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卷 第三十一回 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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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姐，你醒了。”魅面含笑意站在岳馨瑶的床前。

“唔……这是哪。”岳馨瑶捂着头从床上坐起身，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散了架一样，软绵绵的，而且头痛欲裂。

魅道“你不必担心，这个地方很安全。你太不小心了，前些日你被辛食仁从悬崖上击落，要不是魍魉碰巧在那块水域里盯着你们，恐怕你现在见到的就不是我了。你整整昏睡了五天，所以身体不舒服是正常的。你身上受的伤，中的毒，我们都帮你治好了。”

“是啊……我……”岳馨瑶被魅这么一提醒，逐渐记起那天的事情来。她突然想起孙伯亢，连忙问道“哦，那孙伯亢呢？”

“孙伯亢吗？我没见到这个人，我只看到魍魉带回来你一个。”魅道。

“不可能，他和我是一起被击落山崖的。你们怎么可能没见到，你们为什么见死不救啊！”岳馨瑶怒道。

魅没回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摆出一副“即便我见死不救，你又能奈我和”的样子。

岳馨瑶闭目苦笑道“是啊。你们多厉害啊，想救就救，想不救就不救。那你们又何苦多此一举把我救回来呢，让我在那里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魅淡淡道“因为这个世界还需要你。”

“需要我？”岳馨瑶睁开眼，道，“我是救世主吗？我有那么大本事吗，你知不知道那王巢有多厉害，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魅道“那王巢的确厉害，但是你又怎知，我们就是他的对手了呢？”

岳馨瑶被魅反问的一时语塞，是啊，虽然她去过一次冥界，的确是看到了以前从未见到过的奇异景象，但是王巢的厉害程度给她带了的惊讶，并不亚于冥界。

岳馨瑶支吾道“可……可你们是天道啊。你们如果不那么厉害，又怎能将赤剑这种本命法宝传给我。”

魅笑道“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们是天道，这只是你的一人之言，你的想象罢了。关于本命法宝，岳步卓设下的封印还被证实确实是不可解开的呢，可还不是被王巢找到方法给破解了。同理，我们也只是用了一些小技巧，看似将本命法宝传给了你，但其实这也是和王巢用转生破封印一样，转个弯罢了。”

“你是说，本命法宝根本没有传到我的身上？”岳馨瑶问道。

魅继续道“既如你所说，我们真是天道。那便好，我们作为天道选中你，你便是上天选中，去打败王巢的人，打败王巢是命中注定，你又有什么理由可害怕推脱的呢？”

岳馨瑶道“选我？天道凭什么选我，我爹这么厉害都不选他，凭什么我这么垃圾的一个人就可以了？而且，邪不压正这个根本就是笑话，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我根本不可能打败他。”

魅道“你错了，邪恶在黑影底下滋生，终究无法在阳光底下生存。自古以来，暴虐、荒淫的昏君终将被人给打败，不公、落后的制度终将被人给推翻，武王伐纣，汉帝伐秦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就看你们底下的人，够不够团结。”

岳馨瑶道“即便如此。谁又能论证我们是正义一方呢，对于他们妖精而言，我们人类才是邪恶的。我们和花草鸟兽一样，同为大地生灵，并不存在谁有权利生存这一说。”

魅道“你自己都想到了，谁都有权利生存。如若王巢得势，你觉得你们在他的统治下，还有机会生存吗？现在人妖之间的生活非常平衡，而他却要打破这种平衡，建立起的制度。你现在来看，他还是正义的吗？”

岳馨瑶不说话了。半晌，她开口道“老天爷已经选了我爸一次，我爸死了，王巢复活，证明它选错了。我真搞不懂，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去做一些自己根本不可能改变，不可能对抗的事呢？你知不知道，因为他俩的一意孤行，我从小就成了孤儿！在别人有父母疼爱的年纪，我的父母去哪了呢，是英雄吗？没有，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被人记住，天下，天下，拯救这个苍生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这个苍生已经千疮百孔了！天道要求我们败，我们就必败无疑！”

魅叹了口气，幽幽道“岳馨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关于你父亲的故事。”

…

朔风十月，勤阳县泗水州境内。

一个装饰简陋的小房子，房顶上聚集了大片的鸦群。

“哒哒哒。”

三声叩门声。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脑袋。中年男人面带忧愁，小声问道“是天师府派来的人吗？”

门外，一个青年人出示了自己的令牌，点点头。男人确认完身份，带他进去。

屋内没有开灯，只是点了几根蜡烛。烛火摇曳，屋内显得昏暗暗的，甚是压抑。中年人领青年人来到里屋，小声道“家父现在身体虚弱，不适宜开灯，说是灯光刺眼。”

二人面前，是一个打着白色帐幔的大床，一个老头形容枯槁，脸带虚汗，眼睛紧闭的躺在床上。

青年人撩开帐幔看了老头一眼，吩咐中年人道“事情天师都已经吩咐过我了，我现在需要你出去。切记，待会无论你在屋外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开门进来。”

中年人听完，乖乖的合上门出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要是放在几个月前，他是根本对青年人不屑一顾的，但这段时间在他家里发生的东西，不得不让他相信了所谓“怪力乱神”这一类东西的存在。他托了好几层关系，才终于请到天师府的人，他现在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这个青年人身上。

青年人见中年人出门，便将屋子反锁。他听到屋外正有乌鸦在声声叫唤。他绕着床，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最终站至床前，轻声开口道。

“扬州天师府门下大弟子岳步卓在此，妖物速速现身。”

他这话一出口，窗外枝头的乌鸦瞬间停止了叫唤，周围鸦雀无声。

金光从他身上显现，转而传到脚边。一个金色的圆圈从地板上，往屋子里蔓延。

老人床头两边的角落处，显现出两个黑黢黢的身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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