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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幅皮囊确实完美到无可挑剔,邪魅一笑,让人痴迷入骨。花不语不得不承认,对他的皮相有几分贪恋,但也只是几分,该打的时候,还是得下手。
殊颜远远看着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的身子,面色如常,这叫叶非顿生疑惑,小步凑近他,用手指头碰了碰他的身子,目光瞅着那两人,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他好奇得紧,换做以前,这人直接动手了,哪还会在边上看着,而且还一点小情绪都没有,实在可疑。
殊颜移开了目光,看向他,反问道“你想我生气?”
不想!当然不想!一旦打起来,扰他伤财,况且殊颜能想得开,对他是极好的。
殊颜从他的表情上就读懂他内心的想法,选择面朝大海背对着他,目光深沉,总有一日,言笙会为这幅皮囊哭的,不急,他再让他多得意几日有何不可,更何况飞得越高摔得越疼。
一对夫妇抱着儿子在船板上看海,忽然儿子指着海面,朝着父母大呼小叫,“鱼!好大的鱼啊!真的好大,好漂亮!鱼尾还会发光呢~”
男孩还用手比划着,形容那条鱼有多大。
“儿子眼睛真厉害,我和你娘都没看见呢。”
父亲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夸赞他的聪明,可正在这时冲过来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来势汹汹,气势十足,“喂!刚才就是你这小东西在大呼小叫?!”
孩子父亲见来人凶神恶煞,将妻儿护在身后。
男人竖起右手的大手指,推了一把男孩的父亲,怒道“你儿子吓了爷一跳,害得爷的扳指掉进了海里,爷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赔钱,要么把你儿子丢下去喂鱼!”
男人的身后跟着一帮打手,作势要上去动手,吓得男孩的父亲赶紧说道“我们赔钱。”
妇人扯了扯他的衣服,他们哪还有闲钱赔给别人。
男人开口就来,“一万两!”
“什么?”简直狮子大开口,一个扳指哪值得了这么多钱?!
夫妇面色惨白,显然交不出钱。
“看你们穷酸样,也赔不起钱,就算把你们的儿子卖了也不够一万两,爷大发慈悲,就当花一万两银子看一场鱼吃人的好戏。”
后面的一帮打手收到指示,上去抢人。
男孩大哭,“爹娘!我不要喂鱼!”
“不要!不要动我的儿子!”
“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我要去衙门告你们。”
“好呀,你去啊,你现在就去啊!”男人大笑,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他就不信穷人能翻得了天。
咕咚!几人挣扎抵抗中一样东西进了海里。
妇人大惊,儿子随即被人夺走。
在一旁看热闹的有不少人,其中就有叶非,他本想出手,但看男人的那帮打手不是善茬,自己上去肯定得挨揍,但要让他视若无睹,实在抵不过良心的谴责,于是将主意打到了殊颜的头上。
“你看他们多可怜啊~我听说海里面有很多吃肉的鱼,这孩子要是真被丢下去肯定活不了,真是太可怜了,你说这些人怎么一点都没有怜悯之心,也没有个人出手,你说他们是不是太冷血了,估计小时候就没爹没娘的,所以没什么家教……”
殊颜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想骂我就直说,不必指桑骂槐。”
叶非“……”
男孩被提到半空中,脚下就是不见底的深海,顿时吓得哇哇大哭。
“儿子!”
只听那孩子才哭了两声,咳了两声后胸口起伏得剧烈,呼吸越发困难。
妇人急得大哭,“我儿患有急病,你们快将他放下来~”
奈何对方无动于衷。
叶非看着孩子面色发紫,心一慌,用手推了殊颜,焦急地催促道“是急性哮喘,那孩子快不行了,我能救他,你快将人救下来!快!”
被一推,殊颜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看着叶非脸上凝重的表情,不疑有他,迅速出手,一掌击飞了抓着孩子的人,并夺过了孩子。
他转身将孩子交给了叶非,看着他将孩子平放在地上,打开了针灸囊从里面抽出了三根同样细长的银针。
那对夫妇跪在孩子的身旁,泪眼朦胧地看着接受救治的儿子。
叶非突然问道“药呢?!”
这船没有五六日是不会靠岸,孩子既是急性哮喘,这对夫妇不可能不备药。
妇人哭哭啼啼,“刚才掉进海里去了……”
叶非瞪向挑事的领头男人,男人则撩起胳膊,指挥着自己的人去继续收拾他们,“还愣着做什么?将他们给老子全都扔进海里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批人真的围了过来,这时,殊颜两三步走来,挡在了叶非面前,面露冷色,虽未言语,散发的气场便让所有人望而止步,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两秒,周围人望着殊颜,不寒而栗,那男人最先恢复,将最近人揣了出去,吼道“上啊!你们快上!”
广袖轻挥,众人被翻起,重重地砸在地上,身影一闪,男人已经落到了殊颜的手中,双脚离地被悬在了空中。
“喂鱼。”
他轻飘飘吐出了两个字,抓着男人的衣领,将他提到了船外,只要一松手,男人立刻就能下去喂鱼。
男人俯视着滚滚的海水,吞了一口口水,忙开口求饶,“大……大侠,有话好说,求你饶了我,只要你饶了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叶非拧着眉头,看着孩子面色逐渐恢复,又探了探脉,许久之后才道“我可以重新制药,但我需要几味药。”
两夫妇心死如灰,“这大海上的,我们能去哪里找药啊~”
三人的对话传入了男人的耳中,他立即抓住了这棵救命稻草,忙叫嚷道“我知道!我知道哪里有草药!大侠!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能够给你找来,相信我!”
见此,叶非忙对殊颜说道“人命关天,宁可相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殊颜歪了歪脑袋,看着那孩童有了一丝的动容,终于将人提了回来。
两夫妇将儿子抱回了自己的船舱内,叶非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转身向殊颜道谢,“刚才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也没有几乎机会救到这个孩子。”
殊颜依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要谢就谢你自己,我是被你推出来的。”
叶非憨笑,刚才是他主动替他挡住了那些人,那个时候可没有人推他。
船上还有一个草药商,从江陵城低价收购了不少草药,此人碰巧是男人的熟人,这不,直接被他找上了门。
那人拿着药方,双手发抖,“覃爷,你这不是开玩笑吧,我这些草药都是大掌柜订购的,要是少了分量,他会宰了我的。”
“咋那么多废话,你他妈想害死爷吗?要你交出来就交出来,该给都会给,不会少你一个子,爷要是没命了,铁定拉你陪葬。”
“大掌柜那人你也是了解的,没犯错都得想办法扣我们工钱,这要是犯了错,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再看了一眼药方上面的几味药,他的眉毛都拧成一条了,“这莱菔子就要一斤,海粉的话就更过分了,他怎么不把我这里的草药全都写上去。”
男人才不管他是否质疑药方,一屁股坐在了边上,道“干活麻溜点,爷就坐在这里,看着你干。”
“覃爷,您交代的事情,小的不敢不从,但就是大掌柜那边,必须由你出面去说明,否者,我就从船上跳下去。”
“啰嗦,还是不是男人,出了事,爷替你担着。”
半个时辰后,覃爷的手下提着好几个袋子来到了叶非的船舱内,将东西交给了他,算是完事了。
叶非与言笙住在同一个船舱,当看着有人抬着几个装满草药的袋子进来时,不禁觉得奇怪,而叶非细细检查了一遍,才叫来送货的人离开。
“你这是打劫了谁才弄来这些东西,反正不可能是你花钱买的。”
“主子自顾自,哪会注意到别的事情,我呀,今天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你必须得夸奖我一句,我可是又救了一个人的性命。”
说着,叶非在各个袋子里各取了不同量的草药,洗净倒入陶瓷瓦罐中加水煎熬,再从另外的袋中取出几味药研磨……
一个时辰后,陶瓷瓦罐几次的加水煎到一碗水后,叶非将里面的汤药倒出,给隔壁的船舱送了过去。
花不语远远就闻到了他那头传来的刺鼻的药味,心想又是谁受了伤,在走廊里碰巧看见了叶非的身影,于是偷偷跟了上去。
她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侧身偷瞄里面的情况。
两夫妇商量了半天,将身上剩余的银两全都拿了出来,“恩人大恩大德,叫我们如何报答,我们只有这点钱财了,恩人若不嫌弃,请收下。”
看着他们掌心的几个碎银子,叶非婉拒了他们,这对夫妇是穷苦人家,他若是再收下他们最后的钱财,他就真的不是人了,况且这些救命的东西也不是他掏钱的买的,他最多也就出了些力。
男孩坐在床头,他乖乖地喝完了药,用舌头舔了舔嘴巴,连唇角的残渣都没有浪费,他的第一话就是道谢,“叔叔,谢谢你。”
叶非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眯眯道“小子,叫哥哥。”
他有老得这么明显吗吗?连小孩子都能看出他的年龄了吗?他明明每天都有用驻颜膏的好吗?
“哥哥。”
“这才对嘛,哥哥这里有糖,吃完药,再吃糖就不苦了。”
叶非打开一包糖果,将其中的一颗喂到了男孩的嘴里,男孩含着糖果,化开的糖水渐渐取代了口中的苦味。
“哥哥也喜欢吃糖吗?为什么随身带着糖果,难道哥哥也要经常吃药?”
“甜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味道,哥哥经常碰到一些爱哭鬼,他们不肯吃药,哥哥就给他们糖果,这样一来,小鬼们就会乖乖吃药了。”
“可我从来不哭,药那么贵,我要是再哭的话,就更加不值得了。”
“嗯,小子,你很有勇气,这么苦的药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哥哥就再赏你一个糖。”
论起哄小孩的手段,在场的除了叶非恐怕没几个能敌得过他,才那么一会儿的时间,两人已经呱呱聊上天了。
男孩对今早看到的鱼念念不忘,又聊了起来,“哥哥,我真的看到了好大的一条鱼,它的尾巴上鳞片五颜六彩,可漂亮了,可惜我不会画画,不然我一定画给哥哥看。”
或许是花不语盯得太认真了,连身边来了人也没察觉到,来人在她的耳边呼了口气,她顿时汗毛竖起,反应神速地远离了身边的人。
她没好气地看着对面的人,“你……你发什么神经,想吓死我吗?”
言笙走近了两步,嘴角伴着浅浅的笑意,“你偷偷摸摸盯着叶非,莫不是意图不轨?”
“我要是对他意图不轨,那你打算怎么办?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带着你的人哪来的回哪去的,这样就算我对他意图不轨,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了。”
花不语摊了摊手,看吧,她可没有一点私心,让他带着人滚回京城去,免得再遭遇不知名的危险,伤人又害己。
他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道“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这有个更好的主意,你想听听吗?”
“不想!”果断不想,她不用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主意。
言笙轻笑,“呵呵,你还真是不按照理出牌。”
不过,她不想听也得听,言笙一把抓着想要逃跑的人,说道“叶非不懂武功,跟在你我身边只会成为累赘,他此番出来为的就是寻找殊颜,如今人也找到了,虽然结果不是他所想要的,但我看他也不是特别失望,你我可以装作不懂,但你那个跟屁虫却不能装作不懂,要叶非离开,除非他能死心。不若你成全了他俩,你也不必对他生出不轨之心。”
去他娘的不轨之心!
她顺着他的意思说上两句还被当做真的了,她要是能对叶非别样的心思,早就下手了。
“叶非一大把年纪了,连个媳妇都没有,他也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早就寻思给他找个媳妇,这不,人家一眼就相中了殊颜,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来探探你的口风。”言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不愿意,若叶非真跟殊颜配成一对,非得气得叶家祖宗从坟地里爬出来。
“一大把年纪?我怎么瞧不出来?”她怎么瞅着叶非只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上去与言笙一般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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