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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烨赶到时,正见熙美人躺在榻上,疼得满头大汗。
一旁的御医,也是凝眉沉思。
言烨坐在熙美人的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泪痕,又向御医问道“美人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熙美人腹痛如绞,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吃了何物?”
“微臣不敢说。”忽然,御医咚的一声跪在言烨的身前,埋首膝上。
言烨抿唇,倒是沈贵妃按捺不住了,强挤出了几滴眼泪,道“皇上,熙美人年纪轻轻就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实在可怜,臣妾看着也是心疼。”
熙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呜呜~臣妾自知身份低微,没有资格给陛下诞下皇嗣,还请陛下将臣妾打发出宫去。”
“不要说胡话。”言烨柔声呵斥,虽将熙美人抱在怀里,脸上的表情看似心疼,但掩饰不了眼底的凉薄。
“皇后姐姐也是的,即便再不喜欢熙美人,也不能拿这种事情撒气。”说着,沈贵妃故意瞥向老嬷嬷留下来的碗,里面还残留着黑漆漆的药渣。
言烨目光转移到药碗上,眯起了眸子,俨然一副要龙颜大怒的样子。
沈贵妃暗笑秦媛媛,我看你这次怎么脱身?
御花园中,秦绾绾坐在亭中,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玩弄着手中的果子,嘴角含着一抹微笑。
茴香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秦绾绾,劝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回府吧。相爷会担心的。”
秦绾绾突然问道“茴香,你觉得方才那个熙美人如何?”
茴香气呼呼道“小姐干嘛提那个泼妇?”
“呵呵,那个熙美人欺负了我们的茴香小丫头,小姐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明明是清脆的声音,可经她口中说出,语气就莫名渗人。
“小姐是什么意思?”茴香一头雾水。
这时,一个人影闪过,吓了茴香一跳,当看清了来人是谁,她好一顿抱怨,“茯苓,你吓死我了!你就不能发出点人的声音吗?你知不知道我胆子小!”
茯苓没有搭理她,秦绾绾也站了起来,问道“事情都办好了吗?”
她点了点头,“回小姐的话,一切准备妥当。”
秦绾绾挽起茴香的胳膊,冲她眨了眨眼睛,“走,小姐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小姐?什么好戏啊?”茴香疑惑地看了看两人,一脸疑惑,总觉得她们瞒了自己什么事情。
当秦绾绾来到熙美人的宫中,正巧看见了这样一幅画面。
秦后跪在大殿中间,沈贵妃趾高气扬地站在言烨的身边,而言烨双手负于身后,目光冰冷地俯视着地上的秦后。
金嬷嬷跪在秦后身边,哭诉道“皇后娘娘是被陷害的,她一心为皇上着想,当听说熙美人身子不适时,立刻让奴婢亲自去太医院要来最好的补药,给熙美人送来。”
好不容易逮了个秦后犯错的机会,沈贵妃怎么会轻易放过,率先跳了出来指责皇后,“笑话,如果真是补药,为何熙美人会腹痛如绞,御医为何会说补药中会有寒蚀草?女子吃了可是能不孕不育的。”
金嬷嬷立即否认,“不可能,奴婢亲自监督煎药,不可能会寒蚀草。”
晋德帝盯着秦后,冷声问道“皇后,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
“皇后姐姐,你就别狡辩了,臣妾知道你心里一直不舒服皇上宠幸其他妹妹,可皇上是一国之君,注定要有三宫六院,子孙万千,你这么做,可对得起一国之母的称号?可对得起皇室的列祖列宗?”
秦后冷冷看向沈贵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后!”晋德帝冷喝一声,微沉的目光直射皇秦后。
秦后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给自己辩解,比起沈贵妃的争锋相对,比起各宫妃嫔背后的嘲笑,晋德帝的不信任才让她感到绝望、寒心、身心疲惫。
“既然如此,皇后行为不端,有失妇德,收回凤印,撤去管理六宫的大权。”
随着晋德帝口谕下达,沈贵妃两眼放光,努力地压制住心中的激动,皇后失权,等同于被弃,整个后宫只有她位分最高,凤印岂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听到他对自己的处置,秦后反倒如释重负,叩谢皇恩,“臣妾多谢皇上。”
这皇后之位与她来说只是一道枷锁,自年少起,她便是秦家的棋子,可当棋子也有当累的一天,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未尝不好。
秦后的话音刚落,便见秦绾绾跨步走入殿内,她朝晋德帝福身请安,“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晋德帝蹙眉道“秦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臣女听说有人陷害姐姐,特来还姐姐清白。”秦绾绾说得一点不婉转,直接道明。
沈贵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秦小姐,陛下在此,你说话要负起责任。”
秦绾绾抬眸看了一眼沈贵妃,随后双目直视晋德帝,完全不畏惧他的威严,“臣女听闻姐姐身子不适,夜不能寐,特去庙中为姐姐求得玉如意,可送去皇后娘娘宫中时,却不小心冲撞了熙美人,熙美人说自己被这么一撞,手脚无力,浑身无力,不能伺候陛下,我将此事说给皇后娘娘听后,皇后娘娘立刻让人给熙美人送去补药,为得就是能让熙美人经全力伺候陛下,姐姐这般费尽心思讨好陛下,陛下怎么忍心冤枉姐姐?”
闻言,晋德帝皱起眉,他扫了一眼熙美人,眼中的厌恶一闪而逝,接着让秦绾绾继续说下去,“继续说!”
“姐姐向来身子虚弱,臣女见那补药有剩余的,便让人给皇后娘娘送了一碗过去,姐姐喝了尚且没事,为何熙美人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沈贵妃听秦绾绾打算继续瞎扯下去,反问道“那为何皇后娘娘刚才不说?”
“那是因为皇后娘娘常年累月用药,只当是平日里吃的药罢了,自然不会去注意。”
说到这,她特意看了一下沈贵妃微变的脸色,然后继续说道“陛下若是不信,派人去皇后娘娘宫中搜查一下,想必东西还没有那么快清理掉。”
秦绾绾说得胸有成竹,字字在理。
“陛下?”七院在旁唤了声。
“派人去搜。”
“是。”
秦后还跪在地上,她抬头望了一眼秦绾绾,当看到她嘴边勾起的笑意,瞬间明白了整件事,藏在袖中的拳头不由握紧,半张脸陷入一片阴影中,她这个妹妹真不能小觑,难怪父亲会如此看中她,就像这次她能不知不觉中将所有人都拉入她的局中,作为她的棋子,哪怕是再亲的人,这一点恰巧是她做不到的。
不一会儿,就有人将皇后宫中的药碗端了上来,晋德帝让御医上前查看,御医摇了摇头,道“陛下,此碗中不曾残留药渣,微臣实在无能为力。”
沈贵妃勾起得意的笑,她既然有心陷害皇后,岂会这么容易让她逃过此劫?
见状,秦绾绾再一次说道“陛下,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请陛下派人去查药渣,但为了公平起见,陛下可另外派一名御医前往。”
“准了。”
沈贵妃冷笑连连,那药渣早就被处理过了,她就不信秦绾绾光凭着那破药渣能查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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