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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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见雪娘，几乎要想不起雪娘的样子。寒夜讪讪地笑道。

哈，寒公子身边美人走马灯似的一个接着一个，雪娘这样的老太婆，不记得也罢。

寒夜摸了摸额头。雪娘可不兴如此说。

不说就不说了，那个嫂夫人，可算是个极难得的女子，若真是能娶回家，令尊令堂保管笑歪了嘴。姜雪月说得极认真。

寒夜苦瓜着脸。寒夜什么样，自己知道，嫂夫人那样的女子，寒夜自认配不上。

当仁不该让的时候，不宜妄自菲薄。小子你明天准备如何做？姜雪月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寒夜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这个神情像极了戚怜，还是戚怜似笑非笑的时候像极了雪娘。

我也还没下决定，能听听雪娘的意见，是最好。

依我看，你最好还是尽力赢下三场。既然陆行对嫂夫人有意，而嫂夫人又明知却也相中你……这说明嫂夫人赶到陆行对你起了杀心。若明日你输了局，不知事情会如何发展。还不如不去冒险，赢下三局。

可是这样一来，把嫂夫人置于何处？寒夜向未跟姜雪月唱过反调，此时一时嘴快出了这个反问，一瞬有些愣神。

姜雪月冷眼打量寒夜好一会儿。怡然是出尘仙子，世上再无男子配站在她身边，而有你出面，正好把一切臭男人隔开。

寒夜木然地点点头，看姜雪月身影渐化虚无。

寒夜被一阵鼓声吵醒，书桌旁边地上摆放着一盆绿油油的水，还有一盆清水。

客厅里的怡然听到书房动静，过来道：“绿水可以将你脸上药墨清洗掉。鼓声响起，那边阿邦的挑战马上就要开始，你赶快洗了脸，我再给你画上。我们快些过去。”

寒夜很快洗好脸，怡然自桌上用笔墨依着之前样子给寒夜画上。

出门时怡然递给寒夜两个馒头。

主寨前面的坝子上围了千多人，男男女女一大片。中间空出十丈方圆，靠近主寨那边，摆放着一个小方桌，左右两边各前后安置了两把椅子。

陆行坐在右前椅子上，六当家坐后一点。另一边后面椅子坐着神算子，前面的空着。三人后面是各自的两个护卫。

三位当家见人群外怡然过来，立马起身，神算子示意自己的女护卫上去请嫂夫人过来就坐。

寒夜此时才注意到，陆行身后的两个护卫。

一个赤发壮汉，一个中等身材的微胖男子，壮汉近三十岁模样，微胖男子二十五六。寒夜眼下的阶等自然无法识别出武者的阶等，但是寒夜确信这两个护卫，绝对不会低于巨门中阶……因为他们身上，有种风长空身上的味道。

怡然被俏丽女护卫领了过去，寒夜只好跟过去了。

三位当家执礼见过嫂夫人，嫂夫人颌首，示意三人坐下，自己也坐到左前椅子上。

寒夜脸上微微发热，因为神算子的两个女护卫就站在自己身边，这二女身上的味道，浓郁得激起人心的绮思。寒夜正是被激起了绮思，脑海中闪出二女在床上汗津津光溜溜的样子。寒夜本只是发热的脸上，真个醉酒般红起来，就算是黑白条纹也遮掩不住。

两个女护卫正眼瞧也未瞧寒夜一眼，二人眼睛若长在神算子身上般，对别处完全无视。

但是另一边的陆行的两个护卫，眼角不是不经意地扫寒夜一眼。

寒夜心头苦笑，总算知道为何父亲一再说红颜祸水了。便算红颜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凭红颜的青白眼，就够尘世乱成一锅粥的。

阿邦的第一场挑战已经开始。

对手是个比阿邦高出一个脑袋的壮汉。

这样的挑战，按传统，是可以见血的，但是不能害命。

壮汉双手握一把大斧，“别以为小白脸就吃香，有我蛮三在，你休想讨到媳妇儿！最恨你这号小白脸，自以为生就一张脸就是勾搭睁眼瞎的女子！”

阿邦冷笑一番，将笛子横在手中。那边二百多号未亡人已经开始“阿邦”“阿邦”“阿邦”地助威起来。

神算子向鼓手点点头，鼓手挥锤擂鼓三响，对局开始。

蛮三双手大斧，去势过猛，下盘有些不稳。

不几招，被阿邦一个地勾腿放倒在地。

蛮三倒也光棍，自个儿爬起来，扭头就走，嘴里扬声道：“我是微末武艺收拾不得你这小白脸，自然有厉害人物来收拾你！”

蛮三的话惹起一阵哄笑，这哄笑声将见阿邦绊倒蛮三而响起的女子喝采声淹没。

第二场，出场的挑战者竟然是六当家的两个护卫之一。

那高瘦男子一出场，不忿阿邦竟然被一百二十三位未亡人相中的男子们欢呼起来。“跳斩刀，跳斩刀，跳斩刀”连声响起。

寒夜还以为如此威风的万儿，这个高瘦护卫是个好手，可一想那在东升镇丢掉性命的几个当家自个儿也算不得顶尖，这个当家的护卫能强到哪儿去。

果不其然，还没见着阿邦用什么武技，跳斩刀在跳斩的时候，被阿邦闪到身后，屁股上就是一脚正踹。偌大一道身影，扑出去丈多远。

一阵哄笑声起来，寒夜心头感觉舒服的，是这些哄笑声中几乎没有嘲笑讥讽的意思。

跳斩刀站起来，不好意思的捡回自己大刀，低头回到六当家身后先前的位置。

神算子摇着鹤尾扇，扬声道：“阿邦兄弟连胜两局，若没有哪位兄弟出来放倒他，那一百二十三位嫂嫂中最漂亮的一个就要被挑走了！”

围成圈的千多男女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半盏茶后，还未见第三个挑战者入场。“让我来试试。”众人都看过来，寒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身边的六当家另一个护卫突显出去。

这人与寒夜一般高，脸色很不好，间杂着乌青色。怎么看都像一个纵欲过度的纨绔子弟。

神算子又示意鼓手擂鼓，三声鼓响。

乌青男子赤手空拳揉身近到阿邦身边，一通拳打脚踢。

阿邦闪避开几招，再格挡几招，最后被乌青男子一脚飞踹踢中阿邦交叉护在胸口的双手臂，阿邦似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丈多远。还没等阿邦站起来，乌青男子已经走回六当家身后的位置。

阿邦苦笑着站起来，向主席那边鞠躬后退到一边，将那百多号未亡人因失望而恼怒的抱怨声视作苍蝇嗡嗡。

“阿邦输一局，失去折妻资格。接下来，请古小乐兄弟上场。”神算子风采照人，不少女子看他的眼神很有些如狼似虎的味道，若不是碍着他身后有两位漂亮女子，相中他的人，怕比阿邦还要多少不少。

寒夜硬着头皮走到场中央，人群中一片涌动，似乎人人都想上来教训下这个色胚子——这家伙不知偷看了多少嫂子洗澡了！当然，多数人只是道听旁说。但是这也足够了让全情激愤了。别的未亡人也就算了，连嫂夫人这号仙子似的女子也相中了他，这无疑让岛上男子难以容忍——我们得不到嫂夫人青睐那时我们没那福气，可是你小子也不像有福之人，凭什么得嫂夫人青睐？

大当家站起来，威严地扫视周围一圈，吵闹闹的人们顿时静下来。“鉴于前寨主尉迟大哥对我们逍遥寨的莫大贡献，尉迟大哥走后，我们逍遥寨一向尊崇嫂夫人的超然地位。作为尉迟大哥的遗孀，嫂夫人同样也无愧我们逍遥寨上下对其的尊崇。而今，嫂夫人相中了古小乐……”陆行面色沉静地再扫视周围一眼，“我希望古小乐能完成对挑战者的三连胜，因为只有这样，我将古小乐扶上一把交椅的决定才显得有说服力——在凿沉狂歌战船的任务中，二当家肯定了古小乐的功劳。但是，若古小乐不能三连胜，那就是说，古小乐配不上嫂夫人的青睐。从保护嫂夫人超然地位的角度出发，古小乐必须离开逍遥寨，让逍遥寨众忘记古小乐给嫂夫人带来的负面影响。”

怡然脸上一如既往云淡风轻的样子，一圈寨众连声应诺。

“古小乐兄弟，大当家的意思是，你若三连胜，可坐一把交椅，并可挑选嫂夫人做妻子；你若负了一场，逍遥岛便留不得你，只好遣送你返回陆上。”神算子站起来摇着鹤尾扇，扬声问古小乐道。

寒夜抓抓后背，几息后点点头。“小的听当家的安排。”

随着三声鼓响，众人惊呆着眼见神算子身后略矮一些的那个俏丽女护卫款步走到场中来。

“二当家护卫，宋姝。不忿嫂夫人相中古小乐这般无用男子，特来将这小子踹走。”这女人身材火辣，声音也嗲得厉害，一听便让血气男子有些非分想法冒起来。露在女子短袖短裤外的胳臂、大腿，白花花晃得无数男子眼头放光。

古小乐苦笑着看向神算子，“二当家，女人也可以上场？”

神算子无奈地耸耸肩，“没有规矩说女人不可以挑战，所以只好认为可以了。”

“那小的还想问一句，怎么算胜、怎么算败？”寒夜急忙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