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柯杳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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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圆月从乌云中渐渐露出来，柯杳站在屋顶，手持无影水灵剑，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一条花街。

她知狐妖天性魅人，在这花街最是容易藏身，那夜死者从这里出去便被盯上了，可见她就藏身附近，只要她监视着这里的一切，说不定就能找到狐妖。

一个时辰后，在她的手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探向酒袋时，终于忍不住强烈的，打开塞口，仰头喝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结果下一秒，刚入口的酒被尽数喷出，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整个人尤为精神抖擞，她目瞪口呆地盯着酒袋，嘴里骂道“竟然是醋！死丫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就在此时，一道红影从眼前掠过，她顿时警觉，丢开酒袋，持剑追了上去。

明亮的月光将地上的人影拉得纤长，红衣女子慢慢靠近男人的身后，尖锐的指甲如血红艳，正对着男人的心口位置迅速袭去，只听得铮的一声，剑刃与利爪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听到身后的异动，男人回头一看，吓得尖叫连连，“妖怪啊~~！”

只见柯杳手执无影水灵剑，刺向红影，动作快如闪电。

“玄剑宗？”女子看着她手中的剑，妖娆地笑了笑，她将身后的长尾甩向柯杳。

甩出的长尾砸碎了一堵墙，却不见柯杳的人影。

女子扫了一眼四周，敛眉。

只见在她的身后，一注水自地面冉冉升起，化出了一个人形。

女子冷笑一声，迅速化作一道影子消失在剑落下的那瞬间，柯杳反应不及……

满地的尸体，老弱妇孺，鸡鸭犬羊，刺眼的鲜血慢慢地流到了她的脚底，染红了她的靴子。

身着素衣的柯杳捂着脑袋，双目充血，竭力嘶喊，“为什么？！何为天道？何为王法？！这太不公平！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站在她对面的人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摊了摊双手，做出无辜的表情说道“人又不是我杀的，我的手上从未一滴血，你怎么能杀我？嗯？”

她拾起无影水灵剑，慢慢抬起眼睛，目光如冰箭射向站在她前面的人。

“杀了我，你也逃不了，何必两半俱伤。”

她握紧了剑，“纵然变成废人，纵然身死魂灭，我也要为这些无辜的生灵报仇！”

“不要！师姐！”灰衣少年突然闯入两人之间，挡住了她的剑。

“让开！”

“师姐，你冷静些，你会死的！”

“我最后说一遍，给我让开！”

少年拧眉，抓住她的手松了一下，再看向她时，眸中的懦弱不再，“此人确实该死，师姐执意如此，那师弟便助你一臂之力。”

忽然，他奋起全力，将柯杳震出三米外，逼得她用无影水灵剑插入地面才止住后退。

“你——！”柯杳咬牙，她正准备怒骂少年无情无义时，却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少年的剑穿过那人的胸膛，那人瞪直了双眼，不敢相信真有人敢与他同归于尽。

剑穿心而过，必死无疑，七星浮屠剑阵顺势而出。

梦外，花不语使劲地摇着柯杳，企图将她从噩梦中拉回来，“二师姐！你快醒醒！”

叶非飞快拨动着手里的算盘，如一只蚊子盘旋在花不语的身边，嗡嗡嗡吵个不停，“花小姐，这看诊费、医药费、外加精神损失费，共计二十一两七钱五文，这样吧，看在你是老顾客的份上，本神医给你抹去零头，就收你二十两纹银好了。”

花不语瞪了一眼他，都什么时候还计较钱，“二十两就二十两，但是你必须将我二师姐唤醒，否者，我一文不给。”

“有钱什么都好说。”叶非收起了算盘，坐在了榻前，抓起柯杳的一根手指，然后取出一根银针，对着指甲肉慢慢刺了进去。

花不语等得心急如焚，却见柯杳眼角流下泪，顿时责问叶非，“你有没有用啊，你看我二师姐都哭了。”

叶非撅起了嘴巴，紧捏着银针，再往里狠狠一扎。

榻上的柯杳猛然睁眼，指尖传来的疼痛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见此，花不语将叶非推到了一边，担心地问道“二师姐，你觉得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柯杳揉了揉脑袋，抬眼环顾了陌生的环境一眼，只觉得脑袋生疼，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叶非哼呲了一声，“要不是本神医妙手回春，你早就死在大街上了。”

见她醒来，花不语随即追问道“二师姐，你昨晚到底遇见谁了？是谁将你打成这样？”

柯杳回想起昨夜的情形，她不敌妖狐，险些命丧其手，危急时刻得亏了无影水灵剑的掩护，才勉强逃脱。

见柯杳犹犹豫豫，不肯说出当晚的事情，花不语板起了脸，认真严肃地说道“二师姐，我们是同门，有什么危难当一同面对，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灵剑。”

柯杳看了一眼一旁的叶非，欲言又止，见此，叶非抖搂抖搂了手，很是识趣地走开了，临走前道了一句，“本神医只对银子感兴趣，花小姐莫要忘了二十两银子。”

花不语白了他一眼，道“二师姐，你别管他，这人只认银子不认人。”

柯杳探了探自己脉息，发现自己的伤势好了大半，不禁庆幸今日她是遇见神医了。

“小师妹还记得你师父所说的妖狐？昨夜就是她伤了我。”

闻言，花不语大吃一惊，“什么？妖狐就在京城？”

柯杳想起方才的梦境，依然冷汗泠泠，哪怕她已经压下这段往事，却依然被她轻易勾出来，对此，她十分担心小师妹，玄剑宗的弟子一旦意识被吞没，最容易入魔。

“妖狐最善魅惑人心，你意志薄弱，所以我一开始，并不想让你知道。”

花不语不以为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二师姐，我没有这么柔弱，师父都说了，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独立面对任何事了，所以你放心，我一定能斩杀了妖狐，为你报仇。”

说到这时，叶非从屏风后探出了上半个身子，说道“容我插一句，昨夜又死了一个人，听说又是被掏心而死。所以为了不耽误两位女侠斩妖除魔，能不能尽快把诊金给结了？”

花不语咬着牙说道“知、道、了！”她像是那种喜欢拖欠别人银子的人吗？

在听到又有人被掏心而死，柯杳的脸色蓦地一白。

又死一人，整个京城又陷入了一片慌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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