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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柳觉着这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可不就是程厉?
“程将军,幸会!”扶柳主动打了声招呼。
程厉这才发现桌边还坐了其他人,他敛了敛神色,不让自己太失态。“扶柳姑娘,好巧!二位今日怎么出了王殿?”
扶柳道“我觉着太闷,就带莫出来走走,尝些外边的东西!”
程厉看了看莫离,实在不甘心错过与她同坐一席的机会,于是厚着脸皮问道“不知,可否与二位同席?”
“这……”扶柳瞅了莫离一眼,见她没表露出反对之意,道“自然!程将军请!”
程厉喜不自胜,“多谢!”
席间上,程厉主动挑起了话题,“昨夜叶莹一事,亏得莫姑娘发现的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姑娘医术卓然,在下十分佩服!”
昨夜他也在宴会上,不过距离太远,他也不好去跟莫离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看着。莫离点出酒和香囊有问题时,语气淡漠却笃定,浑然天成的气场让他几近痴迷,他爱极了莫离身上的那股淡然和自信。
莫离淡淡地“嗯”了一声,又低头吃菜了。
为了不让气氛太过尴尬,扶柳忙道“是啊,要不是有莫,我可能就玩儿完了。”
程厉脑子尽是想着要怎么向莫离献殷勤,酒楼里的伙计将压轴菜端上来。他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这家醉仙鸡的味道堪称王城一大美味,莫姑娘尝尝!”程厉说着,夹起一块鸡肉放进了莫离的盘子里,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莫离,脸上写满了期待。
莫离却皱起了眉头。
扶柳心中叹气,这个程厉殷勤过头了。学医的人大多有些洁癖,若非十分亲密之人,夹过来的菜品他们一般都不会吃。程厉这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了,你说这追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带点脑子,把握住分寸呢?
莫离果然没有动盘子里的醉仙鸡,程厉有些尴尬。
扶柳简直后悔死刚刚答应跟程厉同席了,无奈,木已成舟,她只得出声打圆场,“程将军,学医的人大多洁癖,莫从来不接受旁人夹给她的东西,还请不要见怪!”
程厉有了台阶下,忙道“不会不会,也是我唐突了,光想着让莫姑娘尝尝他们家的招牌,忘了这一茬儿。”
扶柳给候在一旁的白鸠使了个眼色,白鸠会意,将莫离面前的盘子端走,换了一个新的上来。
程厉一直尝试着跟莫离搭话,莫离性子也就那样,根本不会答出几句来,每每都要扶柳打圆场,气氛才不至于那么尴尬。
扶柳真的觉得,这是她有史以来吃过的最艰难的一次饭。
好不容易挨到这顿饭结束,扶柳大大松了一口气,赶在程厉说话之前,“程将军,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欧杨不让我在外边玩太久!”
搬出了欧杨,程厉也不好说什么,“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不用!”扶柳哪儿敢让他送,气氛已经够尴尬了好吗?“这里离王殿也不是很远,就不耽误程将军时间了!”
程厉也不好勉强,“那好吧,二位好走!”
扶柳道“程将军再会!”
说罢,拉着莫离出了酒楼。
上了马车后,扶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可累死她了!
“莫,你对……方才那人有什么印象?”扶柳原本想问‘你对程厉有什么印象’的,可一想到莫离可能记不得程厉的名字,临时转了个弯。
莫离只说了一个字——
“吵!”
扶柳“……”
莫离顿了会儿,又加上一句“很吵!”
她对那人的唯一印象就是话太多!每次见到,一张嘴说个没完,着实让她有些烦闷。她喜静,若非站在别家的地界上,她断不可能让对方一再出现在她面前。
有那么一个瞬间,扶柳都不知道该心疼莫离还是该心疼程厉。一个耳朵遭受磨难,一个一腔真心哗了狗。
人生之艰难啊,哎!
酒楼里,程厉脸上的笑容自莫离离开后就淡了下去。他不是没看出来莫离对他无意,只是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哪儿甘心轻易放弃?
莫离对他太有距离感了,若不殷勤些,他可能连对方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同她交流感情了。
可是,他自认自己已经足够用心了,还是没法儿让莫离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哪怕只是一瞬。
程厉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般,蔫耷耷地回了军营。
晚间,黄奇一进到主帅营中,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他四下看了看,在营帐的角落里发现了抱着酒坛面色颓然的程厉。
“将军,您怎么了?喝这么多酒?”黄奇担忧地问道。
程厉有了些醉意,瞅了好几眼才认出来人的身份。“黄奇啊,来,同本将军喝、喝一杯!”
周边有几个坛子已经空了,黄奇劝道“将军,您喝的够多了,不能再喝下去了!”
“不喝你就走开,别妨碍本将军!”程厉推开他,不悦地赶人。
黄奇眼神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答应道“好,我陪将军喝!”
“这才像话!”程厉哼了一声,抓着一只酒坛,晃晃悠悠地往外边走去,“咱出去喝,外边、凉快!”
“将军,您平常都不怎么喝酒的,今日是怎么了?不开心啊?”黄奇问。
“是啊,不开心!”程厉面色惆怅,“你说她怎么就不喜欢我呢?是我不好吗?”
黄奇道“怎么会?王城中不知多少千金心仪将军,将军怎会不好?”他有意引导程厉,“将军,那位姑娘不接受您的好意,可能已经心有所属了!”
“心有所属?”程厉嚼着这几个字,脑子被酒精熏得混沌了,半天没转过弯来。
黄奇又道“是啊!那位姑娘若是有所属,自然没法儿接受您的心意的。您想想,她身边有没有其他的男子,跟她走的近些的,或许……”
他点到为止。
程厉一阵恍惚,跟莫姑娘走的近些的男子,可不只有君上?好像听君上提起过,莫姑娘救过他好多次。也曾在王殿时,听到宫人们八卦,莫姑娘是因为君上才留在王殿的。
君上!为什么会是君上?
程厉又哭又笑的,“君上!哈哈哈!为什么是君上?为什么会是他?”
黄奇把醉成一团烂泥的程厉扛回了营帐。
“莫姑娘……莫姑娘……”程厉醉的一塌糊涂,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莫离的名字。
黄奇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一勾,面上掠过得逞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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