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还债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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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憋着一口气，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可碍于公公婆婆都在，她哪里好在他们面前和弟妹争执。

虽然李氏换了词儿，可语气里毫无改错之意，俨然她家满满去她家就是打秋风的。

“那你放心，日后也不牢你爹娘费心了，多个孩子我们家还是能养得起的。”顾氏扯着嗓子嚷嚷道。显然，也是对她如此这般的说法很不舒坦。

“是养得起，毕竟外面还有两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孩子都养着了。”李氏嘟嘟囔囔道，只不过屋子狭窄，小小的声音在这空间里也尤为清晰。

她就不明白了，家里分明已经够贫穷了，还非要发善心多养别人的孩子。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你！”顾氏瞪大眼睛看着她，看惯了她言笑晏晏的样子，以前还赞她是个爽朗的。眼下，还真是学着她婆婆，牙尖嘴利。“你婆婆就是教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要不就是说孩子打秋风，要不就是说孩子是野孩子，对孩子有那么大的恶意就算借多少奶娃娃压床也求不到送子娘娘送子。”赵氏忍无可忍。

话中意虽说得重，元昌和夫妇却都没有阻拦。

中伤别人的时候就该想想自己会不会被戳痛脚。

一旁，元孟福听见她说盛姜兄妹是野孩子的时候紧了紧拳头，那是他救命恩人的孩子啊，怎么就是野孩子了？而且，尽管他没什么能力，但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或许，为了养活孩子，不拖累家里。他也是时候该出去找份儿活儿干了，总不能一直因着曾经的阴影而驻足于此。

元昌和甚至还觉得赵氏的话有道理。他们家的确是欠了债，但不说他们已经承诺过阵子就还，李氏一个晚辈竟然敢这般对他们这些长辈冷嘲热讽的。

他也不得不想，或许他大哥心里这样想的，只不过没有说出来。不然，他们一个小辈怎么敢在长辈面前张牙舞爪的？

两家的纠纷不是没有过，以前分家时，大哥多分了几亩地和几间屋。他媳妇儿闹了好一阵子，也没能让爹娘公平分家。因此有些嫉恨被老头偏爱的会讨好人的大儿子大儿媳。

也是幸好老头老太太走得早，不然这一家子可能还会闹下去。

之后还是因为元昌平一家去了镇上，距离隔得远，且借银子时也很干脆爽快两家关系才好上不少。由此，也渐渐淡忘以前的纠葛，逐渐走动起来。

虽不甚清楚他大哥大嫂的态度，但就李氏今日说出的这番话，已经足够将两家这些年的情分抹去了。

她可以指责他们欠债不还没诚信，但不能颠倒黑白将满满去他们家的事情说得那般不堪。

这年头，打秋风可是形容人品极其不好的话。

元孟兴牢记他爹话，二叔是他爹唯一的亲人了。有话好好说，不能撕破脸。

见屋内的气氛逐渐紧张，李氏还在皱眉思索怎么骂出去。他轻轻走至元孟德身旁，扯扯他的衣袖，悄悄说道，“哥，爹让你们有话好好，不能这般待二叔，他们是长辈，你管着些嫂子。眼看着二叔家也只有这些钱了，给他们留下一些过日子，剩下的我们带走就行。其他的日后再说。”

元孟德不耐烦地将在元孟兴手里的衣袖扯了出来，翻了个白眼，很是看不上他弟弟着软弱不堪的样子。没听见别人都说他活该没有孩子了吗？

虽不觉得有没有这门亲戚有什么关系，听到他的话，还是歇了火。

轻咳了一声却也不说话，这一声也让李氏歇了下来。

她倒不知道，她这嫂子什么时候这么会骂人了。

看着兄嫂除了为难人的话再无话可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次来变得这么强词夺理。其实元孟兴不知道的是，元孟德这些年来还真没怎么尊重过这位二叔，在他眼里的穷亲戚还不如穷朋友。至少穷朋友还年轻，更何况，他在镇上交的朋友可都不穷。不仅不会看不起他，时而还会接济他。

而李氏刚嫁来那段日子还和二叔这边走得比较多，渐渐发现两家关系并没那么好，不会让她在婆婆家稳下来，也渐渐淡下来。次数少了，但面子情还维持得好好的。

也因此，顾氏会觉得她以前性子好。至于这次索要欠债，李氏婆婆钟氏可是和她说了，每要回来一两，可以给她五十文。为了钱，还要什么面子情，反正她婆婆是一点情也不讲的。

“二叔，这钱没那么急着要还。爹说了，等你们家宽松些了慢慢还也是一样的。”元孟兴充满歉意道。

元孟德不乐意了，哦，合着坏人都让我们做尽了你这又做起好人来了。“四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二叔家虽困难，可咱家也不好过，若不是没法子了，我们怎么会不替二叔着想非得来要钱呢。”

元昌和原本缓了些的脸色又冷了下来，他算是明白了，这侄子，压根没将他当二叔。

也是，二十来年，也就一年见过那么一两回，要亲近也亲近不起来。

“放心，我们家砸锅卖铁也会尽快还你们的。”元昌和硬气说道。

元孟兴还想说些什么，元昌和摆摆手，开始赶人，“你们走吧，眼下我们家也招待不上你们。银子，我会尽快攒上的。”

元孟德夫妇撇撇嘴，甚是无趣。还不上钱还那么强硬。

随后，随意打了招呼便离开。

元孟兴弯腰行了礼，也跟着走了。

“当家的！这一下子要那么多银子，我们上哪儿攒去！”眼下家底儿可是掏空了。

“本来还想我先去做工，支点工钱还。可他们催得急，要不，就把地卖了吧。”元昌和一下子红了眼眶，说到买地，似乎一下子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那可是我们家唯一的产地了，卖了我们吃什么！”顾氏颤抖着问道。

“以后我也出去做工，总是能活下去的。还有其他几家的欠债，别人没催，也得一起还了。”元昌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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