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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淼淼没有跑远,就在酒店最偏的一处走廊上。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下方的车水马龙。
楚焱一路追来,见她还算平静,稍稍放下心。平复了略有些急促的呼吸,方才走上前去。
“你来干什么?”齐淼淼问。
楚焱与她并肩,语气淡淡,“来看看你有没有哭鼻子!”
若换在往常,齐淼淼保准怼他一句你才哭鼻子!你全家都哭鼻子!可是今天,她显然没有那个兴致。她静静地俯视着下方,不置一词。
楚焱偏头看她,“不会真哭鼻子了吧?”见惯了齐淼淼张牙舞爪的模样,乍一消停下来,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齐淼淼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没事就滚!”
楚焱轻笑,这才是他熟悉的模样嘛!他双手搭在护栏上,一派闲适,“刚你走的时候,韩若嘉都快哭了!”
“关我什么事?”
楚焱无奈于她的嘴硬,“行了,这也没别人,你有什么不爽的直接说出来就是,不必藏着掖着。”
齐淼淼抿着唇,没说话。
楚焱又道“韩若嘉要走,你反应这么大干嘛?舍不得她?”
“谁舍不得她?”齐淼淼哼了一声。
“跟我还装?”
齐淼淼恼极了他这副看穿她心事的模样,当即吼了一句“装你个锤子!”冷静了片刻,她神态有些黯然,脑袋微微垂着,“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而已。”韩若嘉嘴紧,到最后才放出这样的消息,打的她有些措手不及。
楚焱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她应该是猜到你一时间接受不了,才没敢提前跟你说。”见齐淼淼情绪还是低落,他又说“齐淼淼,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齐淼淼问。
“离开,只是为了更好的相遇!”楚焱看着她,认真地说“下一次,她会以更好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
齐淼淼心中一动,更好的姿态吗?
“好了,别扭够了就回去吧,就差我们俩了!”楚焱笑道。
齐淼淼头一扭,“不回!”
“为什么?”
齐淼淼脸色有些不自然,“刚这么硬气地跑出来,现在又巴巴跑回去,我不要面子的哦!”
楚焱失笑,“行吧!”他低头给元明清发了条消息,简单说明了情况,让他告知韩若嘉,自己和齐淼淼不回去了。然后把手机收入口袋里,说“本来还打算放你几个小时的假,你不想回去了正好,我们回酒吧上课吧,时间刚刚合适!”
齐淼淼“……”没看到她这会儿情绪不好吗?不安慰她也就算了,还赶着剥削她,简直毫无人性!
个没良心的东西!
楚扒皮!
……
周一,韩若嘉早早来了学校,特地在校门口等齐淼淼。她的转学手续还没办好,可以多留几天。
齐淼淼和楚焱并肩走来,齐淼淼看到她,目不斜视从她面前走过,表情冷漠的一批。
韩若嘉扁起嘴,有些沮丧。
楚焱安慰她,“她那个人有些别扭,过会儿就好了,别往心里去!”
韩若嘉点点头,看着齐淼淼的背影,叹了口气。
她今天带过来一本精美的本子,一到课间,就抱着那本子,从第一位同学开始,让同学们在本子上留下一点东西。一句话,或者一个签名也好,像多年前流行的同学录。
第一页是空着的,那是她给齐淼淼留的位置!
齐淼淼死死盯着她手上那本子,恨不得把它撕碎!
终于轮到他们这桌,楚焱接过本子,在空白页上写了一句祝福语,然后签上自己的大名。
“谢谢班长!”韩若嘉小声道谢,将本子递给齐淼淼。
齐淼淼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本子,视线上移,迎上韩若嘉充满期待的眸子。她突然抬手,将递到她面前的本子扫翻。
“啪”的一声,本子重重落在地上。
韩若嘉有些呆滞,“淼淼!”
“我是不会写的!”齐淼淼扔下这么一句,快步离开了教室。
楚焱皱了皱眉,面上带了点担忧。
韩若嘉默默捡起落在地上的本子,垂着脑袋回到位置。她轻轻抚摸着本子的封面,骤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齐淼淼翘掉了最后一节课,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楚焱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都不见回复。
放学了,少年们结伴离开了教室,偌大的教学楼很快空了下来。一道身影却在此时出现在四班的教室门口。
那本写满了祝福的本子安安静静躺在韩若嘉的桌面上,齐淼淼的视线始终落在上面,一个危险的念头在心底产生这本子要是没了,韩若嘉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像是被控制了一般,她慢慢移动步伐,一点一点靠近那承载了少年们美好祝福的本子。心中有个声音叫嚣着——
撕碎它!撕碎它!
齐淼淼伸出手,指尖微微颤动着,就在她要触碰到那本子的时候——
“你在干什么?”
齐淼淼吓了一跳,手似触电般缩回,脸上带着干坏事被抓包的无措。
楚焱上前,掰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看着我!你刚刚,想干什么?”
齐淼淼目光躲闪,“没、没干什么!”
“你是想撕掉它吧!”楚焱一语道破她的意图。
果不其然,齐淼淼的身体僵了一下。
“你以为,撕掉它,韩若嘉就不会走了是吗?”楚焱沉声道“齐淼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你知道什么?”齐淼淼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我幼稚?她说过要当我跟班的,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她……”
楚焱很想把她摁入怀中,让她痛痛快快在自己怀里哭一场。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齐淼淼的眼泪像决堤了似的,哗哗往外流,很快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齐霸霸横行霸道多年,人缘差到同学看见她都会绕道走的地步。独行侠做久了,难免觉得孤独,韩若嘉是第一个愿意主动亲近她的人。她虽然总是嫌弃韩若嘉弱不禁风,确是实打实把对方当成伙伴的。
高中三年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伙伴,也许也最后一个了。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韩若嘉!
齐淼淼哭够了,一把推开楚焱,连句谢谢都没有。
楚焱难得没有嫌弃自己湿掉了的衬衫,调侃道“用完就扔,谢谢都不说一句,你良心呢?”
齐淼淼回怼“你吃了!”
楚焱“……”
齐淼淼其实觉得挺难为情,自己这两天泪腺特别发达,已经连着在楚焱面前哭过两次了,怪不好意思的!
她吸吸鼻子,翻开韩若嘉桌面上的本子,她握着笔,笔尖迟迟没落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深呼一口气,在纸上留下一行端秀清新的字——
期待遇见更好的你——齐淼淼!
……
------题外话------
您的好友韩若嘉已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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