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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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云清，坐祖母旁边。”

叶苓一听，手里的帕子差点没搅碎，她出身低，从进府就想巴结秋老夫人，还好秋老夫人对梅宁微当时也是淡淡的，她更觉得机会来了。可十多年过去了，自己从来没有有过这样的待遇，更别说坐秋老夫人身边了。

秋云清含笑走了上去，却是坐了留给自己的最前面的位置，正对秋牧，却是看都没看一眼，“祖母，您如今是忠孝侯府一家之主，平日里祖母疼云清也就罢了，如今大家都在云清却是不好和祖母并坐了。”

秋老夫人听了笑意更深，喝了口茶没说话。如今是秋老夫人上座，秋牧秋言坐在左手边，秋琬月几人坐在自己父母身边，倒是显得在右手侧独自坐着的秋云清有些孤单。秋云清又怎会在意这事，只是含笑看着秋老夫人，如雨后初荷般挺直。

秋琬月坐在叶苓身边，突然冲秋云清友好地笑了笑，神情似是有些歉然，“二妹，虽说你封了公主，但是在忠孝侯府毕竟是父亲当家，你的位子和父亲平齐，怕别人说忠孝侯府不敬孝道。”果然听了这话，秋牧神色更难看了些，连同秋言和李氏都有些尴尬。

秋云清淡淡看着秋琬月，一身银白半臂镶珠短衫，一条雪色八幅留仙淡彩群，轻挽了秀发，盘了一株银树花络，整个人如同云中仙子般高洁。

秋云清唇边绽开一抹极其温柔的笑，就见秋琬月一愣，耳边便听见秋云清独特的略带沙哑潺潺清泉一般的声音流淌“大姐这话可错了，前几日就是因为云清太守孝道，忘了提醒父亲，这不被周公公看见，丢了忠孝侯府的脸。如此同样的错误，云清怎能犯第二次，大姐这不是陷我于不义？”

秋琬月脸色一怔，偏的秋云清又是满脸笑容，如若开玩笑一般，只得勉强笑道“二妹说笑了。”

秋云清好整以暇欣赏着秋琬月勉强维持的笑脸，“再说，父亲是陛下的臣子，我如今受了封赏，这也是府里的荣耀，我不过是按规矩来，又没勉强大家给我行礼，外人又怎会说道呢，大姐你知道，陛下最在乎天家颜面，这以后可不能再说了，万一陛下听见，觉得父亲有忤逆之心可怎么办？”

秋琬月脸色一变，向来不染尘埃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秋云清心中快意，让你装，她最讨厌装纯装高洁肚子里全是腐烂的人了。

“好了，”秋牧有些不赞同地看了一眼秋琬月，回头神色复杂道“你同宁王怎么认识的？”

秋云清微微挑了挑眉，这全家人凑一起就为了知道自己的八卦，“自然是宫宴认识的。”

秋牧皱了眉头，这几个月来自从秋云清脱了他的掌控，他越来越养成皱眉的习惯，原本儒雅俊秀的眉间出现了一道皱纹，“不妥，你毕竟是闺阁少女，同皇子往来算什么事，免得人家说我们忠孝侯府攀附。”

这话就是明白说，你和秋盈容秋琬月不一样，人家是许了皇家，才能这样往来。

秋云清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面上的恭敬达不到眼底“父亲，你可是忘了，女儿现在是二品的赤鸾公主，虽然比不得皇子的天子之子，但是论品级是比宁王殿下高的。更何况，陛下当日也说过，让我经常进宫觐见，可见陛下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我同大姐和三妹不同，父亲可是忘了。”

秋牧瞬间脸红了起来，他哪听不出来秋云清的意思是，你可别费心了，你那两个姑娘只能考联姻攀上皇子，我秋云清现身份尊贵，也算皇室中人，谈得上攀附于谁。这都不是一种人，有何可比的。

一旁的秋琬月一双美目蹭的燃起了火光，她虽然面上一直对所有人都是言笑晏晏，但是心知道有多憎恶秋云清。秋云清生下来便是念安郡主的女儿，身份尊贵，自己的母亲又如此上不得台面。如今凭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成了京中第一绝色，才情俱佳，被许给了如今正得盛宠的恪王，可以说成为了京中女子艳羡的对象。

可是说到底，自己不过是凭色侍人，就算如此，嫁到皇家也是自己高攀，自己永远不过是个可换可替的恪王妃。可她秋云清，凭什么，凭什么就是个二品公主，接受所有人仰望，不用在意别人感受，凭什么，从梅宁微肚子里爬出来的是她秋云清，而不是秋琬月自己！

“二妹说的是，只是这宁王毕竟身份不同，也不知和妹妹说了些什么有趣的事？”秋琬月笑得清甜。

秋牧闻言想起那最重要的事，眯了眯眼，“宁王同你说了些什么？”

秋云清歪了歪头，一片小女子的天真之情，“没说什么，宁王同我说起千枫阁新上的首饰，说了几家酒食，不过是些玩笑话。”

秋牧看着秋云清眼中的不解和坦诚，心中稍松，这宁王本就是个捉摸不透的性子，许是自己想多了。

秋琬月见秋牧信了秋云清的话，眸中精光一现，好奇道“二妹这是何时认识的宁王，可不知宁王是京中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我们想见都见不到呢。”

这可就是变着法的骂秋云清不知羞耻，才封上个赤鸾公主就恬不知耻的去勾搭宁王。果然，话音一落，秋可喜连着秋怡佳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这京中第一的美男子向来都是生人勿进，如今巴巴来找秋云清，让她们这些本就看不上秋云清的心中更是不忿。

秋云清笑着靠回椅背，目光淡淡看着秋琬月，可不知为何，秋琬月却觉得秋云清含笑的目光中似乎有寒霜利刃划过，不自觉移开了目光，“我和宁王殿下是宫宴时认识的，可是宁王来找的我，想来是被这赤鸾公主的名头吸引的吧。”

秋可喜听着秋云清话中淡淡的警告，想起那晚上如同厉鬼一般可怕的秋云清，瑟缩了身子，不再看她。

秋云清饶有兴趣看着秋琬月那张精致脸上出现的狰狞，却听秋牧突然道“往后你同宁王少来往，如今你两个姐妹都要许给皇家，为了忠孝侯府考虑还是应该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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