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还是声北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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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关前线，在收到安亲王加自己为广西提督，总督入桂绿营以及蒙古兵的谕令后，王复汉就传下号令，着扎萨克图、克棱以及苏日纳等蒙古将左，自己从肇庆增援桂北的湖广总督蔡毓荣和襄阳总兵于大海至大营听令。

提督大人到底是体面人，在诸人抵达前线后，还是恭恭敬敬地请蔡毓荣坐了主位，自己则坐在蔡毓荣一旁，只不过提督大人既然奉安亲王令现在总督桂北清军，那这战略决策自然是由他一体所决。

故尔在诸将坐定后，王复汉就是言之凿凿地表示要趁马仲英率军增援广东的机会，反攻桂林，反攻梧州，彻底剿除广西贼寇。

“王提督，本官知道你英勇善战，但桂林好歹是广西省城，城内贼寇又有两万，恐怕也不是这么好打的吧！”

蔡毓荣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发号施令的王复汉，心中对岳乐是充满了怨念，这叫什么事，居然让一个低贱的汉人提督来总督大军，而自已这个堂堂的汉军旗出身的湖广总督，绿营总统却要听他的号令，这置八旗的颜面于何地？

荆州绿营总兵于大海也是一脸郁闷，老子自投奔大清以来，先是跟着洪总督平定伪明，后又随安亲王入滇，不说战功卓着，但也算劳苦功高，可人比人就是气死人，这王复汉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仅仅两年就从一个低级军官做到了一省提督，凭什么老子在他面前还要伏低做小当孙子。

扎萨克图、克棱和苏日纳等人却是一脸无所谓，因为蒙古人本就崇拜强者，王提督既然能把凶顽长毛贼寇逼的不敢出门，那咱们听他的号令也无所谓，毕竟有这等勐将在前指挥，大家跟在后面总能捞点战功不是。

王复汉一脸笃定地说道：“蔡总督，桂林连接湖广，又是广西省城，若不取之，倘贼寇掠三楚，攻入长沙，江左便在长毛贼寇兵锋之下，故桂林势所必取也，只不过桂林有严关天险，故本督有意再行声北击西之策，本督初掌兵事，想来贼寇也未曾收到消息，所以这声北之事，还得劳动蔡总督所部湖广兵走一遭，务必要给梧州贼寇以强大压力，俟桂林贼寇分兵，本督则领本部兵和蒙古兵偷袭桂林，然后以得胜之兵沿桂江直驱梧州，贼寇必败。”

“提督大人，此前安远平寇大将军和陕西提督王进宝，就是采用声北击西之策，结果一战葬送四万大军，如今提督大人故技重施，难道不怕重蹈大将军覆辙吗？”

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荆州总兵于大海忍不住起身质问，虽然称呼上依然恭敬有礼，但言语中却尽是嘲讽之意。

“于总兵问的好，不过你却是想差了，正因为大将军败亡，贼寇肯定不认为咱们会重施故技，而我军正好反其道而行之，必能一举破贼。”

王复汉大手一挥，脸上露出睥睨天下的表情，收复桂林和梧州他的的确确有十足的把握，因为马仲英离开梧州之前，就派人和他联系过，并承诺为了让当时还担任右江镇总兵的提督大人再进一步，琼州军可将桂林和梧州双手奉上，但马仲英也是有条件的，就是你王复汉必须替琼州军做掉蔡毓荣和扎萨克图的蒙古兵。

对于这个交换条件，王复汉是踌躇良久，因为这里面的风险太大了，毕竟这可不是普通民夫，而是两万余军马，其中还有一万五千余蒙古大爷，弄不好，很可能会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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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前前来沟通消息的陈德却拿当年关宁铁骑坑害入援辽东的明军之事反复叙说，说什么死的兵越多，才能向康熙狗皇帝证明前线的艰难，何况用区区两万军马换回两座府城，这哪里是有罪，分明是天大的功劳。

考虑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当时王复汉并没有应承下来，直到广州战报送到柳州，在得知甘肃提督张勇被马仲英生擒后，王复汉这才决定配合马仲英行动。

因为他知道马仲英既然赴援广州，并且击败了甘肃绿营，那安亲王那边一时半会肯定没有能力拿下广州了，若是自己能攻下桂林和梧州，那两相对比，这岂不是天大的功劳，到时候，皇帝为了鼓舞前方军心士气，那自己岂不是又要再进一步？

“王提督既已成竹在胸，那本督便按你的意思，即日领本部兵马南下。”

蔡毓荣却抬手制止了还要说话的于大海，他同样从内心上不服王复汉总统大军，但又碍于安亲王令谕，现在王复汉的计划是让他在梧北吸引贼寇，也就是说他这一路兵马乃是羊攻，并不需要和长毛贼寇真刀真枪的打，因此他是乐得坐山观虎斗，王复汉胜了固然是好，败了对他也没有损伤。

“蔡总督认为此事可行，那就有您统领本部督标还有柳州的巡防兵马，携带五千民夫羊攻梧北，于总镇所部兵马随本督西攻桂林，扎萨额真你尽快在柳州征集四万石军粮至严关和本督会师，此战本督定要焚清广西，尽剿贼寇！”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既然岳乐将大军的指挥权交到了咱手上，那本督又岂有不用之理，再说不把你们带在身边，本帅又如何完完全全地把你们送到明军手中。

“蔡督……！”

于大海懵了，他没想到王复汉居然要把襄阳绿营收为已用，刚才自己怼了他，要是王复汉借机打击报复可怎么办？然而他又不敢说什么，只得哀求地看向蔡毓荣，想着自己这个恩主能替自己说上一两句话。

“王提督，本督此次从肇庆过来，总共只带了一万一千兵，而且本督的督标只有两千人，你把襄阳绿营调走，这不太好吧！”

蔡毓荣也没有想到王复汉会有这一出，他所部的湖广兵自入桂以来，已经折了永州总兵李芝兰和郧阳总兵穆生辉两路兵马，若是再把荆州绿营调走，那他可真真切切成了光杆司令了，要是梧州的长毛贼寇把羊攻当成主攻，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蔡督放心，怀集和肇庆相距不远，若贼寇主力北上，蔡督完全可以撤往肇庆，何况柳州的巡防兵也有三千人，再加上有五千民夫随军，贼寇未必会敢轻举妄动，为了焚清广西，解圣上南顾之忧，蔡总督可不要舍不得割爱啊！”

提到皇上的时候，王复汉还不忘朝京师方向拱了拱手，然后死死地盯着蔡毓荣，似乎蔡毓荣若不同意交出荆州绿营，那就是心里不顾念大清的康熙皇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