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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血恰好喷在了言狄的衣服上,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暗,对罪魁祸首怒吼道“花不语!”

无视对方的怒吼声,花不语揉着被踩得红肿的手,忍了忍心中的怒火,说道“王爷想拿我出气,何必为难一个侍女。”

见她如此关心一丫鬟,对自己却是一副横眉冷目的模样,言狄更是恼火,“从一开始就是你这个婢子目中无人,一而再再而三无视本王的威严,若不是你这个主子的纵容,她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本王的爱妾受她的羞辱,本王要为爱妾讨回个公道,你这主子却三番四次阻拦,你既如此不服本王,本王偏要折了你的傲骨!跪!”

言狄冷冷地俯视着两人,一声跪冷酷无情,诠释了什么是王权,无法反抗的压迫,王权之下,卑微的屈服是唯一的生路。

寻燕吓得忙磕头,“王爷恕罪,都是奴婢的错,不关小姐的事情,王爷要罚便奴婢一人,奴婢罪有应得,只求你饶了小姐,她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寻燕一个接着一个磕头,花不语渐渐松开了手,仰着脑袋冷冷看着他,眸底出现了对他从未有过的恨意,随后弯曲膝盖,朝着那两人慢慢跪了下去。

这一跪,抛却了所有的尊严,为某些被关在心底阴暗处的东西撕开了逃生的裂缝。

言狄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她跪在自己的脚下,非但没有半点成就感,反倒心里失去了点什么,忍不住发怵。

这一跪,花不语像是抛下了所有的包袱,眸子如利箭般射向言狄,说道“王爷想要对付的人是我,折磨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女哪有什么快感,王爷想要我如何直说便是。”

言狄定了定心,甩去了心中的不安,随后使了个眼神给下人,让其端着一碗参汤送到了花不语的身前,冷声说道“你那日驳了本王爱妾的好意,本王就亲自给你再送一碗,只要你喝了它,本王一概不计较,本王也算替爱妾出了口恶气。”

这参汤分明有猫腻,寻燕扯了扯她的衣袖,极力劝道“小姐,不要,不要喝。”

低头看着眼前没有正常不过的参汤,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端过碗,当碗口临近唇边时,再次抬眸看向霁王,说道“今日王爷要做什么,我都成全你,让你高兴让你满意,但我希望王爷言而有信,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亦不要刁难我的人。”

言狄抬了抬下巴,应声道“本王一言九鼎。”

得到对方的承诺,她仰起头,不带喘气地将整碗参汤饮下,只为盼着能尽快地结束这一切,参汤入喉,舌根有些发苦,倏然,除了舌根感觉到的苦,两侧的脸颊传来了被撕裂的痛感。

“小姐!”寻燕尖叫一声,看着那张不断溃烂的脸蛋,惊慌不已。

花不语伸手触碰自己的脸颊,却发现手一碰,整个脸蛋如炸开般疼,随后怒目横向那个笑得一脸得意的男子,“王爷这下满意了?”

言狄再次推开了赖在自己怀里的季黛儿,弯腰靠近花不语,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颌,冷笑道“你这张脸太招蜂引蝶,留着只会给本王丢脸,等你知道自己错哪了,本王可以考虑将解药给你。”

花不语瞬间起身,五指勾成利爪,一把扣住了他的喉咙,怒道“言狄,你不要太过分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大胆!快放开王爷!”季黛儿指着花不语,同时冲着带来的下人踹了一脚,“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王爷!”

三两人赤手空拳冲了上去,转瞬就被几脚踢到一边,其中一人还将季黛儿压在了身下。

言狄没有反抗,只用一双鹰眸盯着花不语,嘴角勾着耐人寻味的笑意,“你大可以杀了本王,黄泉路上有你们一家子人作陪,本王绝不会感到寂寞。”

闻言,花不语渐渐恢复冷静,也松开了手,对,她不能杀了言狄,至少不能连累爹娘,他们两人的性命被拴在言狄的手里,只要他的一句话,她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得到自由后的言狄理了理衣袍,勾唇道“看来王妃是想明白了,那本王等你的答案。”

离开时,他刻意回头看了一眼花不语,嘴角再一次勾起了冷笑。

施惠将砸在季黛儿身上的下人推开,将她扶了起来,季黛儿不领情,反而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废物!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她刚才被压在他人身上的样子肯定被王爷看到了,王爷一定是嫌弃她才会自己走了,都怪施惠这个没眼力劲的,为什么不早些来扶她。

施惠捂着被打了一巴掌的脸,眸中闪过一瞬的恨意。

待所有人离开后,寻燕打了盆清水,拧干了面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花不语的脸,险些哭出声,“小姐,你忍着点,咱先把脸上的污血洗干净。”

面巾刚沾到脸时,她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

看着唇角被咬出血的花不语,寻燕实在忍不住了,自责之下哭出了声,“都是我不好,我是废物,不仅保护不了大小姐,害她被人残忍杀害,现在还连累了小姐……”

她颤抖地伸出手,摸到了寻燕的脸,抹去她的眼泪,苦笑道“寻燕姐姐,你别哭,姐姐的事不怨你,而我也不是受你连累,言狄他恨的是我,即便没有你这一遭,他迟早会对我下手的。我的身边只剩下你了,所以,寻燕姐姐,你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你一定要先要保护好自己,因为你以后的日子都要陪着我的。”

擦了擦寻燕的眼泪,她将手伸到她的后背,用力地抱住了她,就像是在溺水时突然看到了飘在海面上的浮木,只想紧紧抱住。

“答应我,代替姐姐陪在我身边,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否则,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怕会忍不住打开黑暗的一面,成为自己厌恶的人。”

寻燕拍了拍她的背,答道“好。”

她收起了眼泪,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某个人,忙说道“小姐,我这就去找叶神医。”

闻言,花不语迅速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不要,叶非若是治好了我的脸,也还会有下次,我不希望他被卷进我与言狄的私人恩怨中。”

“可是小姐,你的脸该怎么办?你还这么年轻。”

“师父说,容颜美丑并非一个人的全部,我既决心将终身奉献给玄剑宗,这容貌与我而言,自然不重要。”

口中虽然这么说,但她大部分是为了安慰自己,试问,天下有谁不在乎自己的容颜。

夜深,季黛儿将自己打扮得明艳靓丽,出现在言狄的寝房中,她躺在鎏金床榻上滚来滚去,捧着锦被放在鼻尖用力地嗅着,感受着属于言狄的气息。

言狄推开门,就看见一个女人在他的榻上,蹂躏着他的被子,顿时火了,上前将人拉开,并一把甩在了地上。

季黛儿从意淫中醒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不悦的神色,动手就要去解他的衣服,“王爷,让妾身服侍你吧。”

言狄一脚将人出踹开,露出嫌恶的表情,懊恼花不语那一掌怎么没把这货给打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你以为你是秦绾绾吗?本王凭什么要你服侍。”

季黛儿懵了,王爷一早不是因为她而收拾了王妃吗?怎么翻脸就不认人,委屈之时顿时哭得梨花带雨,摆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再一次去接近言狄,“王爷,难道黛儿做了什么事情让您厌恶了?您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啊~”

言狄俯视着季黛儿,眼神冷漠至极,“你虽然是秦绾绾的表妹,却一点也不像她,论起容貌,你连她的头发丝都比不上,更别说是才智了。”

与秦绾绾有些相像的女子,只有那个被他毁了的花不语了,满城的姑娘都追着自己,只有秦绾绾视自己无物,将他的真心随意践踏,而花不语,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两人见面,总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季黛儿跪下身来,苦苦哀求,“妾身知道自己比不上表姐,妾身愿意当她的替身,只要王爷能留下妾身,让妾身在您身边伺候。”

“本王若需要替身,何须由你来。”真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脸皮,时不时抬高自己,当初不过是想气气秦绾绾,可不见效果,但利用她来羞辱花不语,总算是有些效果。

季黛儿灰头土脸地被赶出寝房,任凭她怎么哀求,也无人理会。

得知了花不语被毁容的消息,夜鸦十分内疚,于是偷偷换了食盒里的食物,暗道王爷这次太过分了,他到底有多恨王妃,才会用这么残忍的法子折磨她。

同时,相国府中,秦绾绾收到了一份匿名信,信中言明,让她好好管管自己的男人,别老是去骚扰有夫之妇,连累她人受苦。

她的男人?是言陌,但有夫之妇又是谁?呵呵,还能是谁!

她将信收好,茯苓又递上了一封同样匿名的信,但茯苓知道信是何人送来的,“小姐,这是施惠送来的消息。”

秦绾绾打开信,将里面的内容快速浏览了一边后,面色平淡地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

“茯苓,有解药吗?”

茯苓摇首,“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啊,那就意味那张脸根本不可能有恢复的一天,这一切怨不得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都是她自找的。

秦绾绾随后转身吩咐道“你派人传话给施惠,让她尽快查出花不语的眼睛究竟看得见还是看不见。”

茯苓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何?”

秦绾绾瞥了她一眼,面上闪过一瞬的苦笑,道“她总是这样,喜欢什么事情都瞒着别人,可时间长了露出马脚,一双眼睛而已,我并非还不起,可她却小瞧了我,生活在这大染缸内,有什么小把戏是我发现不了的。”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市,蹲在门口的叶非叹了一口又一口气,“殊颜姑娘啊,你究竟去哪了?为什么我找遍京城,依然不见你的身影,你总不会是仙女吧,你要是仙女的话,我还能怎么去找你……”

药童鄙视地瞥了眼一脸思春的叶非,继续倒腾手里的药材。

“叶神医。”他叫了一声神医,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现在他的老板非要大家叫他神医,那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你是想念殊颜姑娘的人,还是想念她的钱?”

叶非瞪了他一眼,这个熊孩子怎么可以问出这种弱智的问题,他当然是既思念她这个人,又惦记着她手里的金子。

殊颜姑娘出手阔绰,豪起来简直不是人,能跟她教个朋友,就不用担心两袖空空,如果能被她包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反正师父说了,自己胃不好,天生适合吃软饭。

正幻想着被金子包围的美好场景时,一双雪白色靴子闯入他的视线中,他猛地抬起头,本以为能看到自己心心所念的那张脸,当看那人脸上熟悉的面具,他又恢复了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很显然并不想见到对方。

“今个儿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

“叶非,我觉得有必要向你确认一件事。”

苏言站在他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要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他的内心。

叶非被他这般盯着瞧,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下意识就想跑,明显是典型心虚的表现。

见他如此表情,苏言皱了皱眉,这一皱眉,叶非大叫不妙,直接抱住他的腿,大哭道“主子,我对忠心可嘉,你绝对要相信我,都是她们逼我的,我也是没有法子啊……”

看着那边叫苦连天的人,药童翻了白眼过去,用手指堵住了耳朵。

“叶非,你是否值得我信任?”

在他继续给自己辩解时,忽听对方如此问道,他不由一怔,眨了眨眼睛,不明其所以,难道他不是因为他们三人向他隐瞒眼疾的事情来兴师问罪?

他仰望着苏言,见他不苟言笑的模样,心中隐隐不安,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成沉重起来,答道“能走到今日,我叶非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双亲,唯有血海深仇深不敢忘,因为我信你,所以忍辱至今,我只认你一人,无关他人,也只能为你一人所用,赴汤蹈火。”

深夜时,静院中闯入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将一个瓷瓶放在桌案上,并压着一张小纸条。

次日,寻燕发现了桌案上的东西,她好奇地拿起被压着的纸条,发现纸条落款是一个奇怪的名字,更为好奇了。

“小姐,纸上说这瓶东西可以暂缓你的疼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可不敢贸然给你用。”

这怪不得她草木皆兵,王府里没一个人是安好心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再下毒手。

“是谁送来的?”

她拿起那张纸条,目光再次落在落款处,“我也不清楚,上面写着得美留,真有人叫这个名字吗?他爹娘也太不会起名字了吧。”

花不语微微一愣,这名字……脑海中浮现出两人在十里坡的画面,不禁噗呲笑出声,她记得有人声称要将得美当做自己的小名,如今是派上用途了。

旁人信不得,但他信得过,于是说道“寻燕姐姐,你拿来给我用,不会有事的。”

这几日苏言都不曾来过,却已经知道了她毁容的消息,难道那日她随意一说的竟是真的,这王府里真有他的人,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施惠收到秦绾绾下的命令,几日来偷偷观察静院的动静,并没有发现异常,不过倒是被季黛儿瞧出了端倪。

施惠的举动让她颇为不喜,一脸怒色道“施惠,你是觉得霁王妃比本夫人地位更高,所以想要去她那里伺候?”

施惠低着头,答道“施惠不敢。”

是她大意了,急着完成小姐给出的任务,忽略了季黛儿这个蠢货。

季黛儿瞧着她在自己跟前低眉顺眼的模样,又想起了她时不时溜去静园,心中自然而然有了猜疑,“那你没事老盯着静院做什么?不知道人还以为你是静院里的丫头,要不是念在你是表姐送给本夫人的人,本夫人早就将你逐出王府了。”

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别以为她不知道她背地里瞧不起自己,她在相国府是个狗奴才,在她季黛儿这里也是个狗奴才。

“夫人您误会了,奴婢只是觉得奇怪,王妃的眼睛似乎不方便,所以奴婢想查清楚,也好让夫人找到她的弱点。”施惠眸光一闪,暗中酝酿阴毒之计,既然她查不到,不妨利用这个蠢女人,反正小姐对这个堂妹没有感情,从被抬进王府那一刻开始,她和她一样,都是小姐的棋子,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后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听施惠这么一说,季黛儿也觉得有些奇怪,那日她在王府中闲逛时,路过一处花园时,看见王妃差点撞上假山上的石头,她那时还觉得可惜,怎么没撞死她。

施惠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被自己说动,于是继续挑拨,“夫人,王爷在气头上,正等着王妃跟他低头呢,等王妃向王爷低头了,王爷什么气消了就会给王妃解毒了,到时候两人说不定就会好回去,奴婢也是担心夫人您啊。”

季黛儿冷哼一声,“自成婚以来,王爷从来没有宿过王妃的院子,而王妃也从不讨好王爷,况且王爷心心念念惦记着本夫人的表姐,这两人根本没有可能。”

那夜她被丢出寝房,更加明白了王爷的心意,他心里只有表姐一人,怎么会对其他人动心思。

“夫人您不妨想想,为何王爷在王妃面前表现得对你宠爱,转身就对你冷下脸,王爷是在刺激王妃呢,如果王妃对王爷无情,成亲那日,她为何派人将你毒打一顿,不就是记恨着王爷对你亲自迎亲的事情嘛,依奴婢看,王妃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王爷的心恐怕迟早都会被她抢走。”

经由施惠的一番梳理,季黛儿细细想了一遍,觉得她所言不无道理,如果真是这样,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季黛儿的态度突然变得柔软下来,对施惠说话也客气了起来,“施惠呀,你觉得本夫人该怎么做?”

“这个嘛,夫人应该多去走动,让她知道王爷对她的恩宠,让她觉得自己一点希望都没有,自然会对王爷产生失望,到时候,她只会对王爷更加冷淡,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如此一来,她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去静院,要查清楚事情也容易许多。

霁王府的后院没有安宁,后宫更是没一刻的太平,在得知沈贵妃险些流产的消息后,南伯侯反应十分激烈,“皇上,谋害龙胎的大罪怎可轻描淡写地揭过,若不严惩真凶,老臣就此长跪不起。”

面对南伯侯咄咄相逼,晋德帝头疼不已,“朕一定会彻查此案,还贵妃一个公道。”

见晋德帝如此敷衍,南伯侯愤愤不平,“如今证据确凿,是袁淑妃心生妒忌,指使人在贵妃的饮食中下药,请皇上严惩袁淑妃。”

“袁淑妃身怀龙种,待她产下龙儿后,朕会将她打入冷宫。”

南伯侯不肯罢休,袁淑妃月份大,比自己女儿提前临盆,万一生下的是皇子,袁淑妃就任由翻身之日,他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皇上,清儿身子本就柔弱,经此一遭,日后势必提心吊胆,微臣恳求皇上让微臣将贵妃接回府中亲自照料。”

南伯侯一招以退为进,让晋德帝生出厌烦的情绪,但是南伯侯是唯一能制衡秦相的人,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决不能失了这颗有用的棋子,比起袁淑妃,南伯侯的利用价值更大,两者只能取其一。

“侯爷若是担心贵妃的安全,朕会加派人手保护贵妃,至于袁淑妃,朕立即将她打入冷宫,能不能生下孩子,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让步了,毕竟那肚子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的骨肉。

闻言,南伯侯这才收手,打入冷宫还能生孩子吗?当然是不能了,他的女儿会诞下皇上的嫡长子,会成为后宫中唯一的胜者。

见南伯侯心满意足的离开,七院不由替袁淑妃担忧,那毕竟会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真的忍心吗?

“皇上,淑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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