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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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逐月对沈明月的话嗤之以鼻“那些人有我好看吗？”

沈明月看他亭亭玉立，娇花一朵。

那两个不知道是狐还是虎的男人，高矮胖瘦，八字胡、猥琐的眼神，远比不上花逐月。

她心中所想，如实反馈在她的双眸中“确实是比不上你，可我听你这意思，难不成要入你们煌火派，需要长一副好皮囊。还是说所谓圣女就是选一个最上不得台面的。”

花逐月嘴里正嚼着中午剩下的点心，含糊说道“我就说，那群上不得台面的人怎么比得上我。”

正要把嘴里剩下的一层干面粉吞掉，似乎察觉道沈明月的后半句似乎有点不对劲“沈明月你胡说什么的呢，煌火圣女是要天下第一漂亮人来做的。”

花逐月眼含怒气，可饶是如此，眼中盈盈水波，潋滟如霞。

男人的好奇心被沈明月勾起，他拄着下巴询问道“不过我一直听闻中原北有落星左无因，南有飞仙祁无双。那祁无双我倒是见过，泯然众人。至于左无因。”

沈明月还未等他说完，就接着说道“左山主自然当世无双。”

“是真无双，还是情人眼中出情郎？”他促狭反问道。

小月牙两只手收进衣袖，在花逐月的看不见的地方握紧。

这个人凭空而降，又似乎无所不知，难免引人忌惮。

但观其双眸清澈，乃涉世未深之像，沈明月思索片刻，噙着笑意说“这一件事，你又知道。”

“天下事，尽收囊中。”

花逐月说这话时，恨不得孔雀开屏，把华丽尾羽展示给世人。

沈明月心思微动“如此说来，你知道为何燕渡山要沈家赶尽杀绝了。”

山洞内忽然安静，只怕是掉根针都能听见。

花逐月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沈家的秘密，他自然知道，甚至就是为此而来。

前朝后期有仁、孝二帝，荒淫无度，奴役百姓，民不聊生。

燕朝开国皇帝，命史官执笔前朝时，冒天下之大不韪，特意改换庙号，择了两个顶好的字。

一来是讽刺前朝帝王不得民心，江山易主，众望所归。

二来皇帝也有私心，臣子倒戈相向，做了灭主自立为帝的营生，场面上做得不像样子，只怕有朝一日，天下改姓，被人挑出来大作文章。

万事俱备，天下初定，燕家人向来以心狠手辣著称，杯酒释兵权。

不仅如此，更是在众将领告老还乡之际，痛下杀手，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说不出任何秘密。

原来当燕帝攻占皇宫后，才发现国库空空，原来早在前朝英宗时，就陆续将财产转移出宫，以待后世中兴帝王有资本再度起家。

燕帝开国至今，已近二百年，这种宝藏只能写在话本中，演化出痴男怨女，侠义恩仇的传奇。

所有人都忘了，前朝皇帝姓氏为沈，更不会有人将皇室与赫赫威名的沈将军府混做一谈。

驰骋疆场，战功累累，变成沈家天然的保护伞。

可惜功高震主，饶是一片真心，也抵不过燕渡山高坐于龙椅上，双手叩着扶手时，产生的异想天开的决定。

沈家的确是前朝皇室后裔，但百年来，边境战事吃紧，天下之大，沈家自认与中原百姓共处一族，因此才有沈家满门忠烈保家卫国。

家族间的仇恨，在国家大义前烟消云散。

沈明月本以为，燕渡山能看到她沈家男儿多死在站场，网开一面。

却料不到，为了莫须有的沈家血脉才是能打开前朝宝藏这样的愚蠢谎言，而赶尽杀绝。

燕渡山找不到的东西，别人绝无可能染指。

但这种事情，花逐月又怎么会知晓。

沈明月双手合于一处，整个身子紧贴着石壁，似乎这样就能让她突突直跳的内心，慢慢平静。

她忽然抬头“所以说，你认为这件事是真的？”

花逐月在她沉湎往事时，并未打扰，只是又从怀里摸出一把小铜镜，自怜自爱。

他将镜子倒叩在桌面上“我又不是听风就是雨的燕渡山，天下哪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离奇？我借尸还魂不离奇？”沈明月讥讽道。

花逐月立刻收了声，他小心翼翼看着少女，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但又实在舍不得这张漂亮脸蛋。

“我说沈明月啊，你也不用这么看我。我说杀你，那只是说着玩的。”花逐月讨好道，“煌火派，上下还等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沈明月眉头一挑“主持大局？圣女不是历来教主人选？”

花逐月摸着鼻“要是你死了就好咯，我指不定还真能做教主。”

“说着要我主持大局，怕也不是个幌子，实则还是想知道前朝宝藏的秘辛。”沈明月重活这的一世，谁都不信，哪怕左无因在她面前信誓旦旦，也不见得立刻剖心剖肺。

喜欢是一个层面，贪恋他的美色，温柔，怀念他于自己的独一无二。

但绝不是爱情，爱情是洗尽铅华，是阴谋诡计算尽后，还能留下的一片净土。

她喜欢左无因，却绝不会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沈明月不像唐清月雄心勃勃，意欲问鼎天下。

她只想亲手要燕渡山为她沈家满门偿命，这条路满是荆棘，艰难险阻自不用说。

若说出一个为他人着想的理由，左无因贵为落星山山主，下任国师，泼天富贵，难道要拉着这样一位人物，下火坑吗？

花逐月似乎能看穿旁人心事一样，嘴上感叹“尽是痴男怨女。情之一字是毒，是瘾，还是莫要沾染才好。”

“莫说别人痴，日后有你受苦的时候。”

花逐月听闻此话，哂笑一声，指尖摸上自己的脸颊“看看我这张脸，哪里还能找到比我更美的。”

落星山地界，层林密布，兽类不少。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就在此时一只火红的狐狸，突然跑进山洞中。

小狐狸生得人见人爱，但花逐月看见狐狸敏捷地跳上的桌子后，立刻噤声。

他紧张地挡在沈明月面前“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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