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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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七月理都没理他。

窦总督更加哀怨了。

徐真气的胡子都抖了，当着他的面装什么可怜？！他骂他几句还不成吗？他难道就没做错吗？说什么会保护七月，结果这丫头现在碰上的都是他带来的！

“滚！你给我滚出去！”

骂到了最后，词也穷了，直接赶人了。

不赶难道还要让他在这里蛊惑他家孙女吗？！

“现在时候不早了……”

“不滚是不是要我那扫帚打你出去？！”

窦章只好闭嘴了，那没良心的臭丫头压根儿便不帮他，他除了听话滚出去还能如何？“好，我出去，老爷子你消消气。”

“滚——”

窦章三步一回头地出去了。

封七月想倒茶给老爷子歇歇气，可却发现这屋子里根本便没茶具，村庄里头的房间自然比不上家里的，除了一张床和必要的就寝工具，什么也没有，“爷爷，我错了，你消消气……”

“哼！”徐真还是板着脸。

封七月继续哄着，“爷爷……”

“你别说好话哄我了！”徐真余怒未消，这一套都用了这么多年了还用？真当他老了老糊涂了？“也别说其他的，你给我说清楚你跟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嗯？”

“别给我装！”徐真怒道，“我是老了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要是跟他没什么，那小子会这么任由我骂？还若无其事地和你打情骂俏的，真当我瞎了？！”

封七月正色道“爷爷，我可什么都没做！”

哪来的打情骂俏了？

“封七月！”老爷子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他就知道放任那小子接近她必定会出点什么事情的！自家的孙女他还不了解？看起来像是铁石心肠，可心比谁都软！更不要说到底是个姑娘家，那混账东西又是个……“你就真的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没有！我每天都祈祷爷爷长命百岁！”

“你——”徐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更不能拿她怎么办了，“丫头，爷爷只是想知道你后半辈子是不是……”

“爷爷。”封七月打断了他的话，“这八字都没一撇了，您老人家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那就是有这个八字了！”徐真说道，语气别扭的很，“那混账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了？你给我说清楚了！孤男寡女的……”

“哪里来的孤男寡女？”封七月失笑，“不，寡女倒是有，但男人一大堆，再说了，你家孙女我是会吃亏的人吗？”

“那……”

“爷爷，我有分寸的。”封七月继续道，“你老就放心便是了。”

放心？

他怎么放心？！

“总之不许吃亏给那混账！”

封七月哭笑不得，“爷爷你说什么呢？”

“哼！”

“好好好，我答应您就是了。”封七月无奈地道，“我保证绝对不会吃一点儿的亏，我发誓！”

“你发的誓还少吗？”

“那要么我现在就把他赶的远远的？”封七月又道。

徐真气的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了，当然没打脸，往身上拍了，气死他了！他什么时候让她把人赶的远远的了？要是赶走了，她是不是给他找另一个？还有，她赶的走吗？那混账东西现在就跟苍蝇似的！“这都怎么回事了？！”

这些事说不过，便只有转移话题了。

而且这也是他现在担心的。

封七月暗暗松了口气，“还能是什么事？皇帝派平王来湖州，明着说是让他保护窦章，实际上估计便是想让他回不去，这次的伏击出动的全都是死士，怕动手的不只是一个人，或许平王殿下已经惹了众怒，他的那些敌人联起手来让他死在这里。”

“平王？”

封七月说道“周琰。”

徐真脸色一变，“他来了？！”

“嗯。”

“你和他见面了？”

封七月摇头，“还没呢。”

徐真神色一时间复杂了起来。

“爷爷，我就这么让你不放心？”封七月失笑不已，“没错，当年我的确被周琰骗的很惨，可也就是在宣雅那事上头，再说了，当年我们家人的情分是有，可也就只是这般罢了。”可没任何男女之情的牵扯，而且当年她才多大？“就算真的有什么了，人家现在可是王爷，妻妾成群的，我傻了才会有别的念头。”

“那他呢？”

“我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封七月笑道。

徐真想想也是，周琰这小子可比窦章更加混账！而且但凡他有那么一丝的情分，当初便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就算当初真的对这丫头有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又是个权欲熏心的，哪里还剩下什么？“就算没什么也还是少接触！”

这话说完，自个儿又气起来了。

这丫头废了这么大的功夫不就是为了接触周琰吗？

哪里能少接触？

“总之……”

“爷爷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被他骗的。”

“不仅是他！”

“是，窦章也是！我绝不会被他们骗分毫！”

徐真还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伸手，让我把把脉！”最后也只能先顾好能顾的了！虽然看起来没受伤，可这模样是瘦了不少，出海的确辛苦，可也不至于瘦了这么多！定然还出了什么事情！

封七月乖乖伸手，也不怕他查出什么来又是一顿担心，之前受的伤早好了，这次被伏击除了在水里待了一阵子之外也没其他伤。

不过最后还是被骂了一顿，脉象说不上差，但也绝对不算很健康的。

“明天马上跟我回湖州！”

“好。”

“回去之后什么也不许管，给我好好休息一个月！”

“是。”

“跟我去庄子！”

“行！”

只要他老人家安心，什么都行。

再说了，去庄子躲开窦章那混蛋也好，免得他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提亲？

提个鬼！

他脑子进水了她还没傻了！

现在这情形哪里是干这些事情的时候？！

……

窦章出去也没走远，就在门口守着，里面的话也听了不少，开始的时候觉得算是出口气了，谁让那臭丫头这般狠心不管他？后来听着听着便心疼了，可又不能进去代替她被骂，只能自己受了，所以不管是什么事情，最后受罪的还是他！

谁让他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丫头呢？！

马恒来了，随即便将事情接收了，整个夜晚村子方圆十里之内都亮着火把，把黑夜照的宛如白昼，巩固防卫、安置受伤的人、开展痕迹搜寻，甚至连验尸也同步进行……

第二天一大早，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便护送着平王返回湖州城了。

窦章、封七月一行人也在队伍当中，不过是走在了队伍后头，里平王的马车有好一段的距离，为什么？明面上说是断后，实际上还不是窦总督的那点小心思？

封七月都懒得和他计较了。

队伍庞大，速度自然便慢了，直到傍晚才抵达湖州城，马恒护送平王殿下去了驿馆，而窦章则先将封七月送回了风府。

没能进门。

徐老爷子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呢。

“你先好好休息。”窦章说道，“船员一事我来处理。”

封七月颔首，“好。”这事他来处理的确更合适些，“我让张威协助你。”

“好。”窦章也没拒绝。

“走了！”徐真冷冷地喊道。

窦章有些觉得要搞定这老爷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回去吧，我走了。”说完，便翻身上马离开了。

“回去！”老爷子声音都不满了。

封七月失笑，“是。”

这老小孩毛病又升级了。

……

船被烧毁了，在伏击中活下来的人都在村子里头还没回来，而且大多数人都受了伤，走陆路的话不是很方便，所以还得派船去接。

窦总督和风家七少出海救人平安回来了！

被海贼劫持的船员都被救回来了！

风家派去村子接人的船才出发，消息便传遍了湖州城。

最在乎这个消息的自然便是钱家了！

钱家大爷立即赶去风云商行，可却没见到封七月更没见到窦章了，转而又去了风家，还是没见到人，“七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七少受伤了，现在用过了药已经在休息。”武义出面接待的，“既然人已经救回来了，钱大爷也无需着急一时，等人接回来了，便可亲自讯问。”

“你——”

“我们七少为了救回船员不惜渗入海贼老巢，几经艰辛才将人救回来，便是这一点也足以洗清当初钱家强加在我们身上的罪名。”武义冷笑，“钱大爷与其在这里和我们风家为难，不如回去准备一下如何安抚那些死里逃生的船员，我们风家商行的人我们自然会安抚，可钱家的，请恕我们风家没有这般大的本事了！”

钱家大爷黑着脸怒气冲冲地离开。

他绝不相信这真的只是意外！

他更不信风七真的不惜涉险去救人！

他更不信他们能够封住所有人的嘴！

船队里面钱家的人不少，只要有一个人指正风七勾结海贼便足够了！

哪怕真的只是意外，最终也只能是风家的错！

只有吞了风家，钱家才有一线生机！

这次海运钱家掏空了大半身家，若是不填补回来，他们对顺王府来说只会是一个弃子！被顺王府放弃了，钱家在湖州便再无立足之地！

更不要说这些年来钱家还结下了不少的仇家！

风七——

哪怕只是意外，他也该死！

……

在风七少涉险渗入海贼老巢救人的大事下，平王殿下驾临湖州城和他在城外遭到刺杀一事并没有传出风声。

不过消息自然也不能瞒的死死的。

邵家很快便到驿站求见了。

而邵家这么一动，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但没见到人，大家也只是知道驿站住进了一位大人物。

窦章很快便将人接回来了，算上海上出事的、后来伏击被杀的，当初出去的船员回来的有三分之二，虽然还是折损了不少人，但原本料定死定了的现在居然能救回来这么多人，大家也还是惊叹不已，人一回来，家属都还没见着，钱家便派人来说要接人了。

窦章自然不允许了。

钱家便闹着说朝廷包庇风家。

闹得场面几乎要失控了。

最后由马恒出面，当着钱家人的面将人直接押去了衙门，公开审问，钱家自然还是不乐意，嚷嚷着朝廷和风家沆瀣一气，可没了顺王府这个顾忌，谁会把钱家当回事？更不要说钱家原本的风评便不好，哪怕是钱家的那些船员也担心被钱家人弄回去之后性命难保！

人最后还是弄到了州府衙门。

公开审问的结果自然便是风家清白了。

那么多的船员，风家的便不算了，钱家的人说的都是海贼劫持他们，然后关押在一个海岛上，最后把他们救出来的是风家的人。

每个人的讲述都有些出入，但总的意思都是这个！

风七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另外，风家派到船队的那个当家冯深最后还为了他们被海贼的人带走，到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已经被海贼杀害了。

冯深是什么人？

那可是风七的结义兄长，她哪怕要坑钱家也不至于拿自己的结义兄长当牺牲品！

虽然钱家还在无力抗辩，但真相如何大家都清楚了，这次出事就是意外，风家能够不留余力地去救人已经是很难得了，钱家却一心想着挽回自己的损失，不惜污蔑合作对手，这般不仁不义，完全是他们钱家的历来作风！

钱家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认栽了。

当然，被众人唾弃辱骂这还只是开始。

……

等案子尘埃落定之后，封七月便被徐真抓着去了庄子了，窦章得空了过来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虽然庄子也不远，只是眼下不是去缠着她的时候，水师那边才刚刚成立，他便丢下去了这般长时间，若是再不回去，哪怕京城那些人不趁机攻击他，他的地头怕也要不干净了！

“跟你家老爷子说，过阵子我亲自登门拜访！”

不是去找七少，而是拜访老爷子？

张威皱紧了眉头。

窦章也没给他多问的机会，搁下这话便走了。

……

驿站虽然守卫森严，但倒也安静。

周琰一直在养伤，没有见人也没有出去，邵家的拜访也只是让下人招待了一下，不过外头的消息一件不露地送到了他面前。

“她为何要整垮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