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箭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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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八十步之内是鸟铳最为有效的杀伤距离。

而且，肃藩的鸟铳手训练的时候都是在八十步之外立一个高五尺，阔二尺的木牌，以三发一中或者是十发七中为精。

所以，八十步的距离，是明军的鸟铳手最为擅长的距离。

八十步之外的那块高五尺,&nbp;&nbp;阔二尺的木牌，也大致和一个人的大小相同。

所以，明军在这個距离之内打击敌军是最为得心应手的，因为常年累月的训练，几乎已经让他们形成了肌肉记忆。

总而言之，这个距离的感觉是最好的。

哈密城的西门是察合台汗国的主攻方向，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所以,&nbp;&nbp;为了加强这个方向的防御，城中的主将都督佥事王彪将朱桂调过来的五千名健妇营全都拨给了常茂。

这健妇营是常茂的女儿诗剑训练出来的，他自然知道他们的威力。

坦白来说，常茂之前也不重视火器，他和大明的其他将领一样，觉得火器的操作实在是太麻烦了，他们还是喜欢用弓箭，玩大刀片子。

但是，他的女儿诗剑在他在祁连山内部秘密训练军队的时候，就曾经反复的劝他重视鸟铳手的作用。

一开始常茂还把自己女儿的话当成耳旁风，但是，后来诗剑亲自带人给他演示了一番之后，常茂终于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开始训练鸟铳手了。

他跟自己的女儿诗剑要了一千支鸟铳，然后就开始在祁连山腹地按照朱桂的标准，对他们进行严格训练。

经过常茂近乎魔鬼般的训练,&nbp;&nbp;他手下的一千只鸟铳手终于达到了精兵的标准。

现在，再加上朱桂支援常茂的五千名健妇营精锐,&nbp;&nbp;常茂手里一共有六千名可以熟练使用鸟铳的精锐射手。

常茂将他们分成了三排，每排刚好两千人。

随着常茂的一声令下，第一排的鸟铳手率先开火。

接下来，只听得“砰砰砰”的几声枪响，第一排鸟铳全部打响，一时间，两千枚铅弹瞬间飞向了察合台汗国的军队。

这六千名鸟铳射手全都是经过朱桂和诗剑等人严格训练的精锐射手，八十步以外的命中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但是，那是打固定靶。

现在，察合台汗国的军队正在缓缓地向前推进，虽然速度慢了点，但他们也是移动靶。

而且，察合台汗国的军队是有楯车和攻城车保护的，明军的很多铅弹都打在了这些防御器械上。

因此，第一排的鸟铳手的命中率还是打了折扣，没有达到百分之七十，而是只有百分之四十多。

但饶是如此，也放倒了察合台汗国的百名士兵。

第一排士兵放完鸟铳之后，立即退到最后面装填弹药,&nbp;&nbp;接下来，第二排鸟铳手迅速地补位，又向着察合台汗国的士兵放了一排铅弹，然后，就是第三排，第四排。。。

革命战争年代，军队中有一句名言，新兵怕火炮，老兵怕机关枪。

当时我国的工业几乎为零，那些军阀们的火器都是搜刮了一些民脂民膏，然后从外国人那里买的。

火炮这种玩意儿，是十分高级和贵重的物品，一般的部队里是没有几门的。

而且，当对方的炮手开炮的时候，你躲到战壕里面的避弹坑里，是可以躲避到大部分伤害的。

所以，那个时候的老兵知道，火炮这玩意儿，虽然响起了轰轰的很吓人，但是由于数量不足，杀伤力有限，只要你老老实实地躲好，不要被吓得乱跑，一般就能活下来。

但是，如果你冲锋的时候碰到了敌人的机关枪，那可就太吓人了，一梭子子弹打过来，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运气了。

现在，察合台汗国的士兵估计也是这个心理，经过明军的几轮炮击之后，他们发现这火炮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因为这个年代的火炮打出来的都是实心的铅弹，只要你不是倒霉到家了，被敌人的炮弹正好砸中。

那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事的。

事实上，明朝此时火炮的作用不是大量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而是而是破坏敌人的阵型、城墙和器械。

一轮火炮打下来，确实没有打死敌人多少人，只不过是打掉了一辆攻城车。

但是，当察合台汗国的士兵冲到八十步以内，自认为城墙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令他们悲剧的一幕出现了。

也不知道明军从哪里弄来了这种新式的火器，八十步之外还能打这么准，而且威力还十分惊人。

就在这呼吸之间，竟然就放倒了他们几千人。

将来想必察合台汗国会流传这样一句军中名言，新兵怕火炮，老兵怕鸟铳。

这世间的道理几乎都是相通的，那些张牙舞爪，看着挺虎实的东西其实往往并不可怕，可怕的往往是那些平日里不言不语不起眼的东西，他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定会拿住人的要害的。

会叫的狗不咬人，蔫萝卜心里辣啊！

察合台汗国的前锋营在扔下两千多具尸体之后，终于抵达了距离哈密城墙五十步的地方。

在这个距离之内，弓箭手就可以发威了。

为了压制住城头上明军强大的火力，察合台汗国的前线指挥官没有多想，立即大声命令道：“放箭！快放箭！”

一时间，察合台汗国的弓箭手纷纷挽弓搭箭，向明军的城头上倾泄箭雨。

察合台汗国的士兵虽然久处西域，很多人都过上了农耕的生活，但是，他们毕竟是蒙古人的后裔，是成吉思汗的儿子察合台的部众，骨子里还是很重视骑射的。

这些察合台汗国的弓箭手射出的都是连珠箭，一边走一边不间断地射箭，没多久，一支箭袋就射空了。

一时间，明军所在的城头箭如雨下。

在开战之前，王彪和常茂就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所以，他们特意在城头的女墙中间加了一排木栅栏。

这样以来，明军的射手就可以在木栅栏的空隙中进行射击。

而且，木栅栏还可以给明军的射手提供掩体，帮助他们抵挡来自察合台汗国的弓箭手的伤害。

但是，即便是如此，由于察合台汗国的弓箭手实在是太多了，哈密的城头上的箭矢犹如箭雨一般射下来，还是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一名明军健妇营的士兵刚刚接着木栅栏射出了一发鸟铳，刚想要推下去重新填装子弹，没想到，就在此时，一支察合台汗国射来的破甲重箭直接贯穿了她的额头。

那名明军健妇营的士兵没有说出什么话，便倒在了城墙上。

另一名明军士兵见状，没有任何迟疑，立即捡起她的鸟铳来，开始重新填装弹药。

人在见惯了死亡以后多少是会有些冷漠的，时间紧迫，察合台汗国的军队马上就要攻上来了，这个时候，一名合格的军人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杀败敌军，而不是在这里伤春悲秋。

西门的守将常茂见对方向自己倾泄了这么多的箭雨，不由得勃然大怒，扭头对自己身边的传令兵喝道：“放箭，快放箭！把这帮兔崽子给老子射成刺猬！”

“放箭！放箭！”

下一刻，明军的阵地上响起了一阵阵放箭的喊杀声。

明军的弓箭手们也早就憋了很久了，他们是明军中的精锐，每天练箭得射空几十个箭袋，他们的手指上也早就都是老茧，每个人都是不亚于蒙古精锐的射手。

一时间，察合台汗国的阵地上也是箭如雨下，由于明军是站在城头上，对下面射箭是俯射，所以角度很好，对下面敌人造成的杀伤也更大。

一名察合台汗国的士兵刚想要挽弓搭箭，对城头上的明军射出破甲重箭，不想此时一支明军射来的破甲重箭直接射进了他的肩膀，箭头甚至都射到了他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