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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山王很是关心凌画的婚事儿,对她细问她的未婚夫宴轻。
凌画倒也不瞒岭山王,将她如何算计宴轻之事说了。她对这位叔外公还是十分敬重的,若没有他在,不见得能支撑到叶瑞长大的那一天,岭山早就乱了。
他放弃一众儿子,选了叶瑞做岭山王世子,以至于岭山无数叔伯兄弟们都不服气,这也是这些年岭山最大动荡的根源。
但他老人家一直坚定不移地教导扶持叶瑞,而叶瑞也争气,至少他的才华本事手段心计谋划,都足以掌控住岭山。
岭山王不是个心软的性子,但这么些年由着那些人闹腾,一是自己的确心有余而力不足,二是留着给叶瑞震慑整个岭山,他也想验证,叶瑞值得他选中做岭山的继承人。
岭山王听凌画说完内情,哈哈大笑,“做得好。”
凌画抿着嘴笑,“我也觉得这是我这些年做的最好的事儿。”
“嗯,那小子当真长的那般好看?比叶瑞还好看?”岭山王久不进京,没见过宴轻,不知宴轻长什么模样。
“当真好看啊,比表哥要好看。”凌画一脸否则我能看上吗的神色,“宴轻是天下最好看的人。”
岭山王笑,“何时带他来岭山,我见见。”
凌画琢磨,“那您要活的久一些,总要等他喜欢上我,到时候,别说来岭山见您,我说什么,他自然就是什么了。”
岭山王点头,“行,就冲你这句话,我也要活的久一些,将来入土后,见着你外祖父,我也能跟他念叨念叨。咱们家小画能耐了,有本事,自己算计了个未婚夫,你这局设的妙,让人进入了圈套犹不自知,是一个好局。”
凌画低咳一声,“宴轻聪明,我还不知道能瞒他多久呢!他似乎有点儿怀疑了。”
她趁机对岭山王告状,“表哥坏我婚期,若不是他不阻止那些人劫了二殿下,让我奔波劳累,没办法赶回京城完婚,我如今已经是待嫁的新娘,不两日就嫁给他了,待我嫁给他,就算暴露了那些算计,我也能想法子让他不与我和离,但如今,婚期要延迟到明年春天,还有大半年,若被他在这期间知道,那我就完蛋了。到时谁来赔我个未婚夫?表哥他赔得起吗?”
岭山王点头,“是不像话。”
他板着脸说,“若是到时候你因此暴露,那小子不娶你,让叶瑞进京去帮你把他追回来。若是那小子不同意,就绑来岭山,押着他娶你。”
凌画:“……”
她被逗笑,看着岭山王,“叔外公,岭山是正儿八经的封地福地,不是强盗土匪窝子。您是要表哥做强盗吗?”
岭山王直接地说,“你不是喜欢那小子吗?喜欢就抢,咱们抢得动。”
凌画大乐,她终于知道自己像谁了,原来她的血脉里有的强盗因子,像岭山王。
岭山王与凌画聊了一个多时辰,一个前来打扰的人都没有。也就是说,那些人,不是被叶瑞困住了,就是此时已没了命了。
岭山王看看天色,叹了口气,“小画,你今夜就留在这里歇着吧!有院落给你住。”
凌画从善如流,“听叔外公的,反正我连赶了多日路,也累的不想折腾回自己府邸了。”
岭山王笑着对外吩咐一句,又说,“明日你早上早些过来陪我用早饭。”
“行,叔外公也早些休息。”凌画站起身。
有人带着凌画去了旁边的院子安置。
凌画离开后,岭山王收了笑,喊来一人问,“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已经杀起来了,还看不出是何情形。”这人回话。
岭山王点头,“这些年,本王对他们多有纵容,叶瑞对他们也多有忍让,让他们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厉害的能越过本王越过叶瑞做岭山的主了,这一次,竟然敢劫持了二殿下,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人道,“世子想救出二殿下不容易。”
岭山王道,“不容易也要救,而且必须要毫发无伤,否则凌画那小丫头片子,扶持了二殿下多年,自己又给自己算计了个未婚夫,如今让她折腾一场不说,又因此耽搁婚期了,她一肚子的气可没那么容易消火,不会轻饶了岭山。”
这人不解,“王爷,咱们岭山没必要怕表小姐吧?”
“你知道什么?”岭山王摇摇头,“当年四弟出走岭山,不姓岭山的姓氏,便是岭山的一大损失,如今的凌画比四弟还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敢这般来岭山,就是手里捏了岭山的命脉,你别看她在本王面前笑呵呵的恭言顺语亲近非常,一旦萧枕少了一根头发,她转眼就能翻脸不认人。”
这人惊异,“属下虽然知道表小姐厉害,但以为总不至于……”
毕竟,岭山是连朝廷都忌讳的存在。
岭山王摇头,“当年四弟在世时,虽然不姓岭山的姓氏,但一直未脱离与岭山的牵扯,起初我还不明白,后来渐渐的明白了,他要渗入岭山与朝廷,达到把持整个后梁的经脉。他去世前,就带凌画来岭山,早已安排好了他的接班人,凌画小小年纪,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心眼和手段,层出不穷,短短时间,说服了四弟留给她的老人对她这个小主人死心塌地不说,还收服了许多新生势力为她所用。这些年,岭山的一半兵马,都是靠她每年流入岭山的一大笔的银子来养,不止兵马,还有铁石铁矿以及民生之大计等等,她都有把持,她只要一声令下,岭山的经脉就能乱上几个月。这哪里就是不至于的事儿了?”
这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表小姐既然这般厉害,那当年凌家……”
岭山王惋惜,“她当年若非太小,她娘一直舍不得她一个女儿家担起这么大的担子,押着她困在府中不让她出去接手历练,也不至于她小小年纪,突然面临东宫太子太傅诬陷,凌家满门入狱时,无办法地去敲登闻鼓告御状了。这是凌家的命。”
岭山王叹息之后,话音一转,“不过短短三年,她如今成了无人可撼动的大树,无论是扎根京城,还是扎根岭山,都是厉害极了。”
这人也敬佩起来。
岭山王有些遗憾,“当年,四弟带凌画初来岭山那次,我有意将她定给叶瑞,但没想到,她爹娘早早就给她指腹为婚订下了安国公府的婚事儿,我只能作罢,如今没想到,她要嫁的反而不是安国公府,而是端敬候府,若是早知道,我当年就该插手一二,让她取消婚约,嫁来岭山。若岭山有这小丫头做主母,我闭眼后大可以含笑九泉了。”
这人立即说,“如今表小姐还未大婚。”
岭山王摇头,“如今不可能了,这小丫头心里有人了,毫不避讳的在我跟前说她是怎么算计的宴轻,又跟我告叶瑞的状,除非宴轻那边出了什么差错,否则,他们的婚事儿,如今插手不了了。”
这人闭了嘴。
岭山王道,“不过她到底有几分岭山的血脉,若是岭山不惹她,她不至于不顾亲情对岭山出手的,若他与叶瑞能表兄妹和睦相处,倒也尚可。”
这人劝,“老王爷您累了,歇了吧!”
岭山王摇头,“我怎么能睡得着?”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对岭山来说,将是一次大清洗,更是一次印证谁才是岭山新一代话语权人的日子。
岭山王不是不痛心的,但他还不糊涂,清楚地知道,岭山需要这样的一次血的洗礼,否则这样下去,人人是虎,斗个七零八落,倒头来伤的还是岭山的根基。只有早早的一人说了算,岭山才能快速地稳定下来,才能有未来的新篇章。
而叶瑞,也需要铁血手腕,震慑岭山,坐稳他的世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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