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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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城的城防，如今有一半的人是戎族人，一半的人是平安王的人马。小将军和采陌混进了皓月城之后，先是去找了萧亭了解了皓月城的局势，然后再去了秦府，看秦府的人是否还安好。

萧亭父子如今很受平安王重用，平安王承诺了若是他成功坐上皇位，就将萧府的爵位由候位升为王位。

南国，如今是没有异姓王的，即便是曾经的护国将军府，受到万人敬仰、并且不用跟皇室行礼，却都没有封王的殊荣。

若是其它人，大概也就反水了。

但这个人是萧亭，小将军完全不担心他反水。

有一种人，很懂的权衡利弊。这种利弊，不关乎于眼前，而是关乎于未来。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萧亭很懂这个道理。永安候府不仅仅是一个候府，还是一个权相。一个候府算不得什么，一个权相也算不得什么。可这两个身份加在一起，就足以让皇上忌惮了。

当然，若是永安候府后继无人，萧亭是个什么都不懂得纨绔子弟，倒也安全一些，但偏偏萧亭又不是。

皇上昏庸无能的时候，不会忌惮他们，他们是安全的。可一旦皇上哪天突然醒悟了呢？

但若萧亭是个无能的，而永安候也不掌权，候府就会没落，一个没落的候府，昔日得罪了的人，都会趁机辱之。再者，候府家大业大，若是无权又没有能力，诺大的候府根本无法生存。

候府到了萧亭这一脉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左相的兄弟有八人之多，其中三个嫡亲兄弟，五个庶出兄弟，还有姐妹十一人。

当年左相为了能够顺利掌管永安候府，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花费了不少心思。他为了从多兄弟中脱颖而出，便是主动参加科举，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左相的父亲宠妾灭妻，连带着对庶子也比嫡子好许多，所有的资源都拿去捧那小妾的儿子了。其母更是被其父和小妾生生给气死的。

这也是为何左相作风不似其它世家子，娶了一堆女人，而只娶了一人，即便是侯夫人在生萧亭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都无所出，他也没有纳妾。

因此萧亭在小的时候受到了不少暗害，所有人都知道永安候不会纳妾，侯夫人不能生育，便想把萧亭弄死，如此永安候费尽心机打下来的家业，就归他们所有了。

所以，永安候不能倒下，萧亭也不能无能。

况且，世家和个人不一样，他们求的是长久的存在，而不是如右相宇文新那般，需要押注、需要拼上一切去搏。

右相倒了，右相一派很容易就瓦解了。但左相就不一样了。永安候这个左相倒了，还有其他的与世家有着密切关系的左相上位。

世家是一个集团，一个有共同利息且盘根错枝、根深蒂固的集团。并非一个人倒了，一府倒了，他们就会倒下。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有许多君王想要消减世家的原因。

也是为什么鲜少有人能够成功削减世家的原因。

所以萧亭很清楚，他不能成为那个最拔尖的出头鸟，却也不能成为一颗软柿子。他需要有令人忌惮的能力，也必须要有能令人安心的感觉。

平安王今日为了皇位如今愿意让戎族人进入南国的领土，他日也会为了不让人威胁到自己而拿永安候府开刀。

况且萧亭很清楚，戎族的人不会规规矩矩的捧平安王上位，赵靖川不会让平安王顺利的上位，皇上和护国将军府也不会任由皇位旁落。

所以萧亭一定不会倒戈。

除却他跟小将军的私交不说，护国将军府可以在战场上打败戎族的军队，而韩服的金钱和隐形资产可以无限期的支撑军需。

打仗最耗费的，除了人力就是财力了。

韩服可以无限期支持战斗这一点，可以说是很吓人了。

旁人许是不知韩府具体有多少钱，但萧亭作为大理寺的人却很清楚。皇上的国库，便是一直都是由韩府外嫁的韩家大小姐夫家支撑的。

大家都不理解韩家如何会让堂堂的韩家大小姐嫁给一个商人，除了韩家大小姐自己喜欢之外，谁说没有因为其财力呢?

而且人家还愿意为了韩家大小姐，而签订永远为皇上做财力支撑这样的协议，也足以见得其对韩家大小姐的喜爱。

还有韩家三爷，那是一个神秘而又神奇的存在。

外人只会觉得其无所事事，是个浑人。

但在萧亭眼里，韩家三爷才是最令人忌惮的处在，还有太后。

太后虽然不理事情了，那也是在她不想理会的前提下，她若是想理会亦是难缠的主。

秦府这边虽然没有受到什么明面上的伤害，但却被人严严实实的监视了起来，秦大学士也被罢官在家。

这样一来，秦府的一干人等都成了闲人。

秦老先生还算淡定，对于外面的事情虽然担忧，但还是能够保持镇定，只是每日早上起来都要骂几句平安王和赵靖川，说他们狼子野心之类的云云。

小将军的舅舅则是比较担心小将军的情况。待小将军领着采陌偷摸溜到秦府之后，赶紧就将小将军拉到了书房里面，与他谈事去了。

采陌则是受到了秦夫人等人的热情款待。

尤其是秦时雨，在用完膳后，就拉着采陌去了她的院子，叽叽呱呱的问她各种问题。

最令采陌生气的是，和硕亲王恬不知耻的霸占了护国将军府。

但好在有让采陌高兴的事情。

因为平安王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在加上戎族的人到了皓月城之后，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以至于原本有些中立的人都倒戈了。

这些倒戈的人，有些投靠了长安王赵靖川，但另有一部分人保持了中立，决定在观望一下。毕竟来势汹汹、率兵北上的皇上一行看上来既名正言顺，也并不弱。确切的说，是除了皇上弱一些之外，其余的人都不弱。

而且皇上在位的时候，虽然让他们操了不少的心，但大问题却是从来没有的。而且皇上不问政事，其中有人自然享了许多的便利。

采陌趁机回了一趟酒坊，無念空把今朝有酒送给了她，如今酒坊便是采陌自己的东西了。而且采陌觉得她似乎已经有许久都没有回就酒坊了。

無念空把酒坊送给采陌之后，就做好了交接事宜。

愿意留在酒坊的人，便继续留在酒坊跟着采陌，然后就需要退出天枢阁。基本上酒坊的人都选择了回到天枢阁，但刘掌柜和絮儿选择了跟着采陌。

刘掌柜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在那些人离开之后，他很快就重新组建了一些人马，期间有小将军之前留在酒坊监视的人帮忙，酒坊倒是没有出什么大岔子。

但采陌回酒坊的时间不巧，她差一点就遇到了来酒坊的和硕亲王，好在她警惕性高，眼睛尖，在看到了和硕亲王之后，一个闪身就躲在了拐角处的巷子里面。

待和硕亲王进到酒坊，采陌确认安全之后才从墙角溜了出来，翻墙进入了酒坊的后院。

她先去找了絮儿，从絮儿口中知道，和硕亲王近来几日每日都会到酒坊买酒，还会逗留许久。

至于因何而来，又因何逗留，并没有人知道。

采陌却是大概猜出了和硕亲王为何会到酒坊来，大概就是想蹲守她吧！

她与小将军成婚之事，并没有遮遮掩掩，反而还很高调。和硕亲王必然也是知道了这层关系，所以才会到酒坊来蹲守。

至于为什么会这几天才过来，是因为按照二人的行程，这几日就会到皓月城。扎德客并没有捉住小将军等人，和硕亲王很有可能已经起疑了。

但小将军这边收到的消息是，扎德客还在继续追踪他们。如今二人便是和硕亲王在皓月城确认小将军和采陌的行踪，而扎德客便继续在外查找。小将军有先例在前，曾戏弄过戎族兵马。

他们不会轻易相信小将军，除非亲眼见到小将军本人，若不然都不会相信小将军具体在哪里。

而小将军还未回到皓月城，扎德客便先行去阻拦了，也足以见得戎族对他的忌惮。

采陌再想清楚这一点之后，待硕亲王从酒坊离开，她才回了秦府，把这件事情跟小将军说了。

二人往后必然是要更加谨慎，也需要想方法通知在廊坊吸引扎德客视线的墨青等人。

但好在护国将军他们很快便要到廊坊了，有了大军压境的压力，和硕亲王便没有精力再继续关注小将军有疑问的行踪，小将军和采陌无论是要出城，还是要继续留在城内，都会安全许多。

护国将军早年威名在外，一路行来，并没有太多不长眼的人敢招惹，再加上有小将军先前打了头阵，他们的大军很快便到了廊坊。

皇上这一路上来，听闻了许多关于戎族的事情。

对于戎族的行为十分气愤，才刚刚与南国交好，就想将南国吞并，而且还随意侮辱南国子民。

皇上想要早早的到皓月城，尽快将戎族的人赶出去，希望天下人尽快太平下来。给百姓一个安居乐业之所，还南国一个清平盛世。所以行军速度非常快，在和硕亲王还没有来得及深挖小将军和采陌的行踪，护国将军和皇上的大军已然到了廊坊，直逼皓月城。

本以为护国将军会和在廊坊的扎德客率领的大军交战，却在双方军队尚未起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事情。

包括采陌和小将军，尤其是采陌。

华胜郡主在双方要交战的前夕，杀死了扎德客。她在杀死扎德客之后，将扎德客阉了，并且将嘉禾公主一并杀死在了扎德客的房间里。

还将二人的衣裳除去，她自己则在自己的房间内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烧死了。

许多人都不明白，为何华胜郡主要那般对待嘉禾公主，毕竟侵犯她的侮辱她的是扎德客，他对扎德克有恨可以理解，但却不明白她为何恨嘉禾公主。

还用那种近乎侮辱的方式杀死了她。

但那日在客栈的采陌却是知道的，华胜郡主此前那般讨厌便是被嘉禾公主所害。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唏嘘，还是该可惜，还是该同情华胜郡主。

从前在采陌的眼里，她觉得华胜郡主是一个骄傲讨厌而又物质的人。

如今，她可以这般决绝，还选择在这样的时候杀死扎德客，明眼人都能知道她做出的贡献。

除去了扎德客，护国将军和皇上能够用更快的方式抵达皓月城。

便会有许多可怜的女子，能够逃离掉被戎族人毒害的厄运。

扎德客带的人马并不少，在将领死后，众人都成了一盘散沙。戎族人再如何骁勇善战，突然间群龙无首，便很容易就被护国将军和皇上的大军击退。

平安王无法，只能派人去同长安王商谈合作事宜。

清漪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当即便开口阻止长安王让其不要与平安王合作，这样对长安王名声有损。

长安王却犹豫了。

他怕，怕皇上回到皓月城之后，他需要再花十几年去沉淀去布局。

他更怕，眼看要到手的皇位，就与他无缘了。

却说無念空这边，到了皓月城之后，一边调动了所有人手去查無老庄主的消息，一边不再继续让人大力支持赵靖川了。

长安王犹豫不决，平安王焦躁不已，皇上一行气若长虹。

战争还未打响，能看透局势的人都已经清楚胜利属于哪一方了。

不少人都在感叹皇上的好命，有一个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护国将军府。

小将军这边在护国将军到达廊坊的第二天，就带着采陌偷偷从皓月城出来，同护国将军和皇上汇合了。

比起在背后搞事情，小将军更喜欢的是正面较量。即便是小将军经常在背后搞事情，但那也是为了减少伤亡。

就单论兵力而言，赵靖川手上有将近三十万万的兵马。除开有二十万是皇上拨给他，让他领着到浙江去捉拿小将军的，余下的十万兵马，是他自己笼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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