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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蕊端着菜出来,热腾腾的冒着热气呢。她还记得当初在碧落宫时他的口味,晚上不宜吃的太重口,便捡些时鲜的食材做了几样清新可口的小菜,有竹笋拌黄瓜、菱角藕丁、鲜蘑青菜、虾仁鸡蛋羹。

端着菜出来时,却看他靠在桌边支着额头,倒像是睡着了。

唐蕊搁了菜,才做好的菜若是不吃岂不是可惜,何况他方才说晚膳没吃好,现在吃点才好睡觉呢。

她靠近,低了头想仔细瞧瞧他是不是睡得沉了,只见他浓黑的眉斜插入髻,凤眸合着乌黑的睫毛垂下,倒是显得分外浓密。

是真疲惫了吧?白日里那么多事呢。唐蕊犹豫着该怎么办。

突然,一只手蓦地伸出来将她一下子揽了过去,吓得她“啊”的叫了起来。

“哈哈”男人将她抱在身前大笑起来,她被紧紧抱在他胸前,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只感觉胸腔起伏。她恼极了,这又是在诓她呢?气的她恼火的捶在他肩膀。

“呀!”另一个声音低呼了一声,唐蕊转头看去,只见巧香手里提着酒瓶子往后跌了一步,看到如此情景差点唬的崴了脚。

唐蕊大羞,恼道:“放开我,叫人看见算什么回事?”

司徒珏这才缓缓放开了她,嘴角尤留有一丝促狭的笑意。

巧香是来送酒的,太子爷这突然一下子真是将她吓了一大跳,可是瞧着太子爷对待掌事这股亲近,又在心里羡慕的紧。但凡入了东宫的女子,哪个不想有太子爷的宠爱,何况太子爷长得这么好看。可是就如锦瑟上次所做的事情一样,太子爷的宠爱可不是哪个都有命享的,除了掌事,太子爷在别的女子跟前,那股子寒气能冻死人。若不是她在唐蕊身边瞧着,也万万不敢想象尊贵清高的太子爷也有这样顽皮的时候。

巧香将酒搁上便退下,唐蕊道:“这里无事了,你可以回房歇息。”

巧香连忙道:“奴婢晓得,绝不会再出现了。”说罢匆匆退下。

唐蕊哭笑不得,嗔了司徒珏一眼:“都是你,瞧你这弄的,好像咱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不就是吃顿饭吗?叫整个东宫的人怎么想她。

司徒珏丝毫不理会她这些话,拉着她的手坐下,看着满桌可口小菜不由得胃口大开。

“什么酒?”他打开了酒塞子闻了闻。

唐蕊道:“是桃花酿。”

“哦?”司徒珏大感兴趣,“怎么做的?就是头顶上这棵桃花树?”

“可不就是的。做起来简单,桃花、冰糖加上好的糯米酒,三个月时间便酿成了此酒。三月时桃花开的好,我就想着若是这一地桃花都被泥水脏了可惜,便收了花瓣酿了此酒,这个时候才是第一次开封呢。”

司徒珏细细一闻,果然醺醺然有桃花的香气。倒了一杯,不由得赞道:“好酒!”

唐蕊怕他光顾着喝酒了,便夹了小菜到了他的碗里:“这是时新的菱角,鲜嫩的很,正好下酒。”

司徒珏尝了菱角,果然清嫩脆甜。

唐蕊陪着他喝了几杯,这酒酒劲不算大,不过她酒量不算好,喝了几杯便有些微醺。

院中广阔,喝了酒司徒珏兴致来了,道:“有好酒好菜,怎么能没好舞?”

唐蕊喝了酒觉得乏力,听了他这话吃的一惊:“殿下要哪个跳舞?”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跳舞,往日在唐府里,女师也有教舞的,嫡姐唐语凝能歌善舞,然而她可就不是个善舞的,学出来也不像。

司徒珏一笑,凤眸微眯:“孤来跳舞。”

唐蕊微微张嘴,只觉得下巴差点惊掉了。这是在发酒疯?定然是醉了,从未见过他跳舞。

司徒珏脱去了杏黄外袍,身着素白锦衣,拿起搁在桌边的佩剑,拔剑而出,只听得宝剑如龙吟之声,振振而响。

男人挥剑,素衣而舞,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只见着剑如冷霜,看的人眼花缭乱。

只听他清声吟道:“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唐蕊瞧着,只见他那剑越舞越疾,剑影人影都已经分不清。她惊诧于他的剑术,在碧落宫时他才是十几岁的少年,也未曾见过如此精深的剑术。而那剑光之中隐隐风雷之色,仿佛塞外边关风雪呼啸一般。

她蓦地想起,是啊,他出宫之后,三年塞外军旅生涯,自那时起,自然是生死场上走过多少次,才炼成这样的剑术。

收剑时,他乌黑的深眸凝望着她,向她伸出手:“蕊儿,过来。”

唐蕊缓缓走了过去,他蓦地伸手将她搂在胸前,低声道:“边关三年,唯有杀戮,才填得满这内心的空洞。曾经,这双手沾满了鲜血,重来一回,孤又要劈开一道血路。孤,如今已经成了这样的人,你可会害怕?”

唐蕊伏在他怀中良久,想起他在边关定然过得很苦,只觉得一阵心疼,眼角的泪意沾湿了他的衣裳,道:“我喜欢殿下,无关殿下的做过什么事,做的是对还是错。我喜欢的殿下,只是眼前的这个人罢了。”他做的对也好,做的错也罢,重来一回,她不稀罕这性命,稀罕的只是同他在一起的时光。

“倘若在外人看来,孤是个冷血无情六亲不认之人呢?”他这次拿康郡王开刀,怕是之后朝中便会有这样的言语出来了。前世便是康信两郡王联手把持朝政,他刚出碧落宫便被派到边塞。他犹记得清楚,他大败了蛮夷申请内调之时,那折子立即便被朝堂驳回了。再后来军饷不足后勤不济,害的他受了多少苦。边关三年的苦难,都败那两位所赐。以至于后来归途被袭,怕是也少不了那两位的手段。这一次,倘若他不先发制人,难道坐等人来收拾他吗?

只是这种种铁血手段,他担心蕊儿会怕,会觉得他变了,再也不是从前碧落宫中那个清清白白的如玉少年。

这时,却听到她幽幽道:“倘若殿下真要劈开一条血路,蕊儿就站在殿下的身边,帮着殿下拔去这道路上的荆棘。”

她那坚定的语气叫他心中一动,他低头,揉着她的发,这样单纯善良的小蕊儿,却扬言要帮他拔去道路上的荆棘呢。

他轻轻的笑了:“你看着便罢。最要紧的,是帮着孤多生几个孩子,开枝散叶,到时候满皇宫都是孤的儿子女儿,这大祈朝怕不是就这么给你占了,那些荆棘算得什么?”

唐蕊一听这话,恼的又要捶他,才说几句话又不正经。

他低头在她耳边悄声问:“上次的伤好了吗?”

自打上次,碍着唐蕊是初次的身体还没复原,他特地给她修养的时间,不过食髓知味,如今温软可爱的人儿在怀中,哪能不心动?

唐蕊有些畏缩,这还没正式成亲呢,万一要真是在这个时间里头弄出个孩子来,往后别人提起来可不是羞死人?

她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他却不放,丢了长剑,双手将她紧紧的抱着。

“没呢,没好。”她慌张的说。

“没好?几日了。”他疑惑的蹙眉,旋即微笑,“那让孤看看好没好?”

唐蕊满脸滚烫,气的打他:“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我都说了没好就是没好!”她这声音大了,叫司徒珏觉得好笑。

他道:“没好就没好,孤不看就是。只是你这声音这么大,那屋里头还有小丫头呢。明日一早她肯定要问你,到底是哪里没好啊?看你怎么回答。”

唐蕊唬的赶紧朝巧香那屋望了一眼,见那屋灯光已经熄灭,她知道巧香素来睡觉很沉叫都叫不醒的。可见眼前这人又在捉弄她了。

她真是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瞪着他。

司徒珏低头看着她,只是笑,笑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蓦地,他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开始轻浅的,接着用了力,吸吮着她柔嫩的唇,紧紧的扣住了她的腰贴着自己。

唐蕊浑身发热,被他吻得身子发软,半晌才放开了她,他低笑道:“孤还要沐浴呢。”

唐蕊一愣,他这笑,仿佛黄鼠狼给小鸡拜年的笑。

她转身,却被他拉着手十分理直气壮的说:“孤要沐浴,你是掌事,若是不好生伺候着,一定治你个玩忽职守之罪。”

沐浴之地在寝殿之中,同太子卧房相连的便是浴池。如今入了夏,太子的卧房换到了清凉阁,清凉阁旁边有个更大的天然温水池,气温适宜,周遭绿树环绕、怪石矗立,乃是个天然的沐浴场所。四面用高墙围起来,除了太子和伺候太子沐浴的人,一般不会到这里。

唐蕊被他拉到了这里,看他是真的要沐浴,瞧着天色已晚了,也该是休息的时候,便赶紧的替他准备了寝衣。

她跪在水池边试了试水温,这温度比室温略高一点,这个时候沐浴还是很好的,何况是活水,最是干净。

“殿下,可以沐浴了。”她话音落下,身后没有人回答。

她转了头,却看到身后一个光溜溜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吓得她差点掉进水池里。

这浴池的四面都挂着琉璃灯,虽照的不十分明亮,却也看的清楚。

她吞了一口唾沫,心里只是默默的鉴定了一句,此人之厚颜无耻愈发暴露了。

“殿下沐浴吧。”她颤颤的吐出了这句话,尽量垂眼不去看那十八不禁的画面。

司徒珏倒是不以为意,戏谑道:“天地生人,生来也是这么赤条条,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你害羞什么?你若想看,孤也不怪你。”

唐蕊无语。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厚成这样的。

“殿下乃将来的天子,岂能同一般人相提并论。礼义廉耻也该还是要的。”唐蕊委婉的提醒他。

司徒珏“嘿嘿”一笑,径直踏着石阶下了水池,一如往常,他坐在石阶上,道:“擦背。”

唐蕊跪在池边替他擦背,只是擦着擦着,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浮出上次两个人翻云覆雨的情形,她摆摆头,尽量不去想,可是脸上忍不住越来越烫。

她想起那感觉,虽然初有不适,但是后来

他很强健,也很“厉害”

她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感到羞耻,更加用力的擦他的后背。

司徒珏此时无聊的用手拍打着水花,心想,色诱无效啊,这丫头真是个小石头,怎么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爬上他的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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