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秦王府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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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磐回头，看见吴三的老婆刘氏正在身后，笑着说：

“婶，虎子好着呢，若不是不方便，早让他过来看你了。在等一段时间，到时候我派他过来接你，你们娘两一起回长安。”

知道婶婶是怕方磐出事，故意找个托梦的借口来劝阻他，也不争辩，随口就把话题转移到虎子身上去了。

“你啊，知道劝你没用，但是万事小心，这里的一切，长安的一切可都是靠你才有的。若是你出了事，大家怎么办？”

转移话题没成功，方磐苦笑一声，答道：

“我会有分寸的，婶子放心。”

两人交谈了一阵，方磐便起身告辞返回长安了。

来到长安门下，高耸的城墙，巍峨的城门，风中飘荡着方磐浅浅的低吟。

“大戏要开始了……”

……

武德九年六月初一夜，秦王府。

长孙无忌、尉迟恭、程咬金等一众秦王府能臣干将全都聚集一堂。

秦王李世民神情凝重的对众人道：

“今日本王接到密报，太子和齐王密谋，欲在为齐王践行之时将我斩杀。”

众人大惊，长孙无忌阴沉着一张脸说道：

“殿下，这事既然被我等提前知道，那就绝不能再坐以待毙，不若先发制人。来个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李世民脸露不忍之色，说道：

“古往今来，手足相残乃是大忌，如此行事有违人伦，何况此事做了之后我又如何向父王交代。”

长孙无忌接着劝说道：

“先发才能制人，后发受制于人。若是您不做，被您那两位兄弟给得逞了，后果你可想过？

这秦王府上上下下多少条命全系于您一身，我们这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届时将会怎样？您可知道？”

李世民仍旧是一脸不忍的说：

“本王又岂能不知，但亲手杀死亲兄弟，本王实在做不出，也下不去手。之所以召集你们过来，就是想先破了此局。至于将来之事，往后再议吧。”

尉迟恭一拍桌子起身，瞪着李世民道：

“殿下，若此次您还像以往那般不予以反击，那属下只能辞官远离长安了。您不惜命，我可是怕死，我全家百来口人也怕死。只能远远逃离，才能保得一命。”

长孙无忌也附和道：

“不错，若是此次再不发力，我们将来焉有机会。只能趁早远离此地，保命要紧。”

在座之人大半都跟着附和，扬言明日就请辞离去。

李世民悲哀的看着众人，言道：

“莫非诸位真的要离我而去？太子真有那么可怕？往日里跟我一起上战场的豪气都去哪了？”

尉迟恭拍着胸脯道：

“并非我等怕死，而是不想等死。此事只要秦王点头，我等自当不畏艰险，与殿下共进退。可此刻殿下却要退缩，这不是让我等等死又是如何？

看看张亮，看看房玄龄，看看杜如晦，看看咱们这些死忠秦王府的人，这还是您在的时候。若是哪天你不在了，我们还能落下个好吗？这与等死何异？”

众人皆是点头，尉迟恭再次劝道：

“殿下不为自己着想，不为我等着想，但是您的子嗣呢？这个天下呢？

这天下有一大半都是您亲手打下来的吧，若是任由太子他们上位，将来会变得如何？你去了之后，齐王难道就不会争一争？

到时候天下又会变得如何？你总不会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平定的天下又再次烽烟四起吧？”

长孙无忌接口道：

“太子阴狠，齐王残暴，这是众所周知的。如果他们接过社稷，天下众生只会越来越苦，李唐社稷绝不会长久。

只有秦王殿下您，才德兼备，众望归心，于我等、于百姓、于这个天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继续力劝着李世民，可他一直拿捏不定，最后尉迟恭说道：

“若殿下下定决心，此事大有可为。现在宫中禁卫大部分皆在我等掌握之中，随时可以发动。只要打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插翅难飞。”

李世民看向程咬金，这货今夜没说一句话，从头到尾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这可不像他往常的作风，好奇的问道：

“知节，你如何看。”

程咬金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众人，有看向李世民，说道：

“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动手。”

“准备什么？我还没同意要向太子和齐王动手，你何来的准备。”

“不，您一定会同意的。”

“为何？”

“因为你是秦王李世民，你知进退，懂利弊，此事淤泥而言有百利而只有一弊，与我等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于天下百姓而言更是不言而喻，你为何不会同意？”

众人皆惊讶的望着程咬金，又听见他说：

“殿下只需背负一个手足相残的名声，对天下，对家人，对我等众兄弟都能有交代、有好处。有何不可为？莫非殿下为了名声，打算至我等，至家人、天江山社稷于不顾？”

李世民被程咬金说得面红耳赤，一拍桌子，众人皆以为他恼羞成怒，就欲上前劝阻。却听到李世民说道：

“说得好！说得真好啊！知节一番话说得我即惭愧又恍然。说白了，就是一张脸皮问题。老子豁出去这张脸，为了众位兄弟，为了天下苍生，背一声骂名又有何不可！

既然大哥他们不仁在先，那也就别怪我不义在后了。

无忌，你立刻秘密出城，去唤回房玄龄与杜如晦，此事还需他二人一起决断。”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决断已下，大喜，领命而去。

李世民又命张公瑾算一卦，欲看此事吉凶。

张公瑾老神在在的动也不动，回道：

“此事不需问天，成，则一切安好，败则身首异处。莫非殿下认为属下待会算出凶卦就不行此事了吗？”

李世民与众人一愣，突然爆发出豪爽的笑声！

“不错，公谨说得对，咱们兄弟以往上战场何时看过吉凶。只管一战，身后事待到战后再论！”

当夜，众人敲定初步计划，并决定于明晚待房杜二人来了之后继续补充。

不料，长孙无忌第二日回报，房杜二人居然不肯回长安。李世民大怒，命尉迟恭与长孙无忌一起前去，并拿着他随身佩戴的佩刀，若是他二人还是冥顽不灵，可以就地斩杀。

“可恶，难道他二人也背叛本王了？该死的杜如晦，当初你不是要绑架承乾与丽质嫁祸给太子，目的不就是要我早做决断吗？此时为何又不肯回来助我一臂之力？”

李世民独自在书房内大发脾气，屋内摆设被他打烂一地。

此刻火气尚未消除，就听到下人来报，程咬金求见。

待程咬金进来，书房已经被粗略打扫了一番。

“知节此时前来可是又要事相商？”

程咬金点点头，开门见山道：

“行事之前殿下府中家眷可有安排？”

李世明不解其意，问道：

“此话怎讲？”

程咬金面无表情的道：

“方磐拖我问一声，若是没有更好的安排可以秘密送往他那里。若是殿下有顾忌不愿送往也无妨，他会派出一部分人在周围，护住秦王府。”

李世民惊讶道：

“方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