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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大街上一人不顾闹市人多策马疾奔,最终停在王府门口,马背上之人从马上跳了下来,奔往后院,健步如飞。
小茵认得那个人,见他往静院的方向赶去,也随即追了上去。
半柱香前,叶非突然收到了一份密信,抱着疑惑的心态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如火烧屁股,立即奔出来医馆的大门,当街抢了一匹马就往王府死命地狂奔。
“抢劫啊!有人抢劫啊!”被抢的人追着叶非在后面狂奔,大喊大叫,“还我马!还我马!”
不多时,言狄同样骑着马赶回王府,脸上一片阴霾,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管家见他气势汹汹的模样,忍不住打了寒颤,问道“王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言狄解开披风甩给了管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废物!王妃若是有了什么事,本王就杀了你。”
管家冷不丁一个哆嗦,想起刚才丫鬟来找他的场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难道静院里真的出事了?
静院,叶非一脚踹开屋子,一注血刚好喷到了他的脸上,见到眼前的一幕,他的身子猛地一僵,仿佛时间停止在眼前,他的脑子转了好几圈,一时忘了做出反应,直到确认自己眼前所见皆为真实,怒气瞬间暴涨,圆目怒睁,手中捏着两枚银针朝着两人飞射出去。
银针分别刺入了季黛儿和施惠二人的身体里,顿时让她们四肢发软,如被抽干了力气,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叶非大步跨向寻燕,一只手扯下了她眼上的黑纱,一只手按住了她不断喷血的伤口,急急地说道“寻燕姐姐!你撑住,有我在,我一定会救你的!”
感觉寻燕的生命在自己的手里一点一滴流逝,他害怕到连嗓音都在颤抖。
得到一瞬的光明,花不语终于看清了屋内的情形,立即飞扑到寻燕的身边,帮着叶非按住她的伤口,感觉到一股股温热粘稠的血液不断涌向自己的手心,她心痛如绞,这辈子都从未有过这般恐慌,“寻燕姐姐!你撑住,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的身边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
寻燕艰难地撑开眼皮,抬起一只手紧紧抓着叶非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叶…叶神医,趁…趁我还有一口气,快取走我的…我的眼睛……”
“这都什么时候!你在说什么疯话!我不要!我不会要的!”听到寻燕这个时候还在为自己考虑,她的心如被撕裂了,疼得痛不欲生。
言狄赶到时,便见她眼下流着两行血泪,哭得极为悲怆,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他一时无法言喻,相识如此之久,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让他跟着感到心痛。
小茵跪倒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
面对寻燕强烈的恳求,叶非木讷地取出一把小刀,但拿着小刀的手却在止不住地颤抖,他只得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到最后却发现两只手都开始颤抖。
他看着奄奄一息的人儿,内心不断挣扎,动手还是不动手?
此时,花不语抬起眸,冷飕飕地看着他,厉声道“叶非,我不要她的眼睛,我只要你救她!你要是敢听她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叶非没有看向花不语,而是紧紧盯着寻燕的眼睛,身为医者他清楚人已经就可不能救活了,也同样清楚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可是他偏偏下不了手,他是人,也有感情,要他去取走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睛,况且还是他熟悉的人,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言狄见他还在犹豫不决,心下一狠,不动声色地绕到花不语的身后,对着她的后颈落下一记手刀。
花不语闷哼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沾满了血的双手随之落在了地面上,在地上留下了血掌印。
叶非惊愕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言狄,而言狄则俯身将花不语抱起,并对他下命令,“你可以动手了。”
说罢,他夺门而出,也正好碰见管家领着一群侍卫到来,那管家一看花不语手上的血,吓了一跳。
言狄眯眸睨了一眼他,冷声吩咐道“把屋里那两个女人给本王关起来,本王要亲自处理。”
一阵秋风穿过茶楼上窗柩,从一盆金色的菊花上摘下了一片花瓣,站在窗边的人摊开了手,将那片花瓣接到了掌心。
只见纳兰殊望着半城风光,目光渐渐移到了那一座名为霁王府的府邸,嘴角慢慢勾起一定的弧度,笑中含着七分怜悯,他将手抬到唇前,对着掌心花瓣轻轻一吹,意有所指地感慨道“花谢了,不会再重开……”
女子忍不住心酸,“只是可惜这么一个的好姑娘,从今以后,她的身边再也没有贴心的人了……”
闻言,纳兰殊回眸看向她,问道“你是否觉得我残忍?”
她本想点头,可对上那有些许迷茫的眼神,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家主所行之事,我不敢做定论,我只想相信,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你不会罔顾他人性命。”
“秦绾绾利用她的软肋去伤她害她,而我要做的是剔除她的软肋,即便她恨我怨我,我也会这么做。”
他的目光坚定,心如磐石,经历了沧海桑田后,仿佛有了旁人达不到的心境。
女子怕他会感情用事,便好心提醒道“秦绾绾的人被拔除,霁王很快也会知道所有的真相,有了他的庇护,秦绾绾必会有所忌惮,家主现下该转移重心了。”
深谋远虑必要缜密的心思,一心不可两用。
霁王府,季黛儿被绑在十字铁架上,还未清醒时,便被一盆冷水给硬生生地泼醒了,彻骨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同时也很快就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了铁架上。
她那双充满了惊恐的眼睛转了一圈,赫然发现了自己被关在了铁牢中,而自己爱慕的男子如地狱使者一般伫立在自己的面前,顿时吓得上下两片唇打颤,“王…王爷……”
言狄阴沉着脸,厉声怒斥道“季黛儿,敢在王府动手杀人,是谁给你的胆子?!”
季黛儿的右边绑着她的丫鬟施惠,同季黛儿一样,她也被一盆冷水给泼醒了。
面对脸黑如碳底的言狄,季黛儿被吓得汗毛直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施惠,“不是的,王爷你听我解释,是她,是这个狗奴才做的!”
“你是觉得本王很好骗吗?一个丫鬟就敢这么做?!”
施惠不甘心地撇开脸,懊恼的表情一闪而过,计划失败了!季黛儿她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她的头上,以为就能活着走出去吗?做梦!
既然被抓住了,她也抱着必死的决心,可谁知季黛儿的下一句,让她脸色一变。
“她是表姐送给我,她们一直都有联系的,比起我,她更听我表姐的话。”
秦绾绾?言狄眯起了眸子,难道是秦绾绾想置花不语于死地?
“你休要胡说!”施惠恨不得立刻拔了她的舌头,竟然将小姐供了出来!
言狄转眸看向施惠,见她刚硬不屈和浑然不知错的态度,倒觉得确实有点像秦绾绾的人。
也只是仅仅一眼,他又重新看向季黛儿,但这次的目光中多了残忍,“你知道本王为什么还要留着你的性命吗?”
面对如恶魔般的人,季黛儿呼吸一窒。
言狄那薄如一线的嘴唇残忍地勾起,幽声道“本王留的只是你的这双眼睛,如果那丫鬟的眼睛没用,本王会立刻将你的双眼奉上,如果成功了,本王也会挖出你的眼睛,不过是绞碎了后,再一点、一点地抠出来。”
闻言,季黛儿面如土色,王爷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残忍……
“王爷,不要,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您饶了我吧,我求求您了——”
“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饶了你?”
他看着季黛儿哭着求饶,只觉得可笑,可恨,唯独没有可悲,他若不是收到密信,恐怕此刻还在宫里,等他回来的时候,静园里有的恐怕只会是两具冰凉的尸体了。
季黛儿哭诉道“因为我是您的女人啊……”
“与你拜堂的是公鸡,与你同房的也是公鸡,你凭什么说是本王的女人,皇室的玉碟之中可从没有刻过你的名字!”
言狄冷笑,公鸡本是花不语用来嘲讽他的,从那以后,他听着这公鸡两字就觉得刺耳,更命令府中上下皆不能食用鸡肉,如今他随口就来,心中也不似以前那般抵触了。
“王爷。”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只见夜鸠突然出现在密牢中,一身玄衣不见半点异色,声息全无,若不是他故意发出声音,几乎无人能发现他的到来。
言狄侧首看向他,有些紧张地问道“如何了?”
夜鸠点了点头,道“成功了。”
听到这个结果,在那么一瞬,他的眼中闪过惊喜,不自觉地笑了一下,随后,他立即恢复了刚才冷酷的表情,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季黛儿,冷声说道“既然没有用处了,这两个女人就交给你处理了,随你如何不必知会本王。”
他这话是对夜鸠说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白,季黛儿根本不值得他亲自动手,顺手给了夜鸠处置,就当做对他的赏赐。
夜鸠接收到命令后,暗沉的眸子出现了一道异光,他冷冷看着季黛儿,慢慢提起了手中的剑。
季黛儿见那剑冲着自己而来,顿时吓得尿裤子,直冲着言狄离开的背影大喊“王爷!王爷……”
“季、黛、儿。”
夜鸠一个字一个字地叫出来她的名字,语气很平静,但咬字时却给人一种仇大苦深的感觉。
季黛儿拼命地摇着脑袋,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不要过来……”
夜鸠一直记得,冬去春来的花丛间,曾有一人折枝静候他归来,他未许期,不敢辜负了她芳华之年,却不想,他还没来得及归来,她便永远停在了那年芳华时。
剑起,闪过一道银光,直接贯进季黛儿的嘴巴里,剑回,一截断舌随剑飞出。
剑再起,直通眼眶,剑再回,一颗眼球滚落在地。
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多余出的一滴血,一旁的施惠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另一颗眼球飞出时弹到她的脸上,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言狄回到院中,便见叶非从满是血腥味的屋里走了出来,于是加快了步伐走进去,第一时间去看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的人,此时她的眼睛被缠了好几层纱布,脸上的血迹也早已经被清洗干净。
无视刺鼻的血腥味,他坐在了榻边,本想仔细看看她,谁知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顿时脸色大变,对着叶非吼道“叶非!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连她的呼吸都没有了?!”
看着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人,叶非很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以为换眼睛是换衣服吗?我是大夫,不是神仙,不可能让她的眼睛马上能用,要想这双眼睛能用,就必须保证一个月内不能有任何差池,尤其是不能流泪,若不让她进入假死状态,王爷你觉得她有可能不落泪吗?我可不想被她砸了我神医的招牌。”
若非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想这么做,在这个假死的状态,万一遇到什么危机状况,她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可唯有这样,她才会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
言狄一双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他,质问道“那你为何说是成功了?”
“我叶非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成不成功我当然清楚!”
松枫院是言狄的院子,花不语被安排在这里,无疑是最安全的,后厢小亭曲水流觞,潺潺的水声如丝竹之乐,主屋外院子全都被铺了一层白色的鹅软石,再往外便是一汪池塘,若非时节不对,池子该会开满娇艳粉红的荷花,但可惜这般雅致的布景与他主人的气质显得格格不入。
“叶非,在王妃清醒过来前,你不得离开王府半步。”
闻言,叶非收回了刚踏出去的脚,他只是想回去交代一下那个小子好好看着医馆,再说了,留着花小姐一个人在王府他还不放心呢。
“我也没想到过要离开王府。”
言狄怎么看都觉得对方浑身上下都是疑点,于是说道“本王会给你安排个院子,吃穿用度少不了你的。”
话说到一半,他话锋一转,骨子里的狠戾随之露了出来,“但如果一个月后,王妃醒不过来,本王会杀了你。”
他让人查过,这叶非来历不明,在京城开的一家医馆也就五六年,虽然声誉不怎么样,但医术却是其他大夫难以匹敌的,纵使如此,也难以值得他信任。
叶非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就是这双手刚夺取了将死之人的眼睛,亲手送走了一条人命,他行医多年,见惯了生离死别,明白了生命的脆弱,但他从来没像今天这般难受过。
过了许久,他突然说道“我也要住在松枫院。”
言狄拧眉,明显的不悦,冷声喝道“放肆!这是本王的院子。”
叶非丝毫不畏惧他的怒意,瞪着眸子说道“我是医者,花小姐是我的病患,我必须随时能观察她的情况。”
废话,他当然知道这是他的院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必须多盯着些。
叶非作为医者,理由正当,说得义正言辞,换做任何一人都无法提出质疑。
言狄再不愿,也只能顺了他的意思,但叶非的称呼着实让他不爽,甚至觉得刺耳,于是说道“花不语已经嫁做人妇,叶大夫对她的的称呼不妥,本王不希望再听到叶大夫叫错了。”
闻言,叶非不置可否,不叫花小姐,那叫什么?难道要叫霁王妃,他可叫不出来,难不成他还能因为一个称呼杀了自己,花小姐的命还拴在自己的手里,他就不信他敢下手。
十一月下旬,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沈贵妃腹中龙子掉了,所有证据都指向林嫔,林嫔母族是秦相的外戚,在朝中担着三品官员,是秦相一大臂膀,此事传入南伯侯的耳里,顿时招揽了麾下的大臣联名上书,要求晋德帝严厉处罚,于是掀起了一连串的连带罪责。
袁淑妃本就心中郁结,听闻了这个消息后,险些滑了腹中胎儿,她整日处在恐慌中,既担心沈贵妃想起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又担心袁府受到波及。
沈贵妃的寝殿内静若寒蝉,没人敢大声喘气,晋德帝守在沈贵妃的身边,脸色很是不好,他也曾期盼过沈贵妃能为他生出一个皇子,可是现实给了他残忍的一击,让他失去了一个皇子。
沈贵妃含泪醒来,抚摸着平坦的腹部,才惊觉不是梦境,顿时扑入晋德帝的怀中嚎啕大哭,“皇儿,我的皇儿,皇上,我的皇儿没有了……”
晋德帝搂着她,柔声安慰道“朕已经下令严惩相关人员,绝不会让皇儿白白丢了性命。”
太医说,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皇子,再过三个月就能够降生了,纵使沈贵妃不得他心,但孩子却是他的亲骨肉,更是他的皇长子,他怎么能不心疼!
安抚了沈贵妃一顿后,晋德帝将言狄叫入宫中,第一句话就是对他的质问,“沈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让人动的手脚?”
他是皇帝,很多事不方便出手,都是由这个亲弟弟在背地里解决,这一次,他很难不怀疑他的身上去。
言狄心情本就不好,此时又被人怀疑到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上,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毫不客气去地反讽道“臣还以为是皇上你亲自策划的一场戏。”
亲兄弟一场,他的哥哥竟然怀疑到他的身上,心凉了半截,昔日的兄弟情在痛失亲骨肉的时候,真是不堪一击。
“当初是皇上你想利用两位妃子肚子来挑拨两派人的争斗,短短两三日,南伯侯和相国府已经斗得你死我活,难道这不是你一直来想要的吗?”
言狄的一句话,堵得晋德帝哑口无言,没错,当初他是有这个打算,但也是仅仅限在腹中皇子安全的情况下。
听出言狄的讽刺,他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了,懊悔不已,他竟然糊涂到怀疑起自己的亲兄弟,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连一句简单的道歉都说不出口了。
“沈贵妃损了一子,势必不会放过袁淑妃肚子里的孩子,皇上与其在这里伤心难过,不如多派人去冷宫保护她。”
如果他没有预料错,袁淑妃肚子的孩子十有保不住,不说南伯侯会不会下手,沈贵妃就绝对会不留任何余地地除去那个孩子。
十一月的天已经进入冬天,叶非如往常待在松枫院,看似每日吃吃喝喝,好不舒服,随着一个月的时间即将过去,他不禁开始担心,如果人真的醒不过来,自己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他看向守在榻前的人,心中苦涩,才不到一个月,怎么就消瘦了这么多,“主子,有我在,你不必每日来看花小姐,免得被人发现了。”
苏言依然是穿着一袭白衣,只是瘦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朝堂乱作一团,言狄分身无力,我就算宿在这里,他也不会察觉到。”
见此,叶非忍不住叹气,“苏先生若是知道了,只怕更不会放过花小姐了。”
苏先生若能容得下花小姐,当初就不会以各种理由支开苏言,以苏先生的行事风格,主子一旦因为花小姐有所损伤,必定会杀了花小姐以绝后患。
闻言,苏言眸子一沉,他不是没有出手过,但是不知道后来为何会突然停手,只能猜测大概与一股神秘的力量有关,而有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不语,就如这次叶非和言狄同时收到密信,才能及时救到人。
再看向榻上毫无生气如一具尸体的人,他暗沉的眸子有了一丝缱绻的温柔,“等你醒来,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咱们寻一个世外桃源,你负责貌美如花,而我负责洗衣做饭,种田养娃,养家糊口……”
叶非听着这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美好的画面,画面中,有个人为他洗衣做饭,种田养娃,养家糊口,而他正貌美如花地在吹风赏月……
另一处,男人看着冷眼不语的纳兰殊,眉宇间显露出一丝怒意,“纳兰家主,自古红颜皆祸水,我不能坐视不管。”
他承认,那日放入马车中的毒蛇是他养的,也是他交给京兆尹的,顺便让他做了回替死鬼,事情败露后,他派人去追杀那对兄妹,哥哥是死了,妹妹也被送进了霁王府,而他自认为周密的计划却被眼前这人一一识破,这让他不禁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纳兰殊冰冷的眸子扫过苏进元,讥讽道“苏进元,是你看不好自己的狗,还怪被狗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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