”
她撕了块肉丝吃了,眼睛亮亮地说道:“越嚼越香,真的很好吃。”
慕娉婷忍俊不禁,也想扯下块尝尝,费了不少力气才拽下一块,惊讶着放入口中。
咸香微甜,似用了特殊的香料腌制过,越嚼越能回味到奇异的香气。
她点头赞道:“这肉干真是不错,好吃。”
罗答应和兰妃闻言,也动手撕了肉干尝。
兰妃道:“味道的确不错,这楼兰的食物倒别有一番风味。”
罗答应也道:“嫔妾也觉得好吃,芙妹妹做的这肉干若让皇上吃了,怕是会终生难忘呢。”
“姐姐们喜欢,我回头做了送往各位姐姐宫里。”芙答应得意地笑了笑,心中更是暗喜,她特意将那些“好料”加在这些肉干里,自然会让人爱不释口。
忽然,她发觉到常绣茹并未食用,劝道:“常嫔姐姐也尝一尝这肉干吧,很好吃呢。”
常绣茹饮了口茶,冷淡道:“不用了,本宫不喜食肉干。”
慕娉婷问道:“不知芙妹妹这肉干是用什么做的?有一股奇香呢,姐姐之前从未尝到过。”
芙答应想了想才道:“嫔妾从家乡带了些香料,那香料的壳能使肉干更加美味可口,只是嫔妾那也不多了。”
慕娉婷又撕了块肉干,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是什么香料?可有名字么?”
“嫔妾也不知道,只是楼兰人常用那香料制烤肉和各类美食佳肴。”芙答应笑得吃力,她举起茶盏,用袖掩着佯装饮茶。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娘娘,清贵人来了,说想和您说说话。”
“林清萸?她来做什么。”常绣茹放下茶盏,不悦道:“慕姐姐,可不能让她进来,这种背信弃义的东西再不许进璇玑宫了。”
兰妃也道:“常嫔说的没错,林清萸行事不端,毫不顾惜姐妹情谊,这样的人娉婷妹妹还是少些来往吧。”
慕娉婷纠结片刻,终于还是沉声道:“你就说我不在宫中,叫她回去吧。”
“是。”宫女应声,立刻退下了。
宫门外,林清萸听了宫女说慕娉婷不在宫中的消息,便欲离去。
沫儿忽然听得阵细微笑声,忙叫住林清萸,上前几步,附耳贴在宫门上道:“小主,里面还有嬉笑谈话的声音呢,分明是有人啊。”
菱巧气氛不已,跺脚道:“小小宫女不请小主进去就算了,竟还诓骗小主,真是其心可诛!”
林清萸听了菱巧说的,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她定定看着菱巧,想看她说这种慌话是否会脸红心跳。
菱巧发觉自己被林清萸盯着看,立刻收声低垂下头来。
宫女诓骗?这菱巧到底是慕娉婷身边的人,说话都是避重就轻,专挑好话的。可是这话,听了可真让人寒心,她自问进宫以来对菱巧不薄,可如今她还是为自己的旧主说话,倒是忠心耿耿,不忘初心。
林清萸神色漠然,淡然道:“那宫女诓骗我,就是慕姐姐诓骗我,奴婢都是奉主子的命办事的,你以为她没有受慕姐姐的意,敢与我说这些话么?”
菱巧慌了神,不知再说些什么。
沫儿忧愁道:“小主,那这么看来瑾嫔娘娘是真的与咱们生分了,那今后小主是否还要委曲求全,不争不抢呢?”
林清萸神色平淡,缓缓道:“慕姐姐想要恩宠,我除了让又能如何呢?难不成,我这个做妹妹的还要去抢姐姐的恩宠么?我自问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心思。”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这份姐妹情谊,在她心中渐渐淡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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