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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贺笑笑,“一面之缘,不过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看到过她。”
一听到有自家小姐的消息,她立马追问道“公子可否告诉我,我家小姐现在身在何处?”
“我瞧你家小姐现在有些不方便,你若要找她,便去叶氏医馆问问,即便在那里找不到她也能打听到近一步的消息。”
说罢,纳兰贺摇着手中的折扇转身离开。
叶氏医馆?难道小姐是在叶大夫那里,想到这,寻燕迈开步子,朝着叶氏医馆走去。
小厮看不懂纳兰贺此举的目的,无利不往的少爷何时会多管闲事了,于是带着好奇心问道“少爷,为何要帮这位姑娘?咱们认识她吗?”
“笨!”纳兰贺用扇子敲了一下小厮的脑袋,他哪会多管闲事,只是自上次看到花不语时,他吃了一惊,那蓝海珠菱花穗子可不是寻常之物,他也就只在家主的身上看到过一次,若非家主相赠,她区区一个宗门弟子如何能得到那珍贵之物,除了纳兰澜女人,他还真没遇见过能与家主扯上关系的人,今日虽是举手之劳,若是让家主知道了,也算是功劳一件。
叶氏医馆门可罗雀,药童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研着研钵里的草药,模样看上去很是颓废,当他见到寻燕的身影时,双眼一亮,立刻推了一把埋首书里打盹的叶非,“叶大夫,你快起来,来客人了,咱们的生意来了!”
一听有人来送银子,叶非整个人跳了起来,但一看客人是寻燕,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有气无力地说道“寻燕姐姐,你是哪不舒服了?来来来,让我来先给你把把脉。”
寻燕环顾了医馆一眼,没有发现花不语的踪影,疑惑道“叶大夫,听说我家小姐曾经来过这里,所以我想问问你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叶非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这寻燕姐姐还不知道她家小姐的眼伤,纸包不住火,他有心隐瞒,也是瞒不住,还不如趁早交代了,关键是他该怎么描述整件事才能不吓着她,在脑中经过一番辛苦措辞后,才说道“寻燕姐姐,你先稳住,我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清风悠悠,拂过落叶,飘过鱼塘上时,掠开了水面上层层涟漪。
花不语如上次一样坐在了秋千上,待千秋稳了下来,她的双脚踩在了柔软的草地上,忽地,覆眼的白绫突然松垮下来,落在了她的腿上,她紧紧闭着眼睛,露出的眼睑还残留着血红色,模样有些可怕。
见此,苏言将捡起她腿上的白绫,身子微微前倾,伸出双手替她重新绑好。
感觉到温热的胸膛不断靠近自己,花不语抬起了手,抚摸着他脸上的面具,说道“大师兄,你说过的,等到天黑后,就让我摸摸你的脸。”
闻言,苏言索性蹲下身子,保持与能她平视的高度,将她的手包在了手心,轻笑道“早知道你垂涎师兄我的美貌已久,今日便我成全了你,随你摸,摸个够。”
他拉着她的手去解脑后的带子,宽大的手掌将小手紧紧握着,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解下了面具。
粗糙的面具落下的那一刻,指尖传来了细腻的触感,她的手抚摸过他脸庞的每一寸,是圆润的耳朵,是柔软的剑眉,是狭长的眼睛,是高挺的鼻梁,是柔软的薄唇,即便看不见,她也知道这样的五官镶嵌在同一张脸上,该有多好看。
“师兄一定生得很好看。”
“你总说我占你便宜,现在是你占我便宜了。”
“你摸过我,我也摸过你,两清了。”
“想得美,摸两把就想扯清了?”
苏言重新戴回面具,将在一旁啃草的肉团子抱起,放到了花不语的腿上,说道“无聊的时候,就让它陪着你。”
花不语抚摸着腿上的肉团子,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心神一动,不禁想起了后山的那只野兔子,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又长胖了。
“大师兄,你说,这玩意儿为什么天天吃草还能这么胖?”
他摸了它背上的一把柔软的皮毛,答道“嗯……大约是它不怎么动吧。”
傍晚之际,寻燕焦急地蹲守在门口,叶非瞧她等了半天,等得他的肚子都饿了,于是说道“寻燕姐姐,不如你去厨房准备饭菜,等他们回来刚好可以吃上。”
一旁药童见寻燕忧心忡忡,便插嘴道“叶大夫,要不我去吧。”
叶非瞪了他一眼,难道非要他说直白些吗?这小子的厨艺十年如一日,他早就吃腻味了,现在有人送上门来,他当然想换换口味了。
“叶大夫,我还是想先等小姐,你要饿了,我给你银子,你自己去买吃的。”
叶非“……”
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夕阳落下,望穿秋水的寻燕才看到了街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后,快步跑了上去,小身子轻而易举地挤开了苏言,看着花不语被白绫所覆的双眼,她心疼地抹了一把泪,带着哭腔说道“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寻燕的出现让她吃了一惊,见听她像是在哭,忙抓着她的手,安慰道“寻燕姐姐你别哭,都过去了,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叶非看了一眼被推开的苏言,想笑又不敢笑,于是转身拍了一下药童的脑袋,板起脸催促道“杵着作甚?还不快去准备饭菜,想饿死我们吗?”
药童翘着嘴巴,刚才不还嫌弃得要死吗?
苏言瞅着寻燕殷勤的模样,睨了一眼叶非,不悦道“谁让你告诉她?”
叶非哭丧着脸,“冤枉啊!我可是很老实地翻看医术,一步都没有踏出去过,是她自己找过来的。”
看着对方要吃人的脸色,叶非觉得自己横竖都是错,不如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回到屋中,寻燕跪在花不语的面前,轻轻地摸了摸那覆眼的白绫,抽泣道“小姐,若是大人和夫人回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会心疼死了的,都是我没用,没有照顾好你,都是我的错……”
花不语将她扶了起来,伸手抹去了她的眼泪,笑道“寻燕姐姐,这事怪不得你,你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独自面对风雨,可以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起责任来。”
“小姐,我比你年长,你可以向我撒娇,可以不需要这么坚强,我和老爷夫人都是你坚实的后盾,花府虽小,也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她摇了摇头,说道“不,寻燕姐姐,从我成为玄剑宗弟子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能只做活在他人羽翼下的雏鸟,展翅方可高飞,我的世界旷阔无垠,不能拘泥于小小屋舍之下,只有历经风雨才能感悟出人生的真谛,我长大是为了守护家人,保护更多的人,而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庇护。”
“小姐……”寻燕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再发出哭声,红润的眼眶里全是泪水,内心的感动不亚于心疼,她家小姐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了,她的世界不再只有欢乐,还有包容,以及更多的责任。
花不语摸着怀中的肉团子,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有了一个主意,“寻燕姐姐,现在的我遇见了一个难题,需要你帮我一把。”
寻燕快速地理好情绪,说道“好,小姐说便是,我一定帮你。”
“师父给过我一本,我只修得其中七八分,还有剩余两三分从未试过,现下的情况,我不得不去尝试一把,若是成功了,自然是极好,若是失败了,我只得另想他法。”
寻燕不知所云,问道“小姐,我不懂你们玄剑宗秘法,若需要我帮忙,你说详细些,免得我手忙脚乱,弄巧成拙。”
花不语朝她伸出了手,她立刻将那手给握住了,认真地竖起了耳朵听。
“人的神识连接着五感,所见所闻皆入识海,识海如星辰大海,渺茫无垠,若能连同二人神识,便可明辨他人五感,所以,寻燕姐姐,我想让你成为我的眼睛。”
寻燕听得玄妙,总觉得是件很难的事情,不禁产生自我怀疑,“我……真的可以吗?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完全不懂什么神识,什么识海。”
花不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着答道“寻燕姐姐是普通人不假,要连接全部的神识也是极费心神的,所以我要的也只是视觉,你放心,很简单的,放心交给我就是。”
寻燕见她胸有成足,才有了点信心,说道“寻燕倒是不怕什么,只是小姐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得量力而行,万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要硬撑着。”
她辜负了老爷和夫人的期望,没有照顾好二小姐,若小姐又弄伤了哪里,那她还有何面目去见大人和夫人以及地下的大小姐?想到这,她记起白天差点被抓走的事情,忙提醒道“小姐,你要小心,京兆尹在找你的麻烦,这些日子,你千万不要出去。”
花不语只觉得莫名其妙,“京兆尹?他无端找我麻烦做什么?”
寻燕摇了摇头,一脸迷惑地说道“我也不清楚。”
花不语想了想,真要有原因的话,也是因为那个纨绔子,便道“大概是因为他儿子的事情吧,没关系,我虽然看不见,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入夜,叶非忐忑不安在房门外敲了敲,他不知道为何花不语要他等到夜深才找她,莫不是贪恋他的美色,想到这种可能,他吓得脸色一白,他虽然贪财,但做人还是很有原则,从来不出卖,更何况,这要是被苏言知道了,绝对会扒了他的皮的。
门是敲了,但他现在走还来得及不?
想到这,叶非猫着腰,放轻了脚步,准备溜走。
这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寻燕见他打算逃走,忙上前拉住了人,笑眯眯地说道“叶大夫,来都来了,别走啊,快进来吧。”
叶非见她笑得极为诡异,想逃的心更加迫切了,于是苦着脸说道“寻燕姐姐,我肚子好痛,突然好想如厕,你快放手,不然我就要拉出来了。”
“没事,憋一下就会好了。”寻燕不肯松手,拼命地将他往屋里拽。
叶非死死抱住门,泪连满面,“我真的要拉出来了啊!”
听到他的哭闹声,花不语顺着声音的方位估量了叶非脚后膝的位置,随后指尖轻轻一弹。
后膝被一粒花生米弹中后,叶非的腿霎时一软,双手也随之松开了,见状,寻燕一鼓作气,直接将人给硬生生拖了进去。
屋内的烛火有节奏地跳动着,正如叶非的心,七上八下,他端坐在凳子上,脸上一片惨白,对花不语再三交代道“我跟你说,这件事绝对不要说出去,不然我小命不保。”
花不语光是从他的声音里就知道他内心的恐惧,便笑着说道“知道了,叶大夫。”
叶非神经紧绷,一刻不敢松懈,看着花不语一本正经地说道“花小姐,这深更半夜的,咱们孤男二女这样不合适吧,你也知道我胆子小,不经吓,有什么话尽量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免得我一不小心猝过去。”
花不语点了点头,笑得人畜无害,“我相信叶大夫是个正人君子,否者也不会让寻燕姐姐约来此处。”
说罢,她动手解开了覆眼的白绫,在烛光的照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可惜眼前依然是黑暗一片,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她特意朝着叶非的方向转动了几下眼球,并问道“叶大夫,我的眼睛看上去怎么样?与常人有什么区别?”
叶非抬用手指勾住她的的下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认真地说道“皱襞上的红痕虽然消了很多,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的,其他的我倒是没看出什么。”
“可有办法让红痕马上消除吗?”
他拧眉沉思了片刻,答道“用药敷的话,两三个晚上就够了,不过,可能有些痛。”
这道红痕确实有碍美观,所以他当初才用白绫替她遮住了眼睛,时间到了,白绫即可摘除,除了看不见,其他的如常人一样,只不过这个时间要久些。
“如此就好。”听到答案后,她松了一口气,盯着叶非的方向又看了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浓了。
被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哪怕知道对方看不见,叶非仍是老脸一红,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花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叶非颤抖的声线,她用手支着脑袋,朝着他轻飘飘地说道“替我圆一个谎。”
“我拒绝!”
叶非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用脑子想他也知道,她是让他扯谎说是治好了眼睛,其他毛病他倒是可以配合一下,但眼睛这种东西,是掩藏不住的,一旦被当场揭穿,会很尴尬的。
“我给你金子。”
叶非顿了顿,很明显犹豫了一下,“我……拒绝。”
“为什么?”她诧异了一下,竟然不为所动,这有点不像是他的风格。
叶非挺直了腰背,摆出了严肃的表情,严词拒绝道“叶某是具有职业操守的人,绝不会为了小便宜就出卖自己的灵魂。”
对于这般义正言辞的说法,她还真是想笑,也不知道是谁看到金子就走不动道。
寻燕将肉团子抱了过来,放在了花不语的面前,然后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肉团子软绵绵的身体上,柔声说道“小姐,这小家伙到处乱跑,还是放在身边安全些。”
“谢谢你,寻燕姐姐。”她抚摸着肉团子柔软的皮毛,意有所指地说道,“叶非,你瞧这小东西是不是很眼熟?它叫白雪对不对?”
她的记忆里,有一只肥肥的兔子啃过她的裙角,模样煞是可爱,那画面至今让她难以忘记。
叶非的小心肝猛地一颤,眼睛飘忽不定,嘴巴也开始结巴,“什……什么白雪?我哪知道啊。”
“自从眼睛看不见了,我的其他感官变得更加灵敏了,苏言的身上有种淡淡清幽的青竹香,而我曾经也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这种气味,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她抚摸着肉团子,乌黑的眼珠子却盯着叶非,等着他的回答。
叶非一惊,用惊愕的眼光看向花不语,不该啊,以她的智商怎么可能发现苏言的身份,难道眼睛没了,脑子就会变灵光起来?不不,这肯定是在试探他,他绝不能暴露出来!
“啊哈哈,这花小姐是想多了,这肯定是巧合,这就像你们女子喜欢胭脂水粉一样,涂了同样的水粉,自然会散发出同样的香味。”
叶非在那一瞬间的犹豫,让她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从叶非对苏言言听计从的行为举止来看,这两人的关系不同一般,要对付叶非嘛,自然要对症下药。
她勾起狡黠的微笑,抽出来发簪,落下三千青丝,叶非突然有种惊悚的感觉,脸色大变,“你要干什么?”
无视叶非的惊恐,她继续解开腰带,衣衫随着腰带的散开而半敛着,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露出了白色的里衣,看到她这个举动,叶非顿时冒出冷汗,暗道不妙,拔腿就跑。
可惜寻燕堵在了门口,她背靠着门栓,愣是不给叶非一丝逃走的机会。
见此,叶非总算明白了,自己是被阴了。
花不语故意往地上一倒,手里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声泪俱下地控诉道“叶非,你个无耻之徒,趁我眼不能视物,大半夜的来我房里,对我欲行不轨,我要告诉大师兄,说你非礼我!”
叶非瞪大了眼睛,到底谁更无耻啊!
“花小姐,咱做人可得讲良心,你吃我的用我的还住我的,我不求你报答,但你别坑我成不?”
叶非捂着胸口,显然被气得不轻,现在就差给她跪下了。
“姐姐,我求你起来好不?你不是说我是正人君子吗?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了啊?”
花不语继续趴在地上,笑嘻嘻地说道“是啊,我信你是正人君子,可关键是大师兄他信不信。”
寻燕很是机灵地配合道“叶大夫,我知道我小姐长得美貌,你垂涎她的美色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万万不该趁人之危欺辱小姐,若不是我听到异动,今日就要被你得逞了!”
叶非额角滑下一滴冷汗,这两个戏精,还真是抓住他的死穴了,虽然他自认为睿智的苏言不会上当,但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苏言就难说了,万一他要是真相信了,那他是不是可以选择一个比较痛快的死法?
相国府中,秦绾绾与言狄对立而坐,两人之间隔着一张茶案。
秦绾绾屏退了下人,亲自为了他沏了一杯茶,言狄很是享用,心情大好。
他抿下一口茶,抬眸看向她,温柔地问道“不知绾绾找本王来所为何事?”
秦绾绾看他只因一杯简单的茶就对自己放下心结,便知他的心中还有自己,于是问道“王爷与绾绾自小相识,王爷对绾绾的这份情谊绾绾铭记于心,绾绾听说,皇上让王爷给自己选王妃,可是有这回事?”
言狄眸中闪过笑意,含有深意的眸子探究地看着秦绾绾,“确实如此,本王还想着这么多贵女该如何挑选,绾绾不如给本王出个主意?”
看来对于他选妃之事,绾绾也不是无动于衷,她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他的。
秦绾绾笑了笑,“当年绾绾无意救了王爷一次,王爷便照拂了绾绾这些年,绾绾看得出王爷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自然,本王从不欠任何人恩情。”回想起那一次落水,言狄低头一笑,脸上表情如水柔和,当年他在冰冷的湖中垂死挣扎时,若不是绾绾入水相救,他早已变成那湖中的水鬼,对于这份救命的恩情他愿意付出一生来报答。
闻言,秦绾绾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听茯苓说,那日去救绾绾的人还有王爷您,而王爷您差点葬身妖口,紧急关头是花不语救了您,绾绾回想起来仍觉得后怕。”
言狄愣了愣,是啊,他能捡回一条命,也是多亏了那个女人,自那以后,他与她再也没有见过面,他想……她大概是回玄剑宗了吧。
秦绾绾又沏了茶,顺带观察了一眼言狄的脸色,继续说道“王爷,那您知不知道,花不语被吞入腹中后,发生了什么?她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可惜我不能出府,不然一定会去看望她,以表感激之情。”
言狄惊愕道“什么叫做情况不好?她受伤了?”
秦绾绾露出了伤心的表情,唉声叹气,道“海妖自爆,她来不及逃走,被灼伤了双眼,变成了一个真真切切的瞎子。”
秦绾绾的一席话如平地惊雷,惊得言狄耳朵嗡嗡响,手微不可见地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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