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庚帖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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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她是异想天开？”龙辰亦挑眉问，严嵩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因为自己听到她说要当宰相时，也不比严嵩淡定多少。

之所以告诉严嵩她的目的是宰相之位，不过是想严嵩心中有个数。

“属下不敢。”严嵩抱拳作揖，脑子里飞快地转换着适合的形容词，很快下的定夺。“属下只是觉得，凤凰小姐的想法太另类。”

凤凰小姐想当宰相，是很匪夷所思，但他从不认为她是异想天开，她遇事冷静，聪慧过人，如果她不是一介女子，若干年后，宰相之位必定落在她手里。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她是女子，一切就难说，自古对男女的期许不同，教导也不同，在根深蒂固的观念下，女子别说是当一国首辅宰相，连进考场谋一官半职都曾有过。

“除了太另类，还有不可思议吧。”龙辰亦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一般女子，最大的心愿只为嫁个好夫婿，以夫为天，以夫为荣，如树林里的藤萝，攀附着乔木才能生存，一旦乔木倒了，藤萝也无法继续活，她不愿做那藤萝，只想做参天乔木。”

主子将一般女子比作藤萝，将凤凰小姐比作乔木，语气里还透着对她的欣赏，看来主子和凤凰小姐已经达成一直，严嵩也忍不住叹息说“女子想做参天乔木实属不易。”

“你看不起女子？”无意间，龙辰亦问了一句和凤凰同样的话。

“属下绝无此意。”严嵩否认，他的确没有看不起女子的意思，不等龙辰亦开口说什么，严嵩喃喃自问“只是，凤凰小姐怎会有当宰相的想法？”

世间聪慧的女子不少，有能力的女子很多，却没有一个像凤凰小姐这样胆大妄为，竟然盯上了她祖父的宰相之位。

“她说是为完成祖父的心愿。”龙辰亦回答。

“凤宰相的心愿。”严嵩一愣，随即想起帝都一直都有个传言，恍然大悟道“凤家六代五相。”

可是，凤宰相的心愿怎么也不该是凤凰小姐来完成啊。

“怎么，凤宰相的心愿连你都知道。”说的好像就他不知道似的。

“岂止属下知道，几乎全贝安城的人都知道。”话落，接受到爷凉凉飕飕的眸光，严嵩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果断不敢再出声。

很好，真是太好了，全贝安城的人都知道凤宰相的心愿，就他不知道，龙辰亦觉得自己有必要整顿某些人和事。

马车车轱辘滚动，发出不算悦耳的声响，车夫扬鞭向空中抽了一下，发出的声响催促着马儿缓慢前行。

街道上，马车不能跑太快，凤凰和小锦，小风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非常有节奏感，她们三人是趁着大皇子和太子下棋的空当，从大皇子府里溜了出来的。

当然，大皇子和太子下棋是凤凰的提议，她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才不想因为太子浪费宝贵的时间。

“小姐，咱们这样不知会一声就走了，还将太子殿下丢在大皇子府里，真的好吗？”小风担忧的问，不是她胆子下，而是，被小姐丢下的人是当今储君，太子殿下。

“哪儿没知会一声？”凤凰凝眉反问，不等小风回答，继续说“我刚刚明明有叫人去跟大皇子说，有事离开的。”

“可您没知会太子殿下啊。”小风提醒，她的认为里，小姐是和太子殿下一起到的大皇子府，先离开，理应知会太子一声。

“大皇子是主人，太子殿下跟我一样是客人，我知会了主人，客人自然就知道了。”她去大皇子府就是为了摆脱太子，离开时知会了太子她哪还走的成，凤凰觉得小风想的太多，扬起秀气的柳叶眉。“你若舍不得太子殿下，我马上让车夫停下，放你下车回去。”

一听这话，小风吓的跪在凤凰面前求饶。“奴婢不敢，求小姐不要误会了奴婢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谨守本分，绝对不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人或物。

“我误会了你的意思？”凤凰挑眉问，见小风点头如捣蒜，又看了眼小锦，见小锦不解的看着小风，凤凰轻笑，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说说看。”

“奴婢是担心，小姐这样走了，太子殿下发现小姐不在大皇子府，出来追小姐，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小风说出自己的担忧。

见小风不像在说谎，凤凰接受了小风的解释，安抚她说“放心，他不会有空追出来。”

就算太子知道她先离开，想追出来，大皇子也不会给他机会，所以小风的担心是多余。

刚刚她说让小风下车回去陪太子，只是想试探一下小风。

小锦和小风到她身边不过几天时间，她一点也不了解她们的为人，先前听小风问她没知会太子一声就离开，真的好吗，她立刻就想起小苹，以为小风和小苹一样想攀高枝，还想拿她当垫脚石，就那么随口说了。

小风瞪圆了眼睛望着自家小姐，小姐怎么说的那么笃定，刚想开口询问，发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动，小风偏头一看，是小锦在扯自己衣袖。

“让小姐安静一会儿。”小锦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是要自己闭嘴的意思，小风会意的轻轻点了点头，她主动和小姐说话，是不希望小姐做的事情惹怒太子，从而给小姐带来祸事，既然小姐说不会有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

凤凰抬眸看向小锦，小锦回以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午的时间被太子占去大半，凤凰主仆三人好不容易溜走，赶到气韵阁也快正午，吩咐掌柜准备了些点心端上桌，主仆三人坐在二楼靠窗的桌子边吃点心，小锦和小风的胃口不错，加上气韵阁的点心本来就是帝都数一数二，味道自然好。

凤凰食量小，吃了些点心又喝下一杯水果茶，就饱了，请掌柜拿来账本查阅，查完账本又让掌柜清点铺子里现有的银两，清点好派人报给紫渊阁的掌柜，由紫渊阁的掌派人去宰相府报给她。

一边吃着点心的小锦和小风，看着凤凰有条不紊的查账，二人心中震惊不小，她们是第一次见凤凰查账，上次掌柜买她们来伺候小姐，以为是小姐出钱托付掌柜买的她们，没想到，掌柜是听命于小姐。

换句话说，小姐是掌柜的东家，整个气韵阁都是小姐的。

真的很难相信，小姐一个娇滴滴的宰相府千金，官家贵女，同时又是店铺老板，听小姐和掌柜的谈话，小姐似乎不止一家店铺。

凤凰不知道两个丫鬟在想什么，她也无暇顾及，用同样的方法查阅完其他三间铺子，回到慕秋阁已是晚膳时间，小风去厨房端饭菜，小锦伺候凤凰沐浴换衣裙。

梳洗好，小风也端着饭菜回来，凤凰简单的吃了些，就窝在软榻上，怀里抱着个汤婆子，有点昏昏欲睡，她是真的累，今天查完店铺，明天她还要去庄子查库银。

想着想着，凤凰的眼皮开始打架，不想了，她要去睡觉，抱着汤婆子从软榻上起身，穿了鞋子朝内室走去。

忽然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凤凰停下脚步，用眼神示意小锦出去看看，小锦点了点头转身向外面走，门倏地从外面被推开，小苹急匆匆的走进来报告说“大小姐，相爷的小厮安顺来请您，说是相爷让大小姐您去前院的书房。”

“安顺有说祖父让我去书房有什么是吗？”凤凰问小苹安，晚膳时间已过，祖父应该不是找她去书房陪他用膳才是。

“安顺没说。”小苹尴尬的摇头，安顺没说，她也没问，才会陷入这尴尬的境地。“安顺还在院外等着，奴婢这就去问清楚。”

“回来。”凤凰叫住转身的小苹。“不用你去问，我去了书房就会知道。”

祖父此时让她去书房，若不是让她陪他老人家用膳，应该是有正事，凤凰让小锦和小风帮她穿上厚衣裙，吩咐小风留下看门，抱着汤婆子，领着小锦就去前院相爷的书房。

走进院子里，凤凰就看到长廊上站了不少人，熟面孔有，生面孔也有，都是宰相府里的下人，临近了凤凰看到莲嬷嬷站在长廊那一拨人里，方嬷嬷守在书房门口。

这两位在，说明老夫人苗氏，二房大夫人苗玉兰也在书房里面，祖父叫这两位进书房，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嬷嬷看到凤凰到来，冲凤凰微微福了福身，打开书房门示意凤凰进去。

这些活不都是安顺做的吗？怎么今日换方嬷嬷来做了，凤凰别具深意的看了安顺一眼，安顺回以无可奈何的苦笑。

走进书房里，在四人齐齐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凤凰淡定从容的走着，几人的脸色她也看在眼里。

“祖父，祖母。”先给坐在主位的相爷和苗氏行礼，凤凰才转身朝着凤鸣达和苗玉兰福身。“二叔，婶母。”

不管相爷叫自己来做什么，先行礼准没错。

“你过来。”相爷朝凤凰招手。

“是。”听话的走上前，站定在相爷面前，发现相爷脸色不是很好，凤凰故作惊讶的问道“祖父，您耷拉着一张脸，是谁惹您生气了？”

“还能有谁。”相爷瞪了凤凰一眼，就差没吹起胡子，表示自己非常生气。

“肯定不是您孙女我。”凤凰一本正经的撇清自己。“我今日一早就陪着太子殿下出门，去了大皇子府，可没惹任何事儿。”

她忙着查账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惹事。

苗玉兰听了凤凰的话，觉得她是在炫耀，沉声接话。“你还敢说是陪太子殿下出门，明明是太子殿下陪你出门，你……”

“你闭嘴。”坐在苗玉兰身边的凤鸣达低斥一声。

“夫君，我……”苗玉兰还想解释，却没有机会了。

“住嘴。”再次打断苗玉兰的话，凤鸣达朝主位看了一眼，提醒苗玉兰。“父亲，母亲都在呢。”

“你把太子殿下丢在大皇子府，自己却跑的不知去向，还敢说自己没惹任何事？”相爷斜眼看着凤凰，一副什么都瞒不了我的表情。

这事儿相爷都知道，凤凰撇了撇唇。“祖父您误会了，是太子殿下说想去大皇子府看看大皇子，孙女是陪他去，为避嫌先离开是礼貌，祖父是听谁说，是我把太子殿下丢在大皇子府。”

小锦和小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可以排除两人的嫌疑，小锦和小风的嫌疑没了，就剩下太子身边的人和大皇子府里的人了。

不知为何，凤凰觉得是太子身边的人出卖了，大皇子在府里，碰上宰相大人的机会不大，太子府离皇宫最近，朝会结束相爷回府，碰上上太子的几率很大。

“你总有自己的理由。”相爷挖了凤凰一眼，眸光看向苗玉兰。“玉兰，你来给凤凰说说庚帖的事。”

“父亲。”苗玉兰求饶的唤了相爷一声，相爷没理会，她身边的凤鸣达忍不住开口。“父亲让你说就说，磨磨蹭蹭只会耽误时间。”

一直没开口的苗氏，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拨弄着。

“什么庚帖的事？”凤凰一头雾水的问。

“你的庚帖。”推脱不了，苗玉兰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见凤凰还是一脸懵的表情，继续说道“前些天我给你定了门很好的亲事，对方是张家的公子，今年秋试靠了个进士，前途不可限量，庚帖都互换了，父亲不同意，吩咐我上张家要回你的庚帖，今日我去张家要庚帖，张家夫人说庚帖丢了，在互换那日出宰相府就丢了。”

阿弥陀佛，老夫人突然念了一句佛语。

“是真丢了，还是假丢了？”凤凰询问，这一点必须弄清楚，她不信张家夫人的话，既然庚帖在互换那日就丢了，张家夫人为何早不说，非要等到今日苗玉兰去要回庚帖时说庚帖丢了，着实没什么可信度。

“你什么意思？”苗玉兰不悦的看着凤凰。“凤凰，你是在怀疑长辈说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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