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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弘毓昭告天下,率亲贵百官南巡。这是弘毓第三次南巡,坐着琼楼龙舟,愉贵妃香玉弱眼横波,罥烟眉紧蹙,抑郁寡欢地眺望着这湖光潋滟的大运河,忽然眼泪汪汪,潸然泪下。
崇德皇帝弘毓这次下江南,带了皇后与贵妃等十几妃嫔,宫女荣儿与莺嬷嬷伺候皇太后钮祜禄蘅芜,也在皇帝弘毓与和亲王弘昼的亲自搀扶下,一起南巡。
秋日,下江南的路上,眺望大运河,只见这秋风萧瑟,从京城到京畿,到山东,到中原,都是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皇上,这秋日下江南,让臣妾思绪万千,想起了西厢记的碧云天黄叶地,这次南巡,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环清影到湘东?”黛眉如春山的愉贵妃香玉,那幽怨的含情目似喜非喜,凝视着弘毓温婉又俏皮地问道。
“兰儿,你终于又这般俏皮了,朕就喜爱你这俏皮的尖酸刻薄!”弘毓执着愉贵妃香玉的柔荑,明眸特别宠溺地凝视着眉飞色舞的愉贵妃香玉,对香玉柔情蜜意道。
“主儿,这次皇上南巡,一面是在江南私访巡查民生,一面就是带着他那个心上人愉贵妃江南游!”令贵妃魏馨燕身边的翡翠,对令贵妃愤慨地说道。
“翡翠,皇上专宠愉贵妃,那皇后亦恢复了皇上的宠信,这次下江南,皇上是为了上次在后宫误会愉贵妃,故意向愉贵妃香玉秘密道歉。”令贵妃魏馨燕愤懑地瞥着翡翠说道。
“主儿,我们这次下江南,真的可以把皇后与愉贵妃扳倒吗?”翡翠小声询问令贵妃魏馨燕道。
“翡翠,孝贤皇后昔日就是在南巡时突然病逝,这次本宫要在这南巡的路上再做一个故伎重演!”令贵妃魏馨燕那血红的丹唇,浮出了一丝残酷阴险的诡笑。
走了一个月,南巡的皇帝銮驾到了金陵,弘毓为了让金陵的官员节俭,自己带着愉贵妃香玉暗中住到了香玉的父亲林海的林府,又在织造府暗中建了行宫。
江南,愉贵妃香玉凝视着这山色冥蒙的江南景色,不由得暗暗心生涟漪,昔日的甄府,早被抄家,最终只剩下一些特别冷清孤寂又让人不寒而栗的残垣断壁。
“吴宫花草埋幽径!”愉贵妃香玉凝视着织造府,不由得心潮起伏。
“主儿,安贵人与禧贵人在皇上那里秘密举报了主儿!”这时,金陵的行宫,愉贵妃香玉正在院子里浮想联翩,突然紫鹃跑进了院子,向愉贵妃香玉欠身禀告道。
愉贵妃香玉见紫鹃这惴惴不安又娇喘细细的样子,不由得十分惊愕,询问紫鹃道“紫鹃,今日行宫皇上那发生何事?”
“主儿,安贵人与禧贵人举报皇后娘娘勾结果亲王等人造反,还向皇上呈上了真凭实据,陷害主儿是江南的天地会奸细!”紫鹃向香玉欠身,愉贵妃香玉不由得颤栗。
“本宫岂能成江南的天地会反贼?这些小人的诡计真是太无耻恶毒了!”愉贵妃香玉怒发冲冠,杏眼圆睁道。
“主儿,现在行宫的宫人到处传播谣言,故意沸沸扬扬,以讹传讹,紫鹃害怕皇上这次会被这些毒妇奸贼欺骗,与主儿真正断情!”紫鹃凝视着愉贵妃香玉,不由得方寸大乱,心慌意乱道。
“紫鹃,这些全部是小人编造的谣言,令贵妃这厮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真的后悔,永琪在的时候,在后宫日夜得过且过,永琪才会被这个畜生害死!紫鹃,本宫以后一定要为永琪报仇,现在,我们只有委曲求全,韬光养晦!”愉贵妃香玉黛眉一拧,对紫鹃淡定自若地吩咐道。
金陵的瞻园,那亭台掩映,柳絮飘香雪,次日,晨光熹微又惠风和畅,让愉贵妃香玉恐惧的弘毓与她断情,猜疑痛恨她的场面不但没有在自己的眼前呈现,而且弘毓神清气爽,执着自己那冷冷又皓腻的柔荑,软语温存,情深似海,他那含情目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自己的黛眉,这心疼与宠溺的爱眼神,像这个世界的冬天如若雪中送炭那温暖的火,最终让自己那悲痛的七窍玲珑心,完全又温柔地融化。
“皇上!”
“不,兰儿,今日你喊朕玉荣公子,朕喊你颦儿!”弘毓突然紧紧地把眉尖若蹙的愉贵妃香玉搂进了自己温暖的怀里。
“皇上没有宠幸安贵人与禧贵人,也没有信她们呈上的愉贵妃是反贼的证据!”行宫,翡翠宝珠跪在令贵妃魏馨燕的脚下,向令贵妃禀告道。
“这个愉贵妃,是后宫中十几年,第一个让本宫功亏一篑与力不从心的妃嫔!”令贵妃魏馨燕突然觉得十分的绝望。
九月,弘毓带着愉贵妃香玉,从金陵的织造府行宫启程,继续下苏州,杭州,在钱塘与愉贵妃香玉,文武百官亲贵视察了钱塘的江堤,又视察了江南那些普通百姓的生活。
“刘统勋,于敏中,傅恒,这百姓的民生,才是我大清盛世的基础,太宗说,治国之要莫先安民,只有百姓的生活平安,富人富,穷人也富,朕这江山才能与大家一同快乐与幸福!”弘毓一脸的超凡脱俗,意气风发,对身旁的大臣滔滔不绝道。
杭州,夜,十几名侍卫突然闯进了杭州的官府,把郑亲王弘基逮捕。
“弘基,你说,暗中在民间散布谣言,传说朕是篡位的谣言,是谁秘密编造的?”行宫,一个十分黑暗又阴森的小屋子,几名侍卫把郑亲王脸上的黑幄全部掀了,弘基颤栗,定睛一看,只见皇上弘毓正怒发冲冠又目光如炬地怒视着自己,这厮吓得魂飞魄散,立即倒头如葱。
“皇上,奴才知道,皇上要找的,是昔日在京畿失踪的宝亲王,但是宝亲王早在先帝时就完全地在大清不翼而飞,那些反贼只是在南方利用宝亲王的名字,编造谣言,暗中反对皇上!”弘基吞吞吐吐地禀告道。
“这件事不是满人里的亲贵暗中做的,朕知道,这是江南的天地会故意利用这个谣言,企图秘密恢复他们的大明社稷,你迅速把江南散布叫魂谣言的官员与文人名单给朕!”弘毓龙目圆睁,对弘基勃然作色。
“皇上,奴才全都招!”弘基吓得颤栗,立即从自己的衣襟内小心拿出了一封名单,呈给了弘毓。
“甄德!”弘毓凝视着名单突然仔细一瞧,顿时如晴空霹雳!
“主儿,郑亲王在行宫突然病逝了!”行宫,紫鹃跪在愉贵妃香玉的面前,向愉贵妃香玉禀告道。
“紫鹃,郑亲王病逝,你为何回到寝宫这般悲痛?”愉贵妃香玉凝视着痛哭流涕的紫鹃,十分奇怪地询问道。
“主儿,甄大人,也与郑亲王同时,竟然在一夜之间病逝!”紫鹃向香玉叩首哽咽道。
“皇上,是皇上,他带我去瞻园顾盼神飞,欢天喜地地游玩,原来只是故意暗中对本宫掩盖毒死本宫舅父的一个阴谋!骗子,弘毓,你这个残忍的大骗子!”愉贵妃香玉罥烟眉一蹙,突然如梦初醒,她凝视着紫鹃,觉得自己这个脑袋忽然眩晕,痛彻心扉!
行宫,愉贵妃香玉病重了,弘毓在寝宫忧心如焚,这时,令贵妃魏馨燕暗中步进了寝宫,向弘毓欠身请了万福金安。
“馨燕,你起来吧!”弘毓目视着令贵妃魏馨燕,一脸的郁郁不乐又漫不经心。
“皇上,皇后娘娘真是后宫的一位贤后,臣妾对她心悦诚服,这几日,没有妃嫔来行宫看愉贵妃,只有皇后娘娘,每日来寝宫,与愉贵妃谈笑风生。”令贵妃魏馨燕向弘毓芙蓉含霜地禀告道。
“只有皇后这几日来行宫?”弘毓突然被令贵妃魏馨燕好像是无心与巧合的一个挑唆,害得草木皆兵,对皇后乌拉那拉檀香满腹狐疑!
“是檀香这个贱人?”弘毓痛彻心扉地凝视着床榻上眉尖若蹙,脸色病恹恹的愉贵妃香玉,不由得思绪万千又浮想联翩,他立即去了皇后的寝宫,但是站在寝宫外,弘毓沉吟了良久,又回到了香玉的寝宫。
次日辰时,钱太医钱玉来到寝宫,为愉贵妃香玉专心致志地诊脉,向弘毓禀告道“臣启禀皇上,愉主儿突然病重,不但是因为在杭州行宫得了风寒,还因为被一些事暗中重重地刺激了!”
“刺激了?”弘毓心中突然大吃一惊,这时如梦初醒“朕暗中把甄德赐死的事,虽然已经在行宫彻底的封锁,但是仍然有人故意把这事暗中恶意在香玉的面前泄露,妄想刺激香玉,害香玉在寝宫因为痛不欲生伤心欲绝而暗中自行了断。”
皇后寝宫,弘毓今日赐了皇后乌拉那拉檀香许多江南的小笼包与点心,皇后乌拉那拉檀香在京城自打为愉贵妃香玉在养心殿鸣冤后,又在后宫重被皇上宠爱,这次下江南,皇上更对皇后宠幸娇哄,但是皇后乌拉那拉檀香今日却心中觉得,今日的这些点心,似乎在自己的面前预言,自己在行宫大祸将至!
杭州的西湖,今日烟花重,皇帝的龙舟内,檀香袅袅,日夜琴音悠悠,笙箫悠扬。
寝宫,愉贵妃香玉在噩梦中,十分孤独地泪眼迷离与悲痛呻吟。
“皇上,你忘了金陵了吗?忘了金陵的那一个雨夜吗?几十年夫妻的形影不离,相濡以沫,你都忘了吗?香玉真是没有想到,最终你竟然这般的绝情!”
皇后乌拉那拉檀香坐在愉贵妃香玉的身边,珠泪滚滚,泣不成声地凝视着香玉那罥烟眉,那愁云惨淡的脸。
“香玉,这个世间,男子全部都是最后始乱终弃,你这么的爱皇上,把皇上的性命暗中全都当成自己的性命一样,但是皇上最终还是这么绝情地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凉如水的寝宫,他现在在西湖上的龙舟里,与江南那些沉鱼落雁的名妓,令贵妃魏馨燕那个毒妇正琴音悠悠,纸醉金迷,皇上又在龙舟沉溺女色了,他还有安贵人禧贵人与后宫三千,还有十几个皇子公主,但是香玉你呢?你在这个世间唯一的儿子永琪去世了,你的舅父与甄家一家也去世了,你在这个世间,最终又是茕茕孑立,孑然一身,香玉,你是这个世间,最可怜之女子,今日姐姐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把皇上从龙舟上叫回来!”乌拉那拉檀香潸然泪下又泣不成声,她凝视着愉贵妃香玉那悲恸又凄楚的脸,突然毅然回首,一脸的勇敢,在菡萏与平儿的搀扶下,痛心疾首,视死如归地来到了西湖上的龙舟!
“皇上,臣妾请皇上回寝宫,看看寝宫病重的愉贵妃,皇上专宠愉贵妃,竟在这个世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此事天下赞扬,但是现在,愉贵妃病重,皇上却在龙舟上纸醉金迷,荒淫无道,皇上,外面已经有小人传播谣言,暗中借这龙舟的事,陷害诋毁皇上,臣妾请皇上,迅速把这些来狐媚皇上的名妓逮捕,贬黜对皇上千方百计阿谀奉承的奸贼奸妃,皇上,臣妾劝皇上,亡羊补牢为迟未晚!”皇后乌拉那拉檀香悲痛凄楚的声音,传进了龙舟,弘毓大怒,过了半晌,弘毓亲自出了龙舟,命令总管太监李盛与宫女荣儿把这些江南名妓全部逮捕驱逐,他执着皇后乌拉那拉檀香那芊芊皓腕,迅速上了湖岸。
“皇后,是你暗中在寝宫告诉兰儿甄德被朕暗中赐死的事吧?朕暗中赐死甄德,全是为了暗中保护兰儿,不让江南反贼的事牵连到兰儿,朕不想刺激兰儿,让她伤心欲绝,所以下旨暗中封锁了这个真相,但是皇后,你却故意暗中借这事雪上加霜,打击兰儿,让她病重,让她痛恨朕,皇后,朕没有想到,这个后宫,最心机深沉,最蛇蝎心肠的女人,竟然是你这皇后!”弘毓的眸子瞪得血红,怒视着皇后乌拉那拉檀香,大动肝火道。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暗中把这个真相恶意泄露给香玉的凶手,不是臣妾!”皇后乌拉那拉檀香听了弘毓的叱骂,如晴空霹雳,跪在弘毓的脚下,泣不成声道。
“皇后,朕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你今日在龙舟故意欺世盗名与哗众取宠,最终却没有想到,这只是朕秘密在西湖设下的一个圈套!”弘毓怒视着皇后乌拉那拉檀香,对着皇后檀香大发雷霆。
行宫,傅恒突然颤颤巍巍向弘毓叩首禀告道“皇上,昨夜,在杭州监狱里的几十名文字狱犯人,全部被行宫的宫人暗中放走,臣在监狱,发现了皇上的金牌!”
“是兰儿!朕没有料到,朕的兰儿竟然暗中在行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弘毓不由得欣喜若狂,迅速带着李盛与荣儿,心花怒放地进了愉贵妃香玉的寝宫。
“皇上,臣妾在行宫用苦肉计,欺骗了肃亲王与和亲王等八旗亲贵,秘密代皇上暗中放了那些被文字狱冤枉的江南文人,这样前朝的大臣,都不会再在江南文人们的文章内找茬,这江南的文字狱案,也会在南方慢慢的自己消灭的!”愉贵妃香玉黛眉弯弯,珠环翠绕,云鬟叠翠,在寝宫忽然翩若惊鸿,蓦然回首,对着弘毓得瑟地抿嘴笑道。
“兰儿,你舅父的苦肉计,也终于在前朝顺利地钓到了一些暗暗心术不正的造谣奸贼,这大学士高斌,就是江南的一个大贪官,后宫的嘉惠嘉敏,就是这些奸臣暗中派到朕身边的两个奸细,这次果然以为在江南有机可乘,暗暗趁机传播我们夫妻暗中反目的谣言,但是这些蠢贼都只是在行宫自作聪明!兰儿,这次在江南,又是我们夫妻一同排忧解难!”弘毓凝视着愉贵妃香玉的黛眉,把香玉紧紧地搂入了自己温暖的怀里。
愉贵妃香玉含情目喜,罥烟眉颦,悠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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