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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表现出远程将生物转变为构装体的能力,你‘铁心工匠’的身份就稳如泰山,没有任何人敢于用生命来质疑你。但是注意,千万不要搞砸了,一旦你的身份暴露嗯,或者应该说,一旦聚会中的超凡者察觉到铁心工匠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强,那你连死去都会是一种奢望。有的是人想要和你‘算账’。”
“不要怪我多嘴,我再说一遍:千,万,不,要,搞,砸,了。”
罗杰史密斯的声音仍在夏洛的脑海中回响,让他原本开始逐渐平稳下来的心跳声,再次开始急促。
“呼冷静,夏洛,冷静。罗杰史密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没有人会脑洞大开,怀疑向来神秘而强大的铁心工匠是一名第三密度的菜鸟超凡者。一切都会顺利的”
夏洛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力咬着大拇指上的指甲,把原本平整的指甲啃得坑坑洼洼,满是尖锐的棱角。
他穿越前便生活在远离战火的和平国度,又并非拥有坚定意志的警察或者军人,人生中最尖锐的冲突也不过是和人争执到差一步发展成斗殴的程度而已。突如其来的穿越、突如其来的身份危机、突如其来的利用、突如其来的定时炸弹、突如其来的九死一生之行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力交瘁。而这次罗杰的“特殊任务”,以及他所给予的压力,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此时此刻,夏洛甚至忍不住萌生出一种想要从窗户一跃而出、将这一切都甩开不管的强烈冲动。
什么报社,什么罗杰,什么铸铁匠心,什么铁心工匠,什么聚会,全都见鬼去吧!
尖锐的疼痛自拇指处传来,他狂躁的动作终于伤到了指甲盖下的软肉,传来钻心的疼痛。就在这时,清脆而极具穿透性的铃声响起,让他的脑袋一痛,原本已经有所好转的头痛,再次复发起来,仿佛有一根锋利的木棍插入了他的太阳穴,在其中用力搅动一样,让夏洛眼冒金星。
船只产生了轻微的摇晃,随后窗外的风景开始以缓慢的速度前行。悠远的钟声自远处传来,不多不少,正好八次。
出航时间到了!
摇晃加剧了夏洛的头痛。恍惚之中,他低下头,看向自己鲜血淋漓的拇指,却发现整个指甲盖都已经不翼而飞,露出其下鲜红的肌肉微微蠕动着,像是被剥去皮肤的肌肉一样,让人作呕。
随后,血肉抽搐,从正中心处裂开一道缝隙,缓缓朝两侧开合,像是剥龙眼一样剥开,露出其下白净的果肉。
一只眼睛,一只长在指甲盖下的眼睛,静静和夏洛对视着,漆黑的瞳孔深处,是如同深渊般盈满的混沌与疯癫。
疯乱至极的呓语在耳中炸响,恐怖的污染让他的耳膜和双眼一齐爆裂,血肉增生为无数蠕动着的触手,疯狂滋生甩动。
五根手指,五颗心脏,五个方位,破碎之神复归完整。
血肉为人之根,骨骼为人之锢。
西,西北,东北,东南,西南,而后复归正西。
天行健,爷爷以骨禁神锢。地势坤,姥姥血肉赐神通。欲练神通通神路,抽筋拔骨血肉铸。
阿斯特沙,阿斯特沙,阿斯特沙,阿斯特沙,阿斯特沙
姥姥,姥姥,姥姥,姥姥,姥姥
夏洛双手抱头,发出凄厉的哀嚎。下一秒,他的身躯整个爆开,粘稠的血浆和肉泥散落一地。而他曾经站着的地方,一具完全由轴承、齿轮等工业用金属造物拼凑而成的骨架屹立在原地,在被血肉覆盖的灯光照耀下,反射着森寒的冷芒。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中,那具金属骨架缓缓抬起头。而地面上仍保持着鲜活生命力的血肉,每一块碎片上都增生出或大或小的眼球。它们的视线完全同步,同时朝窗外的天空看去。
不知何时,风雨止息,银色的光芒照耀大地。高悬于夜空中的并非月亮,而是一枚银白色、如同群星之触须般的怪异符文。
秘符文:旅行。
“咚咚咚”
顾不得礼貌,水手敲击房门的声音几乎连成了一线。他急得满头大汗,声音之中也充满了焦急:“聚会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主持人铁心工匠却闭门不出,这如何是好?员工守则上没有写!”
而他身旁同样一身黑袍的同伴则声音沉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冷静,停止你无用的行为,静下心来好好思考。”
他平静的态度似乎让队友的情绪有所好转:“我我很抱歉。先生,你是资深者,请问这种情况我们该如何处理?我应该思考些什么?”
“思考二选一。”沉稳的水手幽幽说道,“要么被暴怒的聚会成员大卸八块。要么被暴怒的主持人大卸八块。跳海逃生就不要想了,我们的血液在组织里留了样,就算侥幸逃过一劫,也会受到诅咒,承受比死亡还要痛苦一万倍的折磨。”
看着茫然无措的新人,沉稳的水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声音低沉:“往好了想。至少我们的家人能拿到一笔足以挥霍一生的抚恤金呢。”
他的话语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新人水手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般,缓缓坐倒在地,声音之中带上了一丝哭腔:“我我我还连姑娘的手都没有牵过啊”
“嗯”沉稳水手看着蹲坐在地上的新人,沉默片刻,似乎在犹豫。而并没有过太久,他便俯下身体,认真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
他的话刚说出一半,就听到“嘎吱”一声轻响。
原本紧闭的房门打开,身披灰色长袍、全身灵性波动缥缈,似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的身影,踏着悠然的步伐从船舱内走出。透过那雕刻着飞蛾羽翼纹路的面具,碧绿的眼眸只是随意一扫,就让两名第三密度的水手如坠冰窟,刺骨的寒气自脊椎扩散至全身,几乎忍不住想要瑟瑟发抖。
如同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动弹不得。
所幸,铁心工匠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时间在小角色身上浪费时间。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在两位水手的目视下,缓缓消失在走廊拐角之中。
良久之后,新人水手长长呼出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之中带着深深的后怕:“那就是铁心工匠:舒瓦尔兹泰伦好恐怖的气势,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吓得我心脏差点都不跳了他是不是被我们打扰了,心情不好?”
“不,恰恰相反,他现在的心情很好没顺手把我们变成构装体,就是最好的证明。”沉稳水手的声音微微颤抖,牙齿碰撞发出“格格”的声响,长袍的后背部位已经被冷汗浸湿。他是资深者,曾亲身经历过几次聚会,深切的知道失态的自己二人是撞了多大的运,才能在铁心工匠的手下保持了自我。
不愧是离传说中的第五密度,只有半步之遥的大人物。远远不是自己这种毫无未来可言的低密度超凡者能够触及到的存在甚至就连仰望,都不过是一种奢望罢了。
“对了,前辈。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沉稳水手全身微微一怔:“不,没什么。你不必在意。已经没我们的事了,回到船舱之中,等待水手长的指示吧。”
新人茫然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前辈的声音之中,似乎隐约带上了一丝说不出来的
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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