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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羽门衔云子,千里生抬眼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英俊的脸庞,潇洒的气度,即便被自己的分身掌住脉门,他仍不失从容雅逸,还一直保持着微笑,自始至终,千里生都没有嗅察到他身上有什么恐慌畏惧的味道。
千里生掠过一丝不为人觉的笑意,对衔云子拱手为揖:“久仰,都说不休山炼气士有三大宗师,一为孤山傲客岳独峰;一为气贯长虹许贯虹;还有就是阁下了,衔云掩空单意云。今日一见,大慰平生。”虻山妖魔与鹤羽门炼气士多年交斗,因此千里生对鹤羽门的内里情势倒也很是了解。
“骐骥千里生,足下也是名不虚传,预机在先,倒反将我擒住,佩服佩服。”衔云子不咸不淡的回敬了一句。
“因为你轻敌了。”千里生安坐于前,语气越发轻松。“以你的修为,即便我事先识破你计谋,只要你警慎为意,而不是对我们不屑一顾,就不会被我所擒,而且能很快发现我的尸解之法。”
“你说的很对,我承认我犯了这个错误。”
“不休山炼气士,术法高深,可就是有个通病,那就是心高气傲,这样很容易为敌所趁的。”千里生竟然还像好友般向衔云子发出规劝。
衔云子不知千里生究竟转的什么念头,礼貌的点点头:“足下所言极是,单某一谢,这心高气傲的性子是该改改。”
“而且,我不知道你的自信还有你对我的不屑一顾究竟缘何而来?我承认你的修为,所以我对敌你时绝不会有半分懈怠和托大,可你呢?却从一开始就是胜券在握的悠然自得,好像我们之间的实力是天差地远一样。”
不等衔云子说话,千里生又将手一摆:“如果这些是因为那年的洛水之战,那么我告诉你,你的想法就大错特错了。”
衔云子脸色一变,自己的想法竟然被他说中,强笑道:“愿闻其详。”
“那年洛水之战,你们三大宗师之一的孤山傲客和我们虻山三俊之一的大力将军交手,结果大力不敌你们那孤山傲客,以致被他所伤,这件事你们伏魔道一直津津乐道吧。”
三年前洛水之滨,孤山先生以无上修为,在百招之内击伤虻山大力将军,伏魔道称叹之余,却也因此对妖魔中顶级高手的实力有了一个评判标准,那就是虻山三俊这样的最强的妖魔和人间伏魔道的宗师人物大致相当,只要发挥得当,伏魔宗师对阵顶级妖魔也是大有胜机的,衔云子听此刻千里生旧事重提,却知道他所要说的并不是这些,便静静的听千里生继续说下去。
“你与孤山傲客齐名,我却与大力将军齐名,齐名的意思在你们看来就是实力也在伯仲之间。不错,单以术法修为而论,我甚至还未必能及得上我们虻山的守护神大力将军。所以,你觉得既然孤山傲客能胜过大力将军,那么你也一定能胜过我喽?而且你有预谋于先,自以为以有备而击我无备,自然更是手到擒来了,对不对?”
千里生语带揶揄的反问,却把衔云子心中所想尽数说出,衔云子震惊之下,只得苦笑:“我确实是这么想的,现在看来,我犯了个错误。”
“是大错特错!”千里生强调,“你们这些宗师人物,实力确实不俗,可是以那次的战果来品判我虻山三俊的能为可就失之偏颇了。你以为大力将军为什么会败给孤山傲客?那是因为他喜好人间武艺,在那次偏偏就是不用本身修炼的虻山之术,而用新学的武技与孤山傲客对敌,那孤山傲客可不管这许多,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又是飞剑,又是什么凝气窒空的,大力将军一个托大,以致被那孤山傲客所伤。你们伏魔道却还当真了,真以为大力将军逊于孤山傲客么?”
衔云子暗自心惊,正是因为当年洛水之战使他做出了对虻山三俊实力的判断,所以这次潜入长安他所谋甚远,是想一举剿除长安城中所有的虻山妖魔的,哪里想到洛水之战的内情竟是这样,现在看来,是对形势和对方实力产生了重大的误判,所有图谋都要更加谨慎行事了。
争取全身而退,再做周旋。衔云子毕竟是一代宗师,他已经迅速调整了计划,更全神贯注,要找寻千里生露出的破绽,迅速从他的掌控中脱身出来。
千里生越说越有精神:“那么我告诉你,只要大力将军运用虻山修为之能,在五十招内,必能取孤山傲客的首级,你信不信?哦,信不信的其实也无从验证了,那个孤山傲客,已经在上月间死了吧?”
衔云子双眉一轩:“孤山师伯一生伏魔为念,力挫鬼族图谋,大败鬼将,虽死而无恨!”落霞山紫菡院的事情在这一月间已经遍传伏魔道,衔云子早听服丧而归的师字门吕师楚说了此中详细,悲痛之下,才有了这次潜入长安的谋划,一是正好两岁相交,宫中妖魔疏于防范,得以其便而入,二是所修化气念力之法已然大成,正要多除些妖魔祭奠逝去的孤山先生,三则也不无为鹤羽门正名的意思,无论孤山先生最终如何,毕竟先前是堕入鬼族之谋中,险些犯下大错,衔云子就是准备利用这次一举荡平长安城妖魔,不仅伏魔道青史彪炳,更是向天下宣示,鹤羽门执意降妖伏魔,功莫大焉。现在听到千里生提及孤山先生,衔云子自然不能还以先前闲雅若定的态度来应对。
“随你怎么说。”千里生无所谓的笑笑,“反正现在是我制着你,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潜入长安的,又做了些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么?你要是以为在城外安置几个妖怪替你把风就能难住我们伏魔之士,未免就太天真了。”
“仔细说说,时间还早。”千里生很感兴趣的追问,同时化身抓着的手又紧了一紧。
衔云子看着身边的千里生化身,冷笑道:“这算是胁迫逼问?”
千里生叉起手,向后一靠:“是的。”
“好吧,那我告诉你,进入长安城其实很简单,我不用灵力,换身衣服,扮作行路客商,是大摇大摆的进来的,这样,城外察觉灵力的妖怪也发现不了,得了你们授意的人间官兵也发现不了。”
千里生点点头:“谁说不是呢,门窗关的再紧,苍蝇蚊子还是能溜的进来,人间这俗话说的真有道理,啊,你继续说。”
“我也听说了,前丞相苻雄的儿子最为贤能,便去找了清河王苻法,蒙他看重,好生接纳,我也得以暂居其府,恰好那日广平王凯旋而归,得那暴君宫中留宿,我就让清河王前去一探,这一探不出所料,宫中妖魔为数极众。我暗中观察,发现又有妖气直入了广平王府,所以我就让清河王带了那装有锁妖之术的瓷瓶前去,借故将此物留在广平王府中。唉,还是去的迟了,你们下手好快,竟然直接杀了广平王,还变化成他的模样。”
边上的嗷月士嘿嘿一笑,眼中的幽绿之光亮了一亮。
“你是故意想让我们发现这锁妖之术吧。”千里生接上一句。
衔云子淡笑:“不错,我知道皇宫中有虻山三俊之一的你主事,而化身广平王的虻山四灵最终还是要听你的号令,一旦和你相遇,你就能发现他们身上带有的锁妖之气,你必然会来广平王府一探,这样,我就好用计谋就中取事了。可没想到,这四灵化身广平王那么多天,竟然一直没有回宫过,直到今天广平王满门抄斩。”
嗷月士这下没说话了,这些时日快乐无比,只在王府内夜夜笙歌,自己倒是颇有懈怠疏忽之虞。
千里生侧头思索:“那清河王苻法既然知道我们的存在,可我却一直察觉不出,是不是你也给他施了术了?”
“知妖魔之事而生恐惧者,必有异样气味,修为高深的妖魔是能察觉出的,我不能不防,已用化气之法将他身上的恐惧之意疏导到另一时空。”
“难怪,我总觉得清河王蹊跷,倒底还是你做的手脚。”千里生站起身来,左右看看,“你所说的计谋,仅仅是化作苻法的模样对我暗施偷袭?如果这是你的谋划,未免也太简单了。”
衔云子一震,这个他也察觉出来了?
千里生仰头,对着半空深吸一口气,然后带着成竹在胸的笑容说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此的,让他们都出来吧,怎么?是因为你被我所制,故而投鼠忌器,只能窥伺在侧吗?”
衔云子更是大惊,他怎么知道此刻正是发动之时?
嗷月士忽然“哎”了一声,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裹住了他,白光一闪,顿时没了踪影,窗格外,门槛边,一阵阵白气涌出,室内的情景开始模糊,周遭的景物开始飞速闪动,两道白光如同长虹飞电,疾速的射向立在桌案前的千里生,而另一道白光则直接射向了制着衔云子的千里生化身。
千里生哈哈大笑:“来的好!”白袍晃动,长袖一卷,一股罡气横列于前,直射而来的白光撞到罡气,顿时被震落于地,而射向化身的白光还未近前,便被横里飞出的一道黑气挡开。
就在这一刹那,衔云子抽手,闪身,化为一道白气,瞬间移形。
三道白光、衔云子化作的白气、还有那飞出的黑气很快就现出人形,而模糊闪动的景物也停止了运动。
三个年轻人随着白光散去而站起身子,他们都穿着一身鹤氅白袍,胸前都绣着鲜红的鹤腿,手中各执长剑,虎视眈眈的围住了千里生。
飞出的黑气却是虻山卷松客,他一直在暗处,知道变生肘腋才现身而出,看着这几个白衣的年轻人,卷松客张大嘴巴,露出猩红的舌信,意示威吓。
千里生负手站立,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笑吟吟的说道:“这是不休山文字门的弟子吧。单意云,是你的得意弟子喽?”
衔云子甫脱千里生掌控,正感大喜,虽然计划略有改变,但妖首就在眼前,以自己的玄功和门下三大弟子的修为,一样可以将眼前的千里生和另两个四灵之怪铲除。
他的谋划当然不会是变化成苻法再施偷袭这么简单,在这个已无一人的广平王府,他已令随同自己前来的三大文字门弟子以化气念力之术,另辟出了一片虚幻时空,一旦妖魔想要离开,就会陷入这片虚幻时空而造成的迷宫之中,就算自己不敌妖魔,也可从容遁身而退,但妖魔却再也无法离开这迷宫幻境了,现在的局面,自己已是有胜无败。
三个年轻人面如冷月,气度沉静,尽管先前的突袭被千里生一招就击溃,但他们此刻站在师父衔云子身边,却更有了信心,突袭也不是全无效果,至少,已将师父从妖魔的掣肘下解救出来了。
千里生手一张,黑气如束,直嵌入屋外夜空,少顷,便是嗷月士的身形从屋外突现而回,嗷月士在地上打了个滚,晃了晃头,骂道:“寻不着路了,这帮炼气士把我拽进个迷宫去了。”
“时势变幻,何其速也!”衔云子现在更加得意,“刚才我几为你阶下之囚,可转眼间你们却在我掌控之下,千里生,就算你法力通天,也走不出这化气而成的迷宫幻境了。”
嗷月士和卷松客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千里生从容的笑意不变,伸出右手食指,在衔云子面前晃了几晃:“我先前对你说的话,你终究没听进去。心高气傲,容易为敌所趁,你还是轻敌了。”
衔云子一怔:“什么意思?”话音未落,几道诡异的黑气从衔云子的脉门凸显,顺着经理脉络扩展开来。衔云子能感觉到,脉络间气流涌动,如同万针攒刺,猛然间,经脉迸断,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楚,浑身鲜血便在经脉断裂处喷溅出来。
千里生似笑非笑,又说了八个字:“时势变幻,何其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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