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谁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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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公眉头紧皱。

鹤婆暴跳如雷。

当撕咬纠缠在一起的斯德古拉和龙大太子被强行拆散，活活儿分开的时候，鹤公掐住了龙大太子的脖子，鹤婆一掌印在了斯德古拉的肩头：“啪！”

龙大太子的屁股上少了一块肉。

当然是落在了斯德古拉的嘴里。

奇怪的是，以鹤婆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斯德古拉竟然硬生生地承受住了：“扑！”

斯德古拉吐出肉块，拿出手帕擦拭嘴角~~

又自微笑，神情娱悦。

且不说斯德古拉，斯德古拉就是一个神经病，主要是龙大太子：“呵哈呵哈呵哈呵哈~~”

龙大太子耷拉着舌头急促喘息，满脸是血，两眼通红，并且口吐白沫，出现了抽搐的症状：“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而仰天狂笑！

……

四面八方，无不惊愕，一时鸦雀无声。

是的，纵使斯德古拉被疯狗咬过，也是不会得狂犬病的。

倒霉的龙大太子，被斯德古拉的血液，传染了。

抽过去了。

……

好在是，就算这是一个人，而不是一条狗，斯德古拉仍然没有在他身上浪费无比珍贵的精华之血，原因只有一个。

龙大太子不配。

不配成为高贵的血族的一员。

但是血液，包括唾液。传染病毒的速度是非常恐怖的：“好！好！好！”

鹤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是动了真怒：“于老妖！”

这是谁的安排？

“不是我！”于老连忙否认，并且当场指认：“是方殷！”

“不是我！”无论这是谁的安排。灾难的种子已经种下：“是于老！”

这件事情，方殷必须否认，因为还有一个林妹妹：“是我。”

慕容公子就是慕容公子，慕容公子直接就承认了，慕容公子笑道：“是我，又如何？”

也是，毕竟只是屁股上面少了一块肉。也不算是多么严重的伤：“二位仙长，息怒息怒——”

其后就是。星罗二老，赶紧上去说和，调解。

大常就说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嘛。大家都是前辈都是高人，小孩子胡闹何必当真呢？

二常就说是啊是啊，咱们阳儿英勇作战，败亦可喜，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呗！

是的第七场，就是鹤公鹤婆，对星罗二老。

都是老朋友，老熟人，星罗二老加起来都活了二百五十多岁了。当然还没有活够：“滚！”

鹤婆只道：“滚！”

滚是不可能的，二老体面认输，干脆痛快。仍以仙姿神态，就此双双下台：“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

是的，盛怒之下，老命难保。知机识趣才是王道：“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八场，陆行舟。对，商八方。

简单来说，陆行舟是人堂副堂主，为人低调，武功奇高，商八方远远不及。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是朋友。

一个陆地行舟，一个独战八方，以往比斗了三十六次，每一次都是商八方输。

当然这一次，作为恩啊帮的副帮主，商八方还是要和他认认真真地再比试一场，毕竟帮里三千兄弟都在看着：“陆兄，请——”

当然了，水涨船高，四野县的恩啊帮现下也是发展壮大，兵强马壮：“商兄，请——”

二人偕手，并肩上台。

但是，关键问题是，现下的祭台，已经被鹤婆一个人就霸占了：“滚！”

是的，没有人能平息鹤婆的怒火，鹤婆手持浮游剑，浮游剑神光大现：“滚犊子！”

是的，天下第一母老虎，当然极其护犊子，龙大太子的屁股被咬掉了一块肉，造成的后果就是武道会的被迫中断——

台下，龙大太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被金玉宫一众仙子仙使仙长仙尊围在中间，脱下裤子，涂抹伤药。

鹤公负手望天，面如沉水。

怎么办？

二人面面相觑。

众人一筹莫展。

老年人，任性起来尤其可怕，鹤婆以剑遥指慕容公子，一字字道：“于——慕——容——”

意思就是：你！作！死！

慕容公子坐在老元吉身后，摊开两手，一脸无辜。

是的龙大太子的屁股，又不是慕容公子咬的，鹤婆这是气急生疯胡乱任性了：“你！”

无能大仙站了起来！

骈指，指道：“下去！”

哪里是有不平之事，正义使者立刻现身：“不许胡闹！”

这可真是太帅了，何其伟岸的英姿，所有人都再一次无比钦佩无比崇拜地俯瞰无能大仙，纷纷夸奖道：“帅！呆！酷！毙！绝！倒！”

也就是说，南山禅宗，后继有人！

当然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无能大仙因为想法比较多，因此经常决策失误：“咳！”

这是一个重大的失误，差一点就要了无能大仙的老命：“噗——”

彼时，无能大仙与鹤婆相距十八丈二，失去理智的母老虎自也不会客气，便就一口啐去：“啪！”

不是唾沫，是一口痰。

那是如露如电，令人防不胜防，隔恁老远，直接：“啪！”

准确地糊在了无能大仙的双目之间，也就是眉心位置：“啊！”

无！能！大！仙！竟！然！没！有！能！躲！开！

只得仰天大叫。同时仰天而倒，纵使神功护体，难免一阵眩晕~~~~~~~~~

这也就是无能大仙。如果换成是普通人，此时早已脑浆迸裂：“美人！”

哗地一下，全场又都炸了，因为不公，因为不平，因为不服，因为不忿。因为另一方向石级之上，一个矮小丑陋的老和尚扛着他的度佛棒。一步一步走上祭坛。

无能大仙可以失误，因为是有南山禅宗。

鹤婆真是昏了头，这一口，就如同啐在了南山禅宗的匾上。就如同啐在了哑僧定海的脸上。

如果说天底下还有一个人，比鹤婆颜如玉还要护犊子，那就是哑僧定海。

当然无能，也是定海的犊子之一，尽管是他最不待见的一个。

“咳！”人止。

“通！”棍立。

定海望定鹤婆，说：“疯婆！”

鹤婆背对定海而立，道：“贼秃！”

四下死寂。

陆行舟与商八方互视一眼，双双苦笑，偕手下台。

这是道境之间的较量。这是提前进行的决赛，同时鹤公走上台去，同时守痴走上台去——

下一刻。四人，双双相对。

一刀，一棍，双剑。

再无一言。

沉默对立。

是有一种压力，气氛忽然压抑，窒息。窒息，喘不过气。无法呼吸。提前进行的决赛，道境之间的对决，这必将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未必精彩，绝对震撼！是的，在四人当中，守痴师太最弱，哑僧定海最强。但鹤公鹤婆联手，可说天下无敌，就算是龙真也未必能够与之匹敌。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生，或是死，只因以定海老和尚的脾气，胜负自不足论，生死自也不惧——

老人家，任性起来都很可怕！

只是可惜可惜，不要太可惜，四位老人家都是武术界的泰山北斗，世间仙佛神圣，国宝级的人物，无论折损哪一个都是隆景朝，应该说是全世界的巨大损失。那样的一幕没有人希望看到，是以老皇帝站了起来，是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人人满心优虑，一般紧皱眉头，却也无话可说。话是没得说，也不能做什么，没有人能够阻挡这一场战斗，或说巅峰对决——

只有神。

或说主，万能的主。

忽有惊叫声起，起于金玉宫一众：“火！火！火！火！火！”

火焰在燃烧，欢快地跳跃~~

于灵秀掌心。

灵秀的掌心，盛开了一朵洁白的火莲。

是的灵秀才是真正的敏而好学，虚心讨教，现下灵秀已经知道，那一种力量的来源。

同样来自天地，来自冥冥之中，并不完全是精神力量。

惊呼声中，灵秀盘坐于地，将手覆过，覆于其股，如若将那一朵白色的莲花种进了创口之中——

须臾，收手，那莲便自绽于龙大太子股上，却已化作一朵血莲。

转瞬燃尽，似是枯萎，余烬洒落之处，创口化作一记。

鸡子大小，红色胎记。

也只一瞬，随之淡去，皮色无异，平复如初。

这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当时四下有幸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惊讶到说不出话，而四面八方的观众们并不能看清楚妙手神术的施为，而当灵秀为龙舞阳提上裤子，搀扶他坐了起来：“我日！”

龙大太子说我日！

眼中是无尽迷惘~~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觉揉揉屁股，屁股毫发无伤，不觉又摸摸脸，脸上也是一样。

神奇的是，抓伤也无。

只见一个和尚，生得唇红齿白，微笑慈祥面对，眼角浅浅鱼尾：“阿弥陀佛——”

……

正是关心则乱，鹤婆舐犊情深，当先于祭坛之上一跃而下：“阳儿！阳儿！亲宝~~乖孙~~”

一场旷世之战，就此消弭无形：“无能，到师父这里来。”

无能大仙，惨遭唾面之耻，因此仍是气愤不过，指点跳脚大骂：“哼！竟敢~~这死老太婆！”

“无能，不可以这样说。”灵秀一笑上前，挽过衣袖擦拭：“大肚能容天下之事，笑口常开极乐之门，无能，不哭。”

是的，无能大仙已经哭了，是给气得：“哼！呸！”

当然了，也是感动得，谁对无能好谁对无能不好，无能可都是心如明镜的：“师父，呃，那个，无禅师兄……”

师父是对无能很好，太师叔祖也勉强凑合，只是谁也不如无禅师兄：“咳！”

无能忽然不想说了。

因为无能有些害羞~~

甚么江山，甚么美人，和无禅师兄比起来都是屎！都是！

刹那心弦拨动，无能泪如泉涌，没有无禅师兄的无能也只能表面光鲜亮丽，实际内心悲恸伤痛：“无禅师兄，无禅师兄，他们都欺负无能，欺负无能呜呜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