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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场面就像市井里打哈哈,苏仁看傻了!建安有哪家府门敢这么来的,不由的看看那蜡黄脸的老头沈拥。
果然是天下有名的色鬼!
据说柳霸对他最好,但凡有掳掠来的女人,一定让他先挑!
今日看来,还真就是!随手就送女人,这在建安,也就是世家大户,高楼琼宇上的大人物才有的气魄!
不过这西雍第一谋士也非浪的虚名,沈拥在他们这些读书人眼里也是传奇!倒不是他色,而是他的眼光和谋略堪称当世第一!就是建安那位皇朝丞相都曾言过:“沈拥看人天下第一!”
西雍当年的李成忠,如今的童战,段云城,王煮
这些当世一等一的人才都是沈拥找来的!
当年苦遁于西北的柳霸正是在沈拥的提点下去了建安,才有了如今强大的西雍。
沈拥如此,那是有资本。
据说当年赵恭卓看沈拥不顺眼叫身边侍卫与他切磋,结果那侍卫一掌打伤沈拥。柳霸当即一刀就把那侍卫砍了拖出去喂狗,连解释都没有。
自那之后,赵恭卓再没有找过沈拥任何麻烦。
这事情说成这样,除了那地上跪着的女人哭的越来越大声,其他人皆是欢声笑语,倒是没有了紧张的气氛。
连赵恭卓都同意了,这事就已经定了!
跪着的女人怎能不恨,杀父母的仇恨!连自己身子都赔进去了,现在竟然还被送给柳廷玉,那简直是对她极大的侮辱,大有想死的念头!哭的也不遮了,开始放声大哭!
像是怕柳霸反悔,西雍王后过去一脚踢在女人身上:“闭嘴!”
倒是挺听话,娟美的女人脸雕工精致,如她母亲那般风华多姿,抬头看了一眼赵恭卓,就停止了哭声。
她背对着苏仁,苏仁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光看看背影也估摸这女人模样不差!北地的女子多有丰腴肥腻的,再就身壮如牛的。那女人腰肢纤细,翘臀靓影,约莫着还是个瓜子脸,定是哪个亡国的公主!
正寻思呢就听柳霸问道:“哎,什么廷玉的事情?说说看!”
苏仁还在看着那女人没有缓过神来,被侍卫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定眼看到柳霸凶恶的面相,不敢怠慢,急忙跪下高声说道:“小人苏仁,是建安派来的金川府税课司大使,参见王爷!”
众人相互看看,建安来的……关于二世子的消息?
周围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没有料到此事,衣着华贵显摆的美妇本当要走的架势,也停了下来,看着苏仁大有想知道什么事情的意思!
“王爷,二世子殿下被人刺杀了!小人亲眼所见!”
“什么!”
这如开了锅一般,顿时屋子里的人没有不惊的!
身边两位侍卫第一时间就把苏仁按住了!
“廷玉怎么了?”拽二胡子张飞模样,西雍的王爷脸色都变了!
“小人看到二世子殿下被十几个人围攻,怕是没得性命了!小人不善武道,只有快步来西雍报信,没想到被匪人盯上了,追杀到登城三十里外的三十驿车马店里,差点被杀了,幸亏小人机智躲了起来才保下一条命来!小人趁机偷听到匪人的来历,他们为首的那个人叫张北望!藏在一个叫清风观的地方!请王爷速速围剿替二世子殿下报仇啊!”
一串竹筒倒豆子,苏仁说了个清楚明白,中间都没有人敢打岔的!只有沈拥后面一个面相颇为儒雅的黑衣文士双膝一曲跪了下来,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眉头已经皱成了半片菊花,脸色煞白!
不说柳霸表情如何,直接快步跑下来提着苏仁的衣领怒气森森,这猛张飞的面相本就骇人,这会一发怒更有吓死夏侯杰的威势,苏仁差点让吓尿了。
“你说廷玉死了?胡扯,他身边有三百护卫,最少四个黑衣!张北望是个什么东西!?能近的了他的身?”
想都没有想,苏仁立刻说道:“小人说的句句是实啊,二世子身边没有护卫啊!我敢发誓!小人仰慕二世子殿下,还专程远远的看了好一阵子!没有护卫啊!就他一个人!”
“胡扯!”
脸差点被吓歪了,苏仁立马把当时所见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了,连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什么自己吃牛肉面碰上张北望,看见柳廷玉身上有鞋印,脸上还有巴掌印,什么五个人冲到他身边立刻被冻住了!到后面的没看见就不知道,但是自始至终就没出现过一个护卫!
一段还没说完,柳霸就已经从护卫腰间拔出刀来,一刀就照着离赵恭卓最近的那个男人砍了过去。那男人一身深蓝色护卫官衣,见到一刀过来脸色淬变,提剑而出挡住了这一刀,但仍旧被震得暴退到了墙角。随后一箭黑羽箭已经射到面门顿时提气怒喝一声,强行震开那一箭。随即两个黑衣劲装的男人就已经冲过来用刀子将他死死逼在墙角,饶是他有内气护身不至于被擒住,此刻脸色也已经惨白到了极点!没有任何一丝犹豫,他半跪下地勉强凝聚出一口气来:“王爷,事查清楚再说!”
眼神冷酷的捏着刀,中间还能听到刀子上因为过度紧握发出的声响,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来。所有人都看着面色黑暗的西雍王柳霸。
那位丰腴的又脾气暴躁的西雍王后此刻不由的颤抖几分,甚至有种自己的脑袋已经和身子分家的感觉。他身边的这个护卫但凡是稍微差点,这会已经身首异处了,这点她毫不怀疑。
虽然榜二十如今颓势,甚至许多人都名不符实,但是能上榜二十的人依旧都是有能耐的!这些人大建每年都会花费数额庞大的费用来供养,它存在的本身就代表着大建在武道上的实力。
裴济排名第十六,气境剑师。
她那个皇帝亲哥哥钦点给她的护卫,这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赵恭卓身边的左膀右臂,而且这个裴济的实力也足够担在他的排名之上,因为上一次柳霸这样出手的时候,她身边那个护卫连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柳霸的身手绝对不是西雍最强的,甚至连李成忠的一半都没有,但是柳霸一个军阀出身,曾经带黑甲一百人斩首漠北王庭的单于。
挑刺的王后也明白,如果这会柳霸要杀裴济,裴济虽然很厉害,但是仍然连跑的机会都没有,而她也确实没胆子替裴济求情。
更没胆子说句硬气话。
她心慌,
但是也刺激兴奋。
甚至脑子里飞快的转着。
在盘算着一个裴济的脑袋换柳廷玉的脑袋应该很值!
确实值!
杀了十年没杀掉,如今一朝成功了!
这后心里的芒刺终于拔了!
哪怕这会柳霸给她几个巴掌,甚至把她暴打一顿,只留她半条命,她也能笑了!
什么叫做眼中钉,肉中刺?
那个小崽子没了,西雍王的位子就是我儿子柳廷宣的了!
虽然一个庶子已经没有可能继承西雍王位。
但是他功高震主啊!
这下面一群将军见了柳廷宣半句都不说,
见了柳廷玉最少都要抱拳喊上一句“少帅!”
最重要的是,那兔崽子四岁时那杀人的眼神,至今都忘不了!
他从虚云山下来是为什么?
为什么回西雍?
这就是一把看不见的刀!
赵恭卓颤抖的绷住脸,还挤出一大串眼泪,和之前跪在地上的女人有异曲同工之妙。看似很委屈。
思量了片刻,柳霸还是要动手,提刀向前。
裴济的眉头顿时黯淡了,狠狠的咬着牙低下了头。
“王爷,二世子在登城遭袭,已经脱困,被鬼谷的六先生带走了!”
不知道何时,屋子里出现一个蒙面黑衣人,抱拳单膝跪地。
“去哪了?”
“……不知道,我们跟着的人都被二世子杀了……还有六先生也出手了。”
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柳霸杀机隐现,问道:“廷玉的护卫呢?”
“……”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被……大世子调去保护二皇子了!他说二皇子和徐姑娘的安全重要!给二世子留了六个护卫……被二世子杀了。”
“我操你祖宗!养你何用!”
柳霸一把刀甩了出去,却不是这个蒙面黑衣人,而是沈拥身后那个黑衣文士。
那人面如死灰,闭目等死。
“吡!”
前面的沈拥一把将刀子挡飞了,衣袖划出一片口子来,那刀插在黑衣文士身边的地里还不断抖动着。
像是半大老头,沈拥擦擦鼻子,微微动动胡子,漫不经心的说道:“王爷,给东闲个机会,既然廷玉没事,又有六先生护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只是这次他真生气了,说不得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哦!是不是?”
兴奋的华贵妇人心头凉了半截。
沈拥看着裴济说道:“这小子不会出西雍了吧?不叫人跟着,恐怕得去德州溜一趟吧!?或者去建安逛逛?得赶快找回来,别惹出大事来!啊,你说是不是?东闲?”
刚刚还觉得侥幸的裴济瞬间脸色变得比刚才还难看,一对眼睛瞪大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紧咬牙关,甚至嘴里已经血红一片了,这一动心思立刻身上的气劲不稳,两个黑衣人一举将他拿下,剑被下,人被反扣胳膊按在地上。
赵恭卓的脸色自然更不好,甚至惨成猪晒,没能杀就罢了,这会沈拥这话可足足给她敲了警钟,柳廷玉不杀人则罢,一旦杀起人来,那是谁都挡不住的!
而且这个庶子的冷血程度比柳霸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曾经柳廷宣惹到他忍无可忍,他不杀柳廷宣,把柳廷宣周围这伙为虎作伥的跟班全家都杀了,赵恭卓虽然知道是他做的,但是没有证据,就如她经常搞的那一套。
毒杀,暗杀,甚至假借他人之手杀之!
自那以后,柳廷宣身边连个跟班都没人敢做!
柳廷玉十年没有出过西雍,如今出去了,沈拥一张嘴两个地方,一个德州,那是抄裴济的家,如果是建安,更恐怖,那就是不要命了!说不上会把谁杀了!
曾经两年前赵恭卓陪柳霸去建安封王之时,至巨鹿侯府探望王鼎阳,王鼎阳私下给她说过一句话:“如果虚云山上那三个娃娃要杀人,这世上没人挡得住。”
这话就是在提醒赵恭卓不要把他逼急了!
一年前在建安,南唐世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据说&sp;南唐王李煜得到消息的第一件事不是去传李百战,而是亲自登门见东一太白。
榜二十排名第五的当州徐长山,被文帝派去南唐解释此事,三天后二皇子赵灵冒着被南唐扣下甚至诛杀的危险也下了南唐!这态度之低,已经算是大大的失了大建皇朝的威严!
据说当时虚云山的苏语童碰巧也出现在东一太白府上!
巨鹿侯王鼎阳亲自入宫,只有他们这些赵姓最血亲的人才知道,王鼎阳持巨剑镇刚站在文帝面前守了一剑,吐了一口血,说了一句话:“万神机,想杀谁就杀谁!”
文帝连续一个月,夜不能寐!
三个月后,二皇子赵灵和徐长山才被南唐王李煜放了!
大建在这事情背后付出的代价是难以想象的!
而且她还知道更隐秘的事情,柳廷玉知道此事的时候,消失了两个月,没人知道他去哪了。柳霸从来不问,她更没法问。
森白的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有些人总会在闯了大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蠢!
————
黑衣文士叫魏东闲,是西雍头号刽子手,别看他一副文绉绉的模样,却是与大建飞鹰司司丞廉康齐名的人物!
西雍黑衣,柳霸的密卫部队几乎大部分都是由他掌管的,除了柳霸身边从来没有见过的那六个顶尖高手之外,几乎全部黑衣皆由他魏东闲指挥。
此次二世子出事,作为最后一道保险的魏东闲,手下黑衣居然没有人保护二世子,魏东闲岂止是被吓了一跳,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没命了!也就是沈拥救了他一命,不然他绝对没有活的希望。
“谢王爷饶命,谢沈大人求情!”
此刻他一面感谢主子的饶命之恩,但更多的是毫不吝啬的用眼睛瞪着赵恭卓这个女人!瞪得让她发毛!
“你要干不来就给老子滚!滚!”
“是,王爷,卑职告退。”
魏东闲全程是爬着出去的,不敢站起来走出来,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资格。
柳霸一甩手也走了:“老沈,走,看翟丽花去!”
“哎。”
“恭送王爷!”赵恭卓难得乖巧的说出这么一次来!不停的擦着汗,看到柳霸出去了,才敢抬脚怯怯的跟在后面走出去,而她后面也跟着差点没命的裴济,面如白纸。
这一下子周围人就几乎散的干净了。
苏仁傻了,这怎么搞,跑来报信,没想到就这么完了?连个赏都没有?
旁边一白衣男人轻轻扶起了他,对他微微含笑。
这男人面貌俊朗,身材高大,一看便不像北地人,倒是有些像西楚人!西楚人?……苏仁大概猜到他是谁了!
“我叫段云城,苏大人,你先去金川府报道吧,完了我会差人给你送二十两纹银。”
“二十两……”苏仁心头默念,不算少了,不过以一个王府的水平来说就有些寒碜了!但是总归有比没有好。
苏仁倒不是贪财,而是因为他现在的经济状况确实窘迫,人到了没钱的时候最想的还能是什么?那自然是钱,不缺的时候谁会在意那么分毫的钱财?苏仁手头要是有一百两现银,这会段云城说给他十两,他怕是都会含笑摆手觉得无所谓以显示自己的清高!
抱拳表示感谢,苏仁便要出去了,却被段云城拉住了,离开两位卫士一段距离,段云城在他耳边耳语:“若是王后差人给你送什么吃的,千万不要吃!包括那些不认识的人!”
“咯噔!”
苏仁一阵后怕,脸像个苦瓜一样看着段云城。
段云城没有理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过阵子我会去看你,西雍欢迎任何有能力的人!”
——
出了议事殿,沙场另外一边有片小树林间有一檐屋子,魏东闲脸色黑到极致,一声呼哨,周围立刻闪出十几个黑衣跟着他进了屋子,全部跪在那里。
二话不说提起那个之前跑进议事殿报信的黑衣人,出手如电,捏住左臂一扯,那人惨叫一声,随后右臂一挖,更是惨叫,随后两个膝盖,脚踝,后脊椎,锁骨,后颈,颌骨。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这人疼晕了过去,即便是能硬撑住这分筋错骨手,也已经是个废人了,全身筋脉尽断,骨头分离,几乎除了眼睛和脑子还能动,身上其他地方已经动不了了!
下手极狠,这些跪着的黑衣人不乏有浑身颤抖的。
魏东闲指着他问道:“看的见二世子被偷袭,不去救驾?咱们黑衣是干嘛的?你们的主子姓啥?”
在场的人无人敢说话。
“登城几个人?”
“五个。”
“人呢?”
“只有他回来了。其他的没见,属下这就去看!”
黑衣文士脸色何其黯淡,咬着牙问道:“登城五个人?全被收买了?是吧?”
……
无人敢说话。
伸着指头想要说话,看看手下这帮人,他无话可说。
闭目思谋了许久,
魏东闲睁开眼睛说道:“一,给你们一次机会,凡是有瓜葛的,自己去处理,我不管你是谁,不要让我查出来!”
指着地上昏迷的人“二,让他好好看看他妻儿老小是什么下场!敢放过一个,他就是榜样!听清楚没?”
“是!”
一伸指头,魏东闲继续说道:“三,我不管那个黄黎在哪,今晚我要见他的尸首!见不到,我就要你们的脑袋!”
……
众人相互看看,一个人唯唯诺诺的说道:“他可是王后的护卫,这样杀了他……”
“喀吧!”
断手,断脚,脊椎,锁骨,后颈,颌骨
宛如这世上最凶残的人,黑着的脸甚至都看不清楚面容,黑衣文士问道:“还有问题吗?”
无人敢有问题了。
“给我查出那个泄露咱们人身份的人!去吧!”
一瞬间十几个黑衣人几乎都消失不见了,余下的几人将两个残废扛了出去。屋内就剩下魏东闲和另外两人了。
“要不要把乌河的新人召来,那一批人会比较可靠些!”
面色凝重的魏东闲点头说道:“嗯,盯着他们,但凡是渗透,都会从身边开始,他们的爹妈兄弟,妻子孩子就是首当其冲,要是下不了狠心的,就不用留了!”
那黑衣人长叹一口气:“哎……日子好了,这骨头就软了,难怪今天王爷这么大的脾气!”说着黑衣人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站在那里思谋了良久,魏东闲说道:“裴济肯定要回德州,二世子这步棋走的太突然,恐怕没那么简单!而且连鬼谷的六先生都出来了……沈拥好像料到了,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不知道?”
剩下那个黑衣人像是思考了许久说道:“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消息不能确定,鬼谷的四先生好像被雷劈死了!”
魏东闲眯着眼睛看向那个黑衣人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应该不长,而且消息的来源也不确定,真假也难辨。”
魏东闲的脸上跳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来:“哼,有意思,鬼谷两位先生被雷劈死了!?”
……
魏东闲陷入了沉思,又过了许久,像是思谋到什么,他喃喃自语道:“郑云起是个从不废话的人,为什么打赢了东一太白却要问他二世子的事情?三尺雪境?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说二世子会不会去南唐看他的师兄啊?听说东一太白伤的挺重?”
……
黑衣人沉默了半天,若有所思的说道:“去南唐不可能,他们两个的关系极好,也有必要去。但是如果去南唐,他没有必要不让我们跟着!我倒觉得二世子这次出走恐怕和那个张北望有关系!”
魏东闲走近黑衣人,凑近他小声问道:“什么意思?”
“张北望什么水平?为什么他每次刺杀二世子之后都能全身而退?这是第几次了?”
“第三次,”紧皱眉头,黑衣文士反复思考黑衣人说的话,确实有可疑:“以他的实力,要杀张北望很简单,但是他每次都放过他!为什么?”
“难道这个张北望有什么猫腻不成?”
黑衣人点点头,但是又摇头:“去年张北望入了榜二十,但是仅仅就一天,立刻被一个叫齐志忠的打下去,然后这个齐志忠又被一个叫姚少春的打下去……这榜二十第二十不说实力如何,换的也太快了不是?”
“快?张北望的实力入榜二十确实有疑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打榜二十上的主意?但是这能做什么?如果二世子要上榜二十应该是个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他不可能去上榜二十!他的敌人已经够多了!”
“这就是问题,为什么二世子不杀张北望,是不是忌惮他上过榜二十?”
“忌惮?”魏东闲有些不明白,但是很快有些明白了,问道:“你是说他们故意送死,想把二世子推进榜二十去?那样的话,会有很多人想要二世子的命!”
黑衣人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假设,而且以二世子的心机,哪怕被人推进榜去,也会很快脱身出来!所以这很不合理!”
说着黑衣人拉住魏东闲,悄悄凑近他耳边说道:“也许二世子在谋划什么?等了十年,从没有离开过,为什么忽然就离开了?要他应该知道,在中原那面,可要比在西雍危险的多!?”
魏东闲陷入了沉默当中。
——
王府院落里走着两位西雍最重要的人物,他们身后十步之外跟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一袭军装,眼神锐利,捉刀跨步却不发出一丝声响。
这位眼角下带着极长刀疤的男人表情冷酷,跟在二人身后走的不快不慢!
忽然一停步,转向那边树丛,眼睛豁然睁大,一股极尽的威势惹得那片树丛剧烈震动,随即听到那边树丛中女人的惨叫声,几名侍卫快步冲了过去,拖着一位容貌清秀的女人拉走了。
沈拥看了一眼说道:“这女人身子骨不错,叫魏东闲看看。那小子七八年不开荤了,是该开开了!”
这位王府侍卫长一眼就能伤人!
沉默不语,抱拳领命,而后继续跟随。
前行之中西雍王爷问沈拥:“廷玉的事情你知道吗?”
沈拥摇摇头:“估计是临时起意,具体怎么回事恐怕谁也不知道了!等廷宣回来问问,也许有线索。”
“廷宣?”粗眉大眼的王爷虽是也有心细的地方,总没谋士的心思缜密,不由的问道:“和廷宣有什么关系?”
捏了捏了八字胡,沈拥说道:“踹他两脚,给两巴掌倒不算什么,以廷玉的心性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次顺道去的是二皇子。”
“他?”柳霸疑惑的看着沈拥,皱眉思考,但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的看着沈拥问道:“什么意思?”
假老头长叹一口气说道:“哎,但愿是我杞人忧天了,不知道王爷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只有庶子才明白庶子。”
王爷的眉头不由的更皱几分:“谁说的?赵灵?”
点头默认了,走了几步,又是一声长叹。
沈拥摇摇头说道:“十年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和那丫头定个十年之约什么的?现在两剑脉的伤也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再能忍的男人也不会容忍别人夺他的妻子,尤其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讨回他应得的!还有,他是不会忘了四岁那年的事情,关了他两年虽然是为他好,但是他现在有能力,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复仇!王爷,虽然只是猜测,您还是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貌比张飞的王爷浑然物外,像是漫无目的的走着,想着事情向前走,甚至都没有注意前面的墙壁,差点一头碰上去。还是沈拥拉了他一把。
“你知道他不去德州,故意这么说,是让裴济离开西雍,这可是给王鼎阳下战书了!”
“呵,倒没那么紧张,天下的局还是在赵家人手里,这次的事情怎么都是他们理亏,王鼎阳也没脸亲自出手。只要廷玉不入榜二十,赵家人应该拿他没办法。不过还是要小心廉康,毕竟他办事和魏东闲是一个毛病,有时候放开绳子,就收不回来了!说不上吃点好处就敢干欺上瞒下的事情!”
半大老头满是褶子的脸上舒展出一方颜色来,耸耸肩,摊摊双手:“话说回来,这次的事情裴济不知情,就是他的失误,怨不得别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误付出代价,王爷您是,我沈拥也是,裴济是,王后也是,就是代熊博不也是吗?”说着沈拥转头看看那个十步外的冷血汉子。
一眼伤人!
玉凉王府侍卫长代熊博。
天下三个一念杀人的意境之一。
云州人,
躲在玉凉王府。
这世上也只有西雍能保他的周全。
曾经也是一个不甘平凡的人。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对沈拥所说微微点头认可。
王爷若有所悟点点头,思讨一下的说道:“所以廷玉现在去了新郑?难道他也要和郑云起打?是不是该阻止一下,起码以他现在的实力,不是郑云起的对手!”
“儿大不由娘啊,王爷!爹妈全做了,该操的心操了,剩下的事情就叫孩子自己去闯吧!廷玉这孩子懂事,就是怕你阻止才一个人悄悄离开的不是?”
“要我说,您还是多操心看看廷宣吧,这孩子宠坏了,早晚得惹出大祸来!”
……
王爷沉默不语。
——
丰腴的王后刚刚走出议事殿,身边的蓝衣护卫便要提剑离开。
妇人急忙喊住了:“裴先生!”
裴济擦去嘴角的血迹,本要走,过了两步又停住了。
“请借一步说话,”转头对着身后跟出来的漂亮丫头说道:“在这等着。”
丫头低头躬身站立半点不敢违抗。
来到僻静之处,行了万福,对着裴济说道:“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的错,连累先生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与先生无关。”
裴济脸色难看,低下头沉吟了半响,捏着剑的手都在不断收紧。几次欲走,终归没有走。
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裴济抬起头看着华贵的夫人说道:“夫人,陛下派我来就是为了防止这种过激的事情,东一太白受重伤的事情出来,我就应该加倍小心,既然发生了,就只能说明陛下也有这个打算!我已经不适合留下来。”
像是犯错了知道歉意,赵恭卓露出一丝少女般的纯情,轻咬下唇,似有懊悔之意。微微走进裴济几步,取下压头钗送于裴济:“我知道先生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取那些金银产两,先生也看不上,我赵恭卓欠先生一次,这个送于先生,以后只要有需要我帮忙的,拿着此物来,再难的事情,我赵恭卓也会帮先生办!”
裴济推辞了,转身欲走。
妇人拉住他的手,将钗头硬塞给他:“我知道先生不稀罕,但是我相信以他的城府不会去德州的,所以先生不用太过担心,那只是沈拥想逼走先生而已!”
一声哼笑,裴济苍凉的说道:“姓柳的不去,姓魏的不去吗?你差点把魏东闲推下悬崖,而伸手救他的人是沈拥,那他这条狗会咬谁?你他不敢咬,别人呢?明天早上玉凉大街上会满是尸体,错误一旦有了,就永远无法挽回。夫人,保重吧!
并没有收那支钗头,裴济快步离开了玉凉王府,他身后跟着闪出六名白衣剑客,刚刚出了王府就骑马向南飞奔而去。身后数十个黑影尾随其后,不乏有当街就在放箭的,丝毫不顾及大白天玉凉百姓的安全。
街上乱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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