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赤鸾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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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场众人心思转了几个来回，欧阳天是没错过秋云清那一眼中的隐忍委屈和无助，想到这是梅宁微留在世上唯一的女儿，又听得她说起那套玉饰头面，心中大恸。

“这头面朕自然记得，还是念安及笄时朕送于她的。”话音一落，秋牧的脸色就黑了下去。

众人都知道念安郡主是和当今陛下幼时玩伴的交情，并不觉得欧阳天的话有什么不对。更以为是为的那位上不得台面，在如此重要场合还班门弄斧的新夫人。至于秋牧低气压的原因，估计是丢脸丢的吧。

欧阳天怅然了片刻，目光又重新回到依旧低着头，动作挑不出一丝错的秋云清身上，这个孩子很像念安，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不甘。

“纬言，你这新夫人还需管教管教，听说还给太后上了问安的牌子？撤了吧，这等子出身还不思进取，宫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欧阳天神色淡淡的扭头对秋牧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那几个最需要听得人听见了。

秋牧脸色涨红，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秋云清，奈何秋云清正盯着自己的鞋尖似乎能看出朵花来，并没有看见秋牧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和莫名。

“是，臣一定好好管教。”

欧阳天一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白的短鬓，思索了一下，“你是念安的女儿，身份本就不同，朕与念安自幼的交情，对你多照拂些也是应该。今日见你这身着实好看，便赐号你为赤鸾公主，你待如何？”

众人大惊，公主的身份最低也是个三品，虽然和梅宁微一品的郡主没得比，可是众人早就习惯念安郡主超乎众人的存在了自然没人质疑梅宁微。

可这公主之位不同，要知道欧阳天自己还有好几个亲身女儿没位份，突然间封了这从未见过的念安郡主嫡女为公主，不得不让人深思此举是在笼络忠孝侯府，还是远在江南的梅家。

秋云清也是吓了一跳，好在她心理素质强大，生生压抑住自己的冲动，调整了一个合适的惊诧的表情抬头看着欧阳天。

欧阳天见这唇红齿白面容姣好的小姑娘有些傻气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就想起了那个穿着粉色纱裙第一次见自己的念安，目光不由得又柔和了些。

“周康，宫宴后你便去忠孝侯府宣纸，按二品公主份例来办。”站在欧阳天身边那个面白无须看上去有些年纪的领事大太监利落的达了声，又是惊掉一片人的眼睛。

二品公主，现在还有几个二品公主，除了欧阳天和皇后的长公主欧阳静以外，其他都不过是个堪堪三品，这个秋云清，真是见鬼了。

秋云清连忙跪了下来，有些手足无措但礼数俱到，倒是个宠辱不惊的。欧阳天适可而止地没有再放重磅炸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秋云清过后到太后的寿康宫请安，便带着面色非常精彩的秋牧众人离开了。

等欧阳天一走，御花园瞬间热闹了起来。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倒是没有再如往先那般放肆的指点。秋云清原地欣赏了一下秋盈容和秋琬月两人的表情，正打算去找个清净的地方待着，突然感受到一股过于炙热的目光。

秋云清微微侧过了身子，不意外的看见了欧阳恪几人各带深思的目光，但是，不是，不是他们。

突然，就见众皇子的最后站着一个人，身长如玉，面若朝华。饶是秋云清这种不喜美色又活了两辈子的人，也被欧阳宁晃了眼。

看清了欧阳宁眼中的兴致盎然，秋云清微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转回了头，也不顾别人的议论和想要上前攀谈的，径自带着青梅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了。

至于和秋琬月两人打招呼？开玩笑，刚刚脸都撕到姥姥家了，更何况现在自己是圣上亲封的二品公主，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要看别人脸色的悲惨嫡女，和她们虚与委蛇做什么。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是正错过了欧阳宁扬起的唇角，这个女子，惊而不现，忍而不屈，有意思。

坐在听音阁里面，秋云清倒是清净的很，虽然周遭还是有人议论，但是经过一开始和秋盈容两人的交手，众人都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也没几个敢上来攀谈。

秋云清垂眸思考着，欧阳天这一手是什么意思，他眼中对梅宁微的怀念不假，应该说浓烈的太过于真实，可是若是他真的单单因为自己是梅宁微的女儿才加以照拂，那么绝不会放任真正的秋云清被淹死。

那么他今天的行为又是为何，感觉除了有几分真心以外，更像是故意而为之。

正思及要害处，就听见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你就是忠孝侯府的嫡女，新封的赤鸾公主？”

秋云清抬头，有些意外的发现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淡紫的衣裳，银丝滚雪边，勾勒出一身精干的短打装束，竟不是寻常的裙装。

秋云清挑了挑黛眉，“你是？”

那女子生的极为英气，五官也十分精致，倒是莫名让秋云清觉得直率爽朗。

“我是凤家嫡女，凤歌微。”英气的剑眉在阳光下将整张本是有着妙龄女子柔美的面容度上一分英姿飒爽。

秋云清想起当时才进府中，她和几个女子离着秋盈容最远，不自然就带了笑，“我是忠孝侯府嫡女秋云清，凤小姐有何指教？”

凤歌微笑了笑，自觉地坐了下来，微微眯了眯眼，“想和你交个朋友。”

“哦？”秋云清有些意外，这么直接的吗？“为什么？因为我是炙手可热的赤鸾公主？”

凤歌微伸出一只细长的手指微微摇了摇，“不，因为你和我一样，讨厌秋盈容和秋琬月那两个家伙，对吧？”

秋云清收了笑容，淡淡看着凤歌微，直到让凤家大小姐都有些招架不住地想要逃跑，才展颜一笑，“说得对，如果是这个理由，我可以交你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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