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慕风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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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倾殿。

慕风翻了翻探子传来的消息，“啧”了一声，对心腹说“你说裘启光也不算笨，怎么生出来这么个没脑子的儿子？”

朝臣接二连三地被刺杀，慕风不可能还坐得住，当即派人去查，不曾想，还真查出来些不得了的东西。

心腹想了想，道“兴许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嗤！”慕风显然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爱情？呵！”

心腹垂着脑袋，没有接话。

慕风理了理身上的宫装，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没想到我那可爱的小堂妹命真的这么大，居然能活到现在！”

心腹摸不准他的话语中的深意，试探地问道“君上的意思是……派人把扶柳郡主料理了？”

慕风只是摇头，“那倒是不必！”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轻笑出声，“去把裘永给本君找来！”他嘴角微勾，弧度正好，本应是让人看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心腹却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是！属下这就去！”心腹道。

不多时，裘永就被带到了王殿。

来的路上，裘永既欣喜又有些忐忑。一方面，得慕风召见是西洲人人企盼的荣耀，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自己措辞不当惹得慕风不快。

“参见君上！”裘永走入长倾殿，恭敬行礼。

“起来吧！”

“谢君上！”

慕风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打趣道“瞅你这满面春风的模样，要不怎么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见慕风态度亲和，裘永稍稍放下了心，斟酌了一下言辞，“婉儿是位好姑娘，能娶到她，是臣子的福分。”

“婉儿？”慕风想了想，也想起裘永口中的婉儿是何许人也。他笑了笑，促狭道“本君指的可不是尚书家的千金。”

裘永心里咯噔一声，君上该不是发现扶柳了吧？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每次见面都很小心的，君上不可能……

然而，慕风的一句话，打破了所有他的幻想。

慕风问“近来与扶柳相处得如何？”

裘永的脸色刷的一白，慌忙跪下，“请君上恕罪！”

“你紧张什么？”慕风笑道“再怎么扶柳也是本君的堂妹，虽说柯王叔犯了事，他们一家也受到了应有的惩处，本君犯不着再跟一个孤女计较。”

“真的？”裘永喜不自胜，“扶柳若是知道自己被赦免了，一定很开心！臣子替扶柳谢过君上！”

慕风面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果然连他爹的百分之一精明都继承不到，真是愚不可及！

可怎么办好呢？慕风摸着下巴，有些苦恼，这么深情，让他差点就动了恻隐之心。

裘永久没听到慕风的言语，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君上该不是又反悔了吧？他小声地唤了声，“君上？”

“嗯？”慕风从沉思中回神，换上一贯的温和模样。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道“君无戏言，本君说过的话自然不会不作数！”

裘永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慕风话锋一转，“若是她妄想对本君不利，对西洲不利，可就别怪本君不念旧情了！”

“不会的！”裘永笃定道“君上赦免了她，她感恩还来不及，又怎会对君上不满呢？”

慕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裘永重重点头，“我了解扶柳！”

“哈哈哈！”慕风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如此愚笨，他都要怀疑，裘永是不是裘启光亲生的了。

裘永莫名其妙，君上笑什么？

好一会儿，慕风才止住了笑意，“你了解她？好，好得很！”他抓过书案上的宗卷，狠狠扔在裘永身上，“看完这个，你再告诉本君，你是不是真的了解她！”

裘永粗略地扫了一眼，只是一眼，便是面色煞白。

“王城禁卫军统领、副统领，驻守王城外的那几位将领，还有你父亲的副将……”慕风深深吸了一口气，没让自己太过失态，“这就是你跟本君说的了解？你裘家为何到了今天这般孤立无援的地步，你自己好好想想！”

“不可能的，扶柳不会这么对我的！”裘永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忽而，他抬起头来，高声道“君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慕风气笑了，“误会？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跟本君说是误会？你这是在质疑本君的暗卫？”

“臣子不敢！”裘永梗着脖子道“只是，没有亲眼见到，臣子是不会相信的！扶柳，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真是……”大概是被裘永的愚蠢打动了，慕风难得发了一回善心，“既如此，本君便让你心服口服！你今日见过扶柳吧？”

“是！”裘永答道。

“好好想想，你今日跟她说过什么话，有没有提起过什么人？”慕风道“特别是同你父亲一个阵营的。”

裘永仔细想了想，眼眸突然睁大。

“想起来了？”慕风嘲讽道“你猜猜，你提起的这个人会是什么下场？”

裘永惊觉，近来死去的那些人，在同扶柳见面的时候他都有提到过，没几天，他们就、就身亡了。他整颗心拔凉拔凉的，扶柳若真的是元凶，那她接近自己不就是为了……

触及到慕风脸上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裘永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低垂着脑袋，不敢再看慕风。

慕风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去吧，你口中那个会对本君感恩戴德的扶柳，本君，拭目以待！”

“臣子告辞！”裘永如蒙大赦，慌忙行礼，连滚带爬地出了长倾殿。

直到回了家，他都有些没回过神来。他哆哆嗦嗦地端起桌上那杯冷掉的茶，猛地灌下，勉强恢复了一丝神智。对于扶柳，他仍旧抱有幻想，“扶柳，你不会这么对我的，对不对？”

几日后，收到裘启光的心腹身死的消息，裘永如坠冰窖。

原来君上说的都是真的，扶柳回到他身边，只是为了利用他！只是为了利用他！

“哈哈哈！”裘永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了。

“扶柳啊扶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他低声呢喃，眼中再不复往日的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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