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殿下，您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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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孺怡的言论令马仲英愤恨不已，而唐甄出的考题却又令他耳目一新。

在鄙视了以钱孺怡为首的江南士绅后，马仲英又向金光祖了解了唐甄的生平，在得知唐甄仅仅为清廷当了一个月知县，就因为不满清廷的所作所为愤然辞官时，当场就拍桉叫起好来。

他没有想到走黄宗羲关系入朝为官的唐甄居然有这般见识，而且他的言论也甚合自己的心意，这让马仲英有些怅然若失，这等有见识的大才，自己竟把他悬在只是一个花架子的刑部当侍郎，而不收入自己的幕府，实在是太可惜了。

“此次恩科，就让唐甄来当这个主考官，孤要看看他行政的才能到底怎么样，若是成的话，就把他调到中书省当左丞，金先生、牛先生你们看怎么样？”

中书省承上启下，也是马仲英在朝堂上维系话语权的基础，把唐甄调到中书省任左丞，也就相当于他直接进了权力中心，成为了大明朝廷实际意义上的宰相之一，马仲英为了收纳唐甄也是不惜代价了。

“殿下，唐甄为左丞，下官怎么办？”

牛天宿懵了，中书省现在的组织架构是马仲英为左丞相，金光祖为右丞相，牛天宿为左丞，余思明为右丞，因马仲英的重心都在军务上，其实金光祖这个右丞相才是中书省的一把手，牛天宿的左丞却是中书省二把手，马仲英现在要提拔唐甄为中书省左丞，这令牛天宿感觉天都要塌了，他不知道马仲英会怎么安置他。

“牛先生放心，孤现在是监国楚王，自然不能继续担中书省左丞相的虚名了，若唐甄果真才堪大用的话，孤有意让金先生出任中书省左丞相，你来任右丞相，如今战事稍歇，你二人也算劳苦功高，孤准备向陛下请旨，给你们封爵，朝廷上的事，还要劳烦二位替孤多看顾一点。”

牛天宿在琼州就投效楚军，虽然是降官，但为琼州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也算是楚军中元老级的人物，若不是要拉拢广东的平南藩兵，牛天宿妥妥地会成为新立大明朝的中书省左丞相。

马仲英也不是有了新衣裳就嫌弃旧衣裳的人，让出中书省左丞相的职司，就是想宽慰这个跟随自己四年的老臣之心。

“臣等多谢殿下！”

金光祖大喜过望，在听到马仲英让他出任左丞相的时候，当场就激动地嚎哭起来，此时此刻，他觉得当初选择投靠马仲英这部棋实在太对了，要知道整个大明朝三百年来也就是李善长和胡惟庸两个左丞相，至于楚王马仲英，担任左丞相之事不过是为了集权罢了，其实就是个甩手掌柜，现在自己能出任这个左丞相，也算是开创历史了。

牛天宿也是激动莫名，他已经老了，升不升右丞相，他其实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句封爵，尽管马仲英搞出了一个勋功授爵制，这爵位也会逐代下降，但他相信，有这份圣卷在，只要自己的后代不自个作死，几代人的富贵肯定是有保障的。

恩科考试在即，马仲英自然在崇明不能久留，而且他也想尽快回去召对一下唐甄，看看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因此当日便随金光祖返回了南都。

九月十九日。

马仲英在抵达南都的当天就去了贡院，熟料却被守门的锦衣卫镇抚牛大力挡在了门外。

牛大力表现的很激动，他也是楚军中的老人了，而且是从马仲英的嫡系第一旅调到锦衣卫的，见马仲英车驾抵达贡院，就慌忙迎了上来，一边躬身行礼，一边诚惶诚恐地说道：“末将见过监国殿下！”

见来人是镇虏营的老部下牛大力，马仲英心下也有些欢喜，从车驾上下来后，还在他肩膀上拍了两拍，才说道：“牛大力是你，锦衣卫的差事比军中如何？还过得习惯吗？”

“殿下，末将被马帅调到贡院来，实在是无趣的紧，每天都是站岗放哨，哪有咱们当年一起大口喝酒，打鞑子来的爽快，要不您给马将军下个条子，末将哪怕到军中做个小旗，也不愿当这劳什子的镇抚使。”

大明刚刚重建，马仲英在创建楚军尹始，就组建了内卫，专门负责监控官员地方，因此政治还算清明，贪污的现象虽然有，却远没有明朝中后期严重，在南都的锦衣卫除了戍卫城防和皇宫外，基本没别的事，这令牛大力感到无所事事，故尔见到马仲英后，第一个问题就是想重回军中。

“成，不过这事，你不许到处乱说，要不然其他人都来找孤，岂不是乱了套，孤把你调到淮扬剿总衙门，到第十四旅当个营官，参将衔，将来北伐，淮扬剿总就是第一批出征的部队。”

牛大力当初在广西南宁青秀山和广东肇庆老河口的战事中立过不少战功，清廷河南总兵程福亮就是他逼降的，把这等武勇之士放在南都当锦衣卫，马仲英也觉得太过屈才了，战场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

牛大力喜的“扑通”一下，跪倒于地，不迭地说道：“末将多谢大帅。”这是激动的把马仲英还没晋位楚王时的称呼都叫出来了。

马仲英也没有因为牛大力换了称呼感到不爽，而是笑咪咪的将牛大力扶了起来，口中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孤可不兴跪礼，你去开门，孤要去贡院看看。”

闻言，牛大力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抬头望了望马仲英，讪笑着说道：“殿下，您不能进。”

“孤怎么就不能进了？孤是大明的监国楚王，进大明的贡院都不能进了？”

马仲英彻底震惊了，江南半壁江山都是自己打下来的，身为大明朝廷实际上的掌控人，在楚军控制的土地上，居然还有自个不能进的地方？这算什么事？

“殿下，您之前下过口手谕，说此次恩科，事关重大，为防有人徇私舞弊，凡参与出卷和负责考试的官员，只要进了贡院，便不得再放他们出来，此外还说，贡院除了参与科考的官员，概莫能入，唐侍郎也对末将千叮万嘱，让末将谨遵您的谕旨，您现在进去，这…这不是朝令……！”

牛大力越说声音越低，他现在很慌，生怕惹怒了马仲英，把刚刚谋来的差事弄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