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分叉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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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城外驻扎的王军今晚迎来了贵客，那贵客乘着轿舆，从狄泉一路而来，抬轿的侍女平鲁、伐秦、灭吴、征楚神情肃然，丝毫未见疲态。轿撵抬至中军大帐，主人下来，却不想她是一袭戎装。

王后走进大帐，姬辰已换了便装在等下批阅奏书。他没抬头，自顾着继续看，待人走近了问“王后来何事？”

纫佩一身飒爽的戎装下红颜依旧，她问姬辰“陛下，臣妾美吗？

姬辰看了她一眼“巾帼不让须眉。可王后这么来找寡人，就不怕半路被歹人劫杀吗？毕竟现在外边不太平。”

纫佩笑了，似听到个笑话般道“谁要是真来劫本宫，只怕就是他最大的劫。”

姬辰笑笑感慨王后中原话学得还听不错，他边拿着朱笔批阅奏书边道“王后为什么总喜欢干涉朝政，近日还要妄自揣度圣意，做了下旨肆意调派军队之事？”姬辰挑出几份卷轴，摊在纫佩面前，上面全是弹劾侨王后欲以谋逆，滥用凤印等罪名。

“难道他们就是那群要劫本宫的歹徒？还是你那心爱的女人给你吹的耳旁风？”侨王后用纤细的指间翻看着那一封封奏书，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们终于人看不起北方部族，将他们称之为戎狄，若真要他们举起刀枪来和我们争什么，本宫保证，他们都不敢来，哈哈哈哈。”

侨王后轻蔑地形容着，而后再问姬辰“本宫调派的是小西戎王的部队，而且做的是对大周社稷有功之事，雨地将军清是否真正降周还有待商榷，现在正处于交战的关键时刻，臣妾想先稳住了他比较重要。”她讲着讲着，又动了情，那升为北族部落公主的气势又弱了几分。

姬辰又看了她一眼，“寡人的事无需你惦记，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要是所有事能被所有人一下判定是对的是错的，那这天下就太平了。”

侨王后总在想，为何自己付出那么多，全心全意为他付出，却永远得不到他的感激，“小西戎王是臣妾的母族，他不归您管，臣妾调派她何错之有？”她为自己辩解道。

“王后娘娘替我安排了清，再调派小西戎王监军，你动的都是寡人的人，你还不知错吗？”姬辰放下公务，边说边走到一架古琴前划拨了一下琴弦。

侨王后朝他这边瞟了一眼，她最不喜这些柔弱女子视为珍宝的琴啊画啊诗啊的，谁都不喜欢她，都嫌她是外邦女子。她终是狠下心来，摇着嘴唇说了句狠话“臣妾接下去要动您的女人了。”

她的眼眶发红，但却被之前化好的眼妆遮挡。抬眸间，她对上姬辰朝他投来的质疑的目光，她道“陛下敢不敢和臣妾打赌，看看你的女人是否真心爱您？”

……

栖山驿站

此地离洛云只剩下三天的日程，姜璃与季秋来到此地，就在几个音的服侍下开始泡脚。

泡着脚的姜璃仍不安生，据暗卫给她提供的情报得知侨王后近日以“清将军降周”有功的名目又下了道懿旨，封了他什么个“护国大将军”，没文化就是没文化，人家都还没上前线为大周出过半分力呢，额，虽然以前她丈夫在的时候也算为国效力过……

扯远了，她这么做是藐视大周的法度，藐视王权，难道辰儿他忙着打仗不知道？不可能啊，她都知道的事。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这么下去了，拿着凤印当令箭，再这么下去，我儿的权威都要被她败坏了。

姜璃腾地一声站起，溅起了一地的水花，她叉着腰道“秋儿，你且慢慢跟来，哀家先去侨王后那把凤印给拿回来，到时候你册封后宫的旨意由哀家给你盖上。”

栋山驿站

此地离洛云只剩下两日的日程，季秋抬头望天，青天白日之下，几个蹩脚的侍卫从矮屋子携一侍女艰难地蹿下。

侍卫用力拍拍沾满鞋面的稻草和烂泥，中间的侍女有点惨，好像崴到脚，但她还是坚强地爬起来。

穆萌一副女官模样打扮，季秋招呼了她一声“我说，穆萌姑娘，你做贼来的吗？若不是，大可以大大方方来见本宫。”

“关你什么事？”穆萌白了她一眼。

追音在后面用膝盖顶了穆萌一下，这下，穆萌又跌在了泥里，追音道“见了蘭长公主殿下，还不行礼？”

穆萌被怼得无语，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照做了。在季秋的好心收留下，让驿站管事给穆萌换了身衣服。

但山上物资匮乏，好容易才找到民女，且是管事四十岁媳妇穿过的旧裙给她换上。

穆萌再不想多在这呆，准备说完话就离开，她说“王后娘娘让我来传个口谕，如果你想嫁给陛下你就去狄泉，如果你不想就去洛云。”

“哎，你先不要轻易回答。”穆萌自以为是地抢在季秋前面，要把王后和她说的那通大道理讲给季秋听听如果你去洛云，为弥补你的损失，王后会把清将军的军衔再提高一级，那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了，娘娘会把你赐给她做正妻，放你自由潇洒地去过日子。

如果你一意孤行还是要去狄泉，王后娘娘说“自己寻的苦死也要让你嚼着咽下去，而且这一辈子只能做妾。”

穆萌仍没打算让季秋发言，从现实上来说，她原本是她姐姐，她有义务指点她，所以她很耐心地坐回椅子上·分析道“不要怪姐姐没提醒过你，这世上哪有什么感情啊，怎样得到最实际的好处才是真真的。”

“你以为王上对你有感情？他只不过为了控制三桓罢了，等你嫁了他，你就没有选择，为他探听鲁国消息，她就算要灭鲁国你也不能说个不。他之后还会娶秦国、楚国的公主，你且看着。”见季秋坐在那一言不发，她更认为她自己道的都是真言。

而后又重复了她认为让季秋扎心的话“那个信誓旦旦说不为妾的季秋姐姐哪去了？”

听完了穆萌激情澎湃的“演讲”，季秋撇下她正抓着她的双手，彬彬有礼道“本宫知道了，姐姐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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