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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嬷嬷颤颤巍巍,不可置信的望着众人,她是宫中的老人,只有她教训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教训她的?
倚老卖老这些年,她未曾料到自己竟会遇到今天这种境况。
她哀求的看向太子,可是那位神色冷漠,并无半分转寰的意思。
她咬了咬牙,只得认命,当着众人的面抽了自己四个耳光。
她悲愤交加,道:“太子殿下,如今老奴就回去向皇后娘娘交代啦!”
太子不置可否。
唐蕊和其他几个女官偷偷的笑了。
娄嬷嬷带着几个宫女灰溜溜气愤愤的又坐了轿子回了凤华宫去向皇后告状了。
她将东宫里头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气,凤华宫内,赵后正抱着雪白的长毛猫儿,轻轻的撸着猫脑袋上的白毛,紧紧的蹙着眉尖,冷冷的笑了一下。
“本宫倒是没想到,太子竟这般硬气?”她冷冷瞅着娄嬷嬷一眼,看她气得满脸通红,轻斥道:“你也是的,宫里头的老人,巴巴的送到东宫给小女官打脸?说出去,丢的是本宫的脸面!一把年纪了,做事越发没出息!”
这一席话说的娄嬷嬷面红耳赤,她低着头讨好道:“娘娘说的是。但是即便是老奴做事没分寸,可是那太子殿下打老奴,打的就是皇后娘娘的脸,有句话说的好,叫做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
赵后眼眸一暗:“你说的没错,太子的确是不领本宫的情,也不给本宫脸面。那你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娄嬷嬷想起一件事,“太子有宠信的女子了,是个女官。”
“哦?”这话引起了赵后的兴趣,“女官?也难怪,他这般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对女人有兴趣,作为母后倒是应当高兴。”
娄嬷嬷道:“不如趁着太子对女色颇有兴致时,挑选美女送入东宫,一来做咱们的眼线,二来也好把控东宫。那东宫之中到底是娘娘的地盘,若是不能握在手中,白花费了许多心思养了个白眼狼,那可不是划算的买卖。”
赵后眼眸一转,她无子,只生了个女儿,又早年夭折。如今在朝中,能同太子抗衡的,也只有康郡王和信郡王。可是太子到底是嫡子,又记在她的名下。即便现在太子扑腾几下,将来他登基,她还是皇太后。她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棋子,如今,到底是安抚为上。
娄嬷嬷瞅着赵后思虑了半晌,像是同意自己的建议。
赵后的手指徐徐抚着猫儿,猫儿发出慵懒的叫声。
“去,在我宫中,不论地位高低,宫女或者女官女史,挑四五个极漂亮的,好生的打扮,过几日送东宫去。”
“是,娘娘英明。”娄嬷嬷连忙道。
暖阁之中,唐蕊换了一袭青色锦衣绣银丝腰带,这身衣裳同其他小女官不同,乃是从六品总掌事的职务。这职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自己的掌印,下面还能设一副掌事之职。唐蕊叫锦瑟提拔了手下的小宫女做了掌严,直接将锦瑟提了副掌事,叫她好好的高兴了一番。
唐蕊这官职比她爹小了半级,她爹花了半生心血才得了个六品官位,若是知道她十四岁得了从六品怕是要憋屈死。
唐蕊低着头,目光落在前面不远处的乌面鹿皮靴上,她新官上任刚处理了一堆事物,太子殿下便叫了她过来,不知道是为何事。
“抬头。”琅琅动听的声音传到耳畔,她缓缓抬起了头,触到了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幽潭。
“斟茶。”他目光扫了手边的茶杯。
唐蕊不紧不慢过来,规规矩矩的提了茶壶替他斟了一杯,双手捧着送到了他的跟前。
他却没有接,只问:“你知道孤为何要提拔你?”
唐蕊一愣,她能做总掌事当然开心,不过太子的这个问题正是她心底一直的疑问。她毫无掌管经验,自然不是因为她的能力。她自问在这东宫之中长得不是最好的,年纪又小身段自然不如那些十六七岁的丰满少女。难道就因为那个梅花灯笼?
她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梅花灯笼,还在那儿呢,虽然里面的烛光已经不亮了。
“这也是奴婢不解的。”她大着胆子说。
司徒珏殷红的唇角微勾,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搁了茶杯,倏然站起。
他就在她的跟前,吓了唐蕊一跳,她正要后退,蓦地被他一手揽住了腰,紧紧的贴在了她的身前。
女孩又惊又羞,双手用力抵着他的胸膛。
他低下头,眼底带着戏弄的意味,对近在咫尺的女孩低声道:“那孤来告诉你。因为,你有宠。”
唐蕊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看向他,只见他星眸如墨,竟一眼望不到底。
她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她印象中,有宠的女子都是要服侍过殿下的。
“奴婢哪里有宠了?”她惊问。
“此刻。”他眸色幽深,低头,一手捏着她精致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带着芳香的少女气息,让人迷醉。
他在那滑嫩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惊得女孩使劲的想要挣扎。
他放开了她,戏谑道:“这就是宠,懂不懂?”
唐蕊羞的满脸通红,她想起了上次太子在马车里把手按在她胸前,这是什么宠?这分明就是耍流氓!
她嘟着嘴气鼓鼓,但是他是太子,她又无可奈何,便不知道到底要跟谁生气了。
太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你好生管着这东宫后廷,往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的。懂么?”
这是交代正经事了,太子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唐蕊急忙低头应声。
司徒珏从袖中取出一块带着红色流苏的金色令牌递到了唐蕊的手中,“这金令,如孤亲临。”
唐蕊一愣,急忙双手接过,那令牌捧在手里,金灿灿的,盘着两条蛟龙。这样大的权柄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颤声问:“殿下,如此信任奴婢?”
司徒珏促狭的捏了捏她的脸:“这后廷,孤不信你,信谁?”
唐蕊羞的立即垂下了脑袋。
太子仰头大笑,起身出去,回头时看到女孩还在低头发怔,他特意交代:“处理好你的事务。晚间沐浴,你,亲自来伺候!”
唐蕊光是听那促狭语气便眼都不敢抬,只觉得浑身像丢进了热水桶子中一般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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